第一章
失業之後有好長一段時間我情緒不高,不但失業,而且女朋友也跟了別人,這事說起來還真叫人有些難過。
不過,難過歸難過,人總還是得繼續混下去。
我每天做的事就是買星期一的廣州日報和在網上投簡歷,因為星期一的廣州日報有求職專版,不過,還得早點,晚了買不到了。看來失業的人還是多啊。
一天上午,一個面試電話打過來,讓我下午兩點去面試。我吃飯之後就坐公車去面試,到站了,然後下車。
正準備向著那家公司走去,卻下雨了,我停了下來。掏出手機看時間,還有十分鐘,我松了一口氣,正準備把手機放回衣兜,這時手機響了。
“你好。”我說。
“請問是袁先生嗎?”電話裏一個聲音很好聽的女聲。
“是。”
“我這裏是某某科技公司,收到你一份簡歷,請問你明天上午有空嗎?過來面試。”
我猶豫了一下。
因為剛好那天正是週五的下午,明天,明天不是星期六嗎?一般來說,正規的公司全是雙休,這家公司讓我明天去面試,還真讓我以為他們是小公司,有點不想去。
“明天不是週六嗎?你們還上班嗎?”我說。
“我們老總要人比較急,所以週六上午面試。”
“哦。”我想了一想,反正找工作,也就別挑了,“幾點?”
“九點半。”
“九點半,好。”
“那明天見。”
“明天見。”
說完電話掛掉了。
這個時候雨好象下得小點了,我心裏一陣高興,又有一個面試電話,雖然不一定成功,可是總還有百分之五十人成功機會。失業久了還真不好受。賺錢的壓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生活沒有規律,每天心裏空蕩蕩的。
這種滋味不好受啊。
我心裏想的是今天下午面試一家,明天上午再面試一家。按從前的慣例,一般來說面試五家公司總會有一個職位。
所以,心裏整體還是比較輕鬆的。不過,一看不是什麼正規公司,我有點洩氣,糊弄了一下就離開了,心裏想著不要緊,還有明天的面試呢?明天不成還有後天,總會找到工作的。
第二天是週六,可是我還是很早就起來了,然後去坐車。我住在白雲區,面試的這家公司是天河區。中間還轉了一趟車,終於到了約定的地點,八樓,坐電梯上去的。
可是上去之後,辦公室裏居然沒人,而且門也鎖著。
我有些生氣。
不會是耍我吧?可是也沒有這樣耍人的吧?沒理由啊?
又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差五分鐘才到九點半。只好再等,可是一直等到九點半,也沒見人來開門,我不由得怒火中燒,又以為自己記錯地點了,又打電話。因為當初接這個號碼時有來電顯示。
拔了電話之後,發現電話就在屋子裏響,可是卻沒有人。我只好回去了,那一天,我撥了三次這個號碼,始終沒人接。
媽的,玩人嘛。
我打算週一再打電話過去問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週一上午九點鐘,我準時打電話過去。
“你好。”我說。
“你好。”還是那個女聲。
“你是星期五下午通知我來的面試那個人嗎?”
“哦——對不起,對不起,你是袁先生嗎?”
“我是袁江濤。”
“對不起,對不起。”
“怎麼回事嗎?你明明通知我了,讓我週六來面試,可是我來了,你們公司卻沒人。”
“對不起,我錯了,通知改了,忘記通知你了。”
“幫我轉一下你們老總,我有話要說。”
“對不起。”
當然,她並沒有轉他們老總的電話,我也沒有真要告人家的意思,不過嚇一嚇她而已。太沒責任心了,把我給耍了。
她讓我現在過來面試。我拒絕了,雖然找工作不容易,可是一想,這樣的公司,肯定也挺濫了,不去也無所謂的事,也沒當回事。繼續上網,繼續在網上一邊掛著QQ一邊在網上找新的公司,投簡歷。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個人主動加我QQ。
我一向來者不拒,況且對方是女的,就加了。加了對方QQ之後,開始我沒意識到就是剛才跟我通電話的那個女人,由於早上沒吃飯,我又去煮了面,一邊吃面,一邊上網。
一會兒功夫,QQ閃動起來。
她問:“你是袁江濤?”
我說:“是啊。”
同時心裏有點奇怪,有點驚訝,不明白對方怎麼會知道我的真實姓名,還以為是哪個久沒聯繫的同學呢。我生性一向保守,在網上也很少透露自己的真實資料。我甚至打開門,在外面看了一下,有沒有人。
真是神經質的舉動。
她在QQ裏繼續問我:“真是袁江濤?”
“是。你是誰啊?”
“李海燕。”
“不熟啊。”
“你不是向我們公司投了簡歷嗎?我就是那個通知你來面試的前臺文員。”
我這才恍然大悟,因為投簡歷的時候也是直接在網上投的,順便把自己手機號,郵箱,QQ號什麼的全寫在上面。所以倒是方便人家跟我聯繫。
由於我半天沒回話,她在QQ裏繼續問我:“還在生氣啊?”
“沒有啊。”
“那你在幹什麼?”
“吃飯。”
“早飯還是中飯?”
“早飯。”
她發來一個捂著嘴笑的表情。我也很快吃完了飯,把碗放到一邊去,老實說,這段時間跟女朋友也分手了,工作也丟了,人還真有點黴,真渴望有點豔遇什麼的。
既然對方主動來找我聊,我也沒必要客氣了。
在內心深處我還有一個想法,對方既然是前臺文員,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據我所知,這種科技公司,對於前臺文員要求還挺高的。
我說的要求高,不是學歷什麼的,而是長相,也就是外表。
所以,私下裏我還把對方想像成一個美女。有一個美女同你網上聊天,何樂而不為?
我打字一向比較快,放下飯碗後,直接就回到電腦臺前,在QQ裏問她:“你叫李海燕是吧?”
“是。”
“玩我很開心吧?”
“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真不是故意的。這樣吧,你過來面試,我請你吃飯,算是向你賠罪的意思,你不會真向我們老總告我一狀吧?”
“難說。”
我說難說,其實只想開個玩笑。我也不是這麼小器的人,人家一個前臺文員,工作中的失誤也是難免的。我就沒必要跟人家斤斤計較了,雖然我是這樣想,還是有心逗一逗這個女孩子。
後來,她勸我下午去面試。我想了想,最後答應了,她讓我等一下,然後請示老總,什麼時間,過了一會兒又回來,說三點半。
我答應了。
我說:“來面試不圖別的。”
她說:“圖什麼?”
我說:“見你一面,看你長什麼樣?”
她說:“討厭。”
我笑了,把電腦關掉了。
通常一個女人說一個男人討厭的時候,她要表達的意思其實恰恰相反,不但不討厭,而且還有極大的好感。
那為什麼我不抓緊時機繼續跟她聊呢?而是果斷地關掉電腦?
這個問題問得好。作為我來說,雖然算不得情場老手,可是也是久經沙場,能征慣戰,對於女孩子的心理可謂有一定的把握,對於心理學,特別是女性心理學,也有相當的研究。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研究不行啊。
雖然我可以在網上跟她聊得火熱,可是俗話說言多必失。你跟一個女人話說得越多,越沒有神秘感了,而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如果沒有神秘感,一點好奇心沒有了。
她才對你沒興趣。
同時,我也明確地告訴她,我來面試,不是為了工作,而是為了見她。
見她是什麼意思?當然是對她有好感,問題是她對我有好感嗎?這個我還拿不準準,不過,有沒有好感,並不重要,相信她對我還是有好感的。同時,她工作中的疏忽,也怕我真去向老總告她。
雖然我不會這麼做,可是她畢竟還是擔心的。
下午三半,我準時到達這家公司,進了辦公室的門,我看到一個女孩從前臺的位子站了起來。
沖我笑了一下。
我猜她大概就是李海燕。不過,不敢肯定,不敢肯定不是別的,而是這個女孩子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漂亮。我也算閱人無數,網路上,書上,現實生活中,各種各樣的美女可以說見的不少。
可是見到這個女人,我還是吃了一驚。
但表面上我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說:“你好,我是來面試的。”
她說:“你是袁江濤嗎?”
我說:“是。”
她又沖我笑了一下。這一笑,讓我又覺得眼前仿佛一道閃電,沒想到這麼漂亮的女人,笑起來更有一種閃電刺穿我心臟的感覺。我不得不承認,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本來以為自己不再會為女人動心了,才知道不是,原來只是沒有遇到漂亮的女人而已,遇到漂亮女人,我照樣走不動路。
同時我心裏隱隱有點失望。
為什麼會失望呢?按說這是好事啊,應該高興才是啊。任何事情有正面必有負面,有陰必有陽,矛盾的主要方面和次要方面。正是因為她太漂亮了,或者說漂亮不合適,應該有氣質吧,我也不清楚這種氣質從何而來。
後來,當我跟她熟了,我才知道她原來還是學音樂的,國內某師範大學的音樂專業,小提琴拉得特別好。有這種氣質也是正常的,可是當時跟她不熟啊,只是第一次見面。哪里知道那麼多啊?
“你是李海燕?”我說。
“是,你稍等一下啊,我通知我們梅總。”她說。
“好的。”我笑著看著她。她敲門進了一間辦公室,過了一會兒又出來,我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無所事事。過了不多久,李海燕出來了,又進了另一間辦公室,一會兒功夫,她出來了,跟著她一起出來的是一個中年的胖子。
我也進了會議室,李海燕說:“這是我們王總,由他來面試你。”
中年胖子說:“不是王總,是王副總。”
後來我才知道,公司裏有兩個老總,一個是梅琳,總經理,是個女的,一個就是王盛,副總,就是這個中年胖子。那天面試我的就是這個王副總,當然,最後拍板還是梅琳。
他伸過手來,跟我握了一下手。那天面試的情況,我就不多說了,無非是問一下從前的工作情況,工作經驗什麼的,我要應聘的其實是文字工作,從前我也在另一家公司也是做雜誌編輯,好在有一些作品在上面,胖子也沒多說什麼。
最後,他說:“我帶你去見一下我們梅總吧。”
帶我進了那間大辦公室,進辦公室之間,我以為梅總肯定是一個男人,可是沒想到是個女人,而且年紀也不大,也只有三十歲的樣子,也可能就二十八歲以上,後來,當我跟她熟了以後,才明白,原來是七五年生人,三十多歲。
三十多歲的女人,能混到公司老總的位子,還是讓人佩服的,女老總看了一眼,說:“既然王副總說可以,那就明天來上班吧。”
王副總又問我:“小袁,你有問題嗎?”
我說:“沒問題。”
剛才在會議室裏已經把薪水什麼的談好了,雖然算不上高,可也只有這個份了,我對於薪水要求也不很高,一個月四千塊錢。加上各種補助,也有四千六。我從前的薪水才一個月三千塊,一下子漲了這麼多,讓我還有一種喜出望外的感覺。
運氣啊,真是運氣。
我只是一個打工的,對於工作,對於生活本來沒有過高的要求。
當我經過前臺的時候,李海燕站了起來,把身體俯了過來,小聲問我:“錄用了嗎?”
我小聲說:“錄用啦。”
她小聲說:“到外面等我一下。”
我明白她肯定還有話要對我說,而且如此一個漂亮動人的美女跟我小聲說著悄悄話,讓人也油然而生一種說不出的自豪感。
我在走廓的那一頭等她。
沒過多久,她走了過來,先是笑了一下,說:“祝賀你。”
我說:“還是要感謝你。”
“那怎麼謝我啊?”
“請你吃飯吧。”我脫口而出。
“還是我請你吧。”
“不,我請你吧。”
第二章
然後,我倆又相視一笑,還沒請,兩人倒為誰請而爭執起來,我也知道她不能耽誤太久,她也不時回過頭來看辦公室的門,怕同事出來看到。我也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五點半了,我問:“你們什麼時間下班?”
“六點。”
“還有半個小時。”
“這旁邊有個超市,你在那等我,我下班請你吃飯。”
我只好答應,她笑著跟我揮手,進了辦公室。我一直目送著她進辦公室,心裏升起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這算什麼?豔遇?好像還真有那麼回事。難怪人家說運氣來了,門板都擋不住,看來我就要轉運啦。
這樣一想,一種振奮感油然而生。
等一個人的滋味是難受的,可是等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漂亮女人,那就是兩回事了,一邊等一邊還可以想著一會兒可以跟一位美女共進晚餐,這實在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站在超市的圖書專櫃,拿了一本書在翻著,沒過多久,手機響了。電話是李海燕打過來的。
她說:“在哪兒?我在門口。”
我說:“那你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出來。”
我掛了電話,飛快走了出去。然後我看到門口著著一位美女,正在四處張望,正是李海燕。我向她招了招手,她也笑了。
她說:“到哪兒吃飯?”
我說:“你喜歡吃什麼菜。”
她說:“湘菜。”
我說:“那就湘菜館吧,你是湖南的嗎?”
她說:“是。”
我心裏有一種暗喜的感覺,說實話,接觸了那麼多女孩子,還是覺得湖南女孩子漂亮,當然,漂亮只是一方面,還有一點更重要的,湖南女孩子更有一種開放的習氣。
敢為天下先嘛。
反正湘妹子是我喜歡的,想到這兒我不由得笑了。由於心裏笑,臉上多少就有些表現出來,李海燕看著我笑,也微笑地看著我,說:“你笑什麼?”
我說:“我很奇怪你為什麼這麼漂亮,現在明白了。”
她說:“為什麼呀?”
我說:“因為你是湖南妹子啊,湖南妹子是全國有名的漂亮啊。”
她說:“花言巧語。”
我們坐在一家湘菜館裏,由於她是湖南人,當然對於湘菜也比較熟,就由著她來點菜。菜上來之後,又要了兩瓶啤酒,雖然我喝酒不是太行,要是啤酒總可以對付,而且人有時候缺乏勇氣,也需要一點酒來壯膽。
我們倆也舉杯,她說:“真對不起,那天本來約你星期六來面試,後來梅總取消了,我忘記通知你了。”
我說:“算了,小事。”
她說:“你不生我氣了?”
我說:“我還沒那麼小器吧,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她也笑了:“這就好,我以為你生氣了。你是湖北的吧,湖北人小心眼。”
我笑著說:“誰跟你說湖北人小心眼了?真是可笑之極,你一句話得罪所有的湖北人。”
當時我跟李海燕一起坐在湘菜館裏吃飯,我設想的是假裝喝醉了,然後又跟李海燕回到她的住處,或者又去開房間什麼的。
可是生活他媽的畢竟不是小說,我想像的那樣美妙,但是卻是不現實的。
事實上那天我們僅僅是吃了飯,雖然喝了一些酒,甚至把氣氛搞得有些曖昧,可是什麼也沒發生。最後,吃完飯,她付帳。
“我來吧。”我說。
“算了,說好我請你的。”
“可是我是男的,跟女人一起吃飯,怎麼可以讓女人付帳?”
“誰規定女人就不能付帳?”她笑了。
“我想到一個笑話。”
“什麼笑話?”
“人家說男人和女人出去吃飯,如果是男人付帳,肯定就是情人關係,如果是女人付帳,肯定是夫妻關係,如果是兩個人爭著付帳,肯定是朋友關係。”
她也笑了。
“我們算朋友關係。”她說。
“你當我是朋友嗎?”
“當。”
“那我也當你是朋友,下次一定讓我請你。”
“好,發工資了一定請我吃飯。”
“好。”
我們走出飯館,外面人來人往。注意,這裏是廣州的天河,已經不再是東莞,看過第一季的讀者就知道我已經來到廣州了。
雖然題目還叫《我在東莞的豔事》。(還有一個題目叫《和美女同事合租的日子》算是《我在東莞的豔事》的第二季,大家覺得哪個題目好點兒?)可事實上跟東莞的關係已經不大了。
我們走在路上,人很多,她不由自主地向我靠近,我也沒多想,畢竟以後就是同事了,而且人家剛才還說了,拿我當朋友。由於我住得比較遠,她指示我到一邊去坐公車。她問我:“你住在哪里?”
“白雲區的一個城中村。”
這裏先解釋一下“城中村”的意思,當然,如果讀者是廣州的朋友,就不需要我解釋了,但是如果是別處的朋友可能不理解什麼叫城中村。從字面意思來看,就是城市中的農村。事實上也是這麼個意思,因為這些地方本來就是農村,城市裏的農村。
為什麼住在這些地方呢?
也是別處的房子太貴,租不起,只好住在那些地方,雖然遠,但是租金便宜一點。
我當時租的一個房子是一個單間,一個月三百塊錢,加上水電上網費也就四百塊多一點。
算得上是便宜了。
“哪里?”她問。
“鵝掌坦。”
“太遠了,你過來上班的話還要轉車吧?”
“是要轉車,在火車站轉一次車。”
“也不劃算啊。”
如果到現在這家新公司上班,的確不劃算。房租花去四百,車費每天得八塊,一個月下來,光車費也兩百多,加起來得六百多。六百塊可以跟人合租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了,可是一時兩會兒也不好找合租的人,再說了,從前我跟人合租過一個兩室一廳,還被同室的那個傢夥偷了筆記本電腦。
也不敢信任那些外人。尤其是男人。
“是不劃算,可是沒辦法啊。”我說。
“這樣吧,我跟人合租一個兩室一廳,最近那人搬走了,我也一直沒找到合租夥伴,要不你搬進來吧。”
“行嗎?”
“租金一共一千,我們兩人平分,一人五百。”
“好啊。”
“好啊?”
“是很好啊。”
我沒想到李海燕也興奮了起來,她臉紅紅的,興奮地看著我。讓我更有一種上前去抱住她,把她擁在懷裏的衝動。
可是現在跟人家畢竟不熟,我不能這樣做。
甚至在我心裏已經這樣做過無數次了,甚至我的手也伸了過去,有了某種不軌的舉動。我也是拼命控制著自己的這種舉動。我知道我有時候會產生一些荒誕的想法,並且有一種想把這種想法付諸行動的危險動作。
我假裝鎮定地笑著,看著李海燕,一臉的紳士表情。
李海燕願意跟我合租。哈哈。
事實上這是再好不過的。我沒想到自己運氣居然這麼好,好的簡直有些讓人難於置信。當即,李海燕決定讓我去她家裏看房子,如果可以,週末就可以搬過來。我也實在沒有理由拒絕,就跟了去了。
跟李海燕去的時候,我心裏又是了陣的竊喜。我正在離目標越來越近,相信不久的將來就可以實現。哈哈,老天爺啊,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我有一種想抱住李海燕的衝動。
可是我什麼也沒做,只是默默地跟在她後面。
走在路上的時候,李海燕還問了我一句:“你好像不愛說話。”
“平時也愛說,只是見了漂亮女孩就有些緊張。”
“真的?”
“真的。”
“哈哈,袁江濤,我發現你還挺會哄女孩子開心的。”
李海燕笑了,對我戒心也少了一分。也許李海燕從一開始對我就根本沒有戒心,這個我也不是太肯定。畢竟我也不是李海燕肚子裏的蛔蟲,也不能知道她的心事。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李海燕對我是有好感的。
站在李海燕兩室一廳的房子裏,李海燕問我:“怎麼樣?”
“再好不過了。”我說。
“真的,你滿意了?”
“滿意,非常滿意,我什麼時候可以搬過來?”
“隨時。”
“那也得等到週末。”
“那就週末吧。”
我看著李海燕曖昧地笑了。可以看出來,李海燕沒有男朋友,如果有男朋友,她至少不會讓一個男人跟她來合租這個房子。同時也我有些奇怪,因為我知道,在現實生活中,雖然也有美女,美女就像一種珍惜資源一樣,比較少,而且肯定很多男人趨之若鶩。
可是這麼漂亮的美女居然沒人追,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雖然我當時很想問,可是畢竟跟人家還不是很能熟,有些話也不好問,只好隱藏在心裏,來日方長,我也有一種預感,跟這個美女合租一屋,總會發生一些故事吧。
也許新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上班之後,我們倒不是經常接觸,雖然剛上班,要是我的直接上司,王副總對我要求也挺高,用他的話說:“我們要求你是來之能戰,戰之能勝,這個專案一年是一百萬,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一定要做好,要做出我們的品牌來。”
所謂的專案其實是為某大公司做一份刊物,一個月出一期,同時也要協助另一個組的郵件關懷專案,短信關懷專案的一些臨時任務。王總問我:“有信心嗎?”
“有吧。”我說。
“不能說有吧,一定要說有。我們面對的是一片藍海,你從前所從事的報紙,雜誌,那是一片廝殺的紅海。”
王副總是個胖子,說起話來還特別愛激動,有激動就有些表述不清,最要命的是因為長年吸煙,還有一些口臭,可是雖然口臭,還是特別愛說。由於我是剛來了,也不好表現出那種厭惡,只好假裝沒事,一邊聽他說一邊點頭稱是。
工作的事情實在不方便透露過多,總歸是無聊居多。
但是由於公司裏要求同事們用SKYPE工作聯繫用,也是一種聊天工具,類似於MSN,QQ什麼的。真可笑,公司裏以為大家用QQ就是為了聊天,用SKYPE就是工作。
我倒是經常在網上跟李海燕聊得火熱。她問:“工作還習慣吧?”
“還好。”
“呵呵。”
“你呢?”
“我老樣子,不但管前臺的事,還要管公司裏人一些人事行政雜事。”
“多面手啊。”
“什麼多面手啊,小公司來著,就是這樣的。”
星期五的那天下午,她在SKYPE裏問我:“明天搬家嗎?”
“搬啊。”
“準備好了嗎?”
“是啊,有什麼變故嗎?”
“呵呵,沒有,就是問問。”
“沒有就好,我還以為你不租給我了。”
“你擔心這個嗎?”
“是啊,跟美女同事合租,這樣的機會並不多。”
“壞蛋。”
我又一次聽到一個女人說我壞蛋,心中卻一點也不生氣。女人說一個男人是好人的時候,通常會在下面加一句“我不適合你,我們分手吧。”如果她說你是壞蛋,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
這個道理實在是太過於深刻,沒有三番五次的戀愛經驗是無論如何也體會不出這些東西的。還好,我已經體會到了,心中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女人對我有好感,這是好事啊,就看對方有沒有男友,也許男友不在同城,兩地分居呢。
第二天,我在住處附近找了一個車,談好價錢,三百塊錢,人家也不肯再少了,只好答應了下來。房東老太太對我突然要搬走有些意外,說:“住得不好嗎?”
“挺好的。”
“那為什麼要搬嘛?”
“工作換了,太遠,不得不搬。”
“這次搬到哪里去?”
“天河,五山,知道嗎?”
“那押金可不退哦。”
“沒理由啊,說好退房時就退押金的。”
房東的意思我如果要退房,也要提前半個月跟她打招呼,否則她的房子就要空在那裏,沒人租,自然不會有收入。老太婆本來還是一付笑臉,這會也撕下了偽善的面目。
最後想千方設百計又多要了我一百塊錢。
哎,打工真他媽的不容易。可也是無可奈何,誰讓你買不起房子呢?來到這個鬼地方,打工,掙錢,哪有那麼容易的?不身在其中很難體會到其中的辛酸。最後我說:“算了,算了,一百塊錢,我看你也發不了財。”
雖然只是一百塊錢,卻影響人的情緒,車開到李海燕的樓下。李海燕早就下來了,直接在下面等我,讓我心裏還有一些感動,真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她是一臉的興奮,我倒是板著個臉,沒個好臉色。李海燕還看著我的臉色,自己臉色也變了,幾次試圖書跟我親昵一下,卻又什麼也沒做。我也想裝出一付笑臉來,可是也顧不上,的確是顧不得說別的,得想辦法叫人來搬東西啊。
第三章
雖然沒什麼東西,可是書倒是不少,每次看到好書總想著要買,看完還不舍得扔掉,然後越積越多,而且還特別重。裝在一個又一個的紙箱子裏。
我找了附近幾個閑漢,說:“搬到四樓去,五十塊錢。”
幾個閑漢看了看,東西不少,電飯鍋,液化氣竈,熱水器,電視什麼的。閑漢說:“一百。”
“七十。”
“八十。”
最後八十成交。然後把所有的東西全部搬了上去。真他媽的不容易,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好歹總算搞完了,東西放在屋子裏也有一些淩亂,其實這個兩室一廳的房子裏本來就有電視液化氣電冰箱什麼的。
我帶來的電視就放在自己的小房間裏,客廳裏本來就有房東的大電視。洗衣機放在外面的陽臺上,電冰箱很少用,我懷疑冰箱是壞的,可是李海燕說:“是好的,只是我平常很少用。”
“哦。”
我“哦”了一聲,接著李海燕說:“你好像情緒不高。”
“沒有啊。”我裝了一點笑意來。
“不會是跟我住一起,不高興吧?”
“那倒真沒有。”
沒想到李海燕也是一個敏感的女人,而且還這麼在乎我的臉色,這讓我心裏又慚愧又能感動了。
想了想,然後我把剛才在那邊跟房東算帳時多給了錢的事又說了,她倒笑了,說:“就說你是小心眼,一個大男人,一百塊錢算什麼?”弄得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聽到我說我的情緒不高,跟她無關,她又高興起來。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我問她:“吃中飯了嗎?”
“沒有。”
“那我請你吧。”
“好啊。”
“也感謝你剛才幫我搬東西。”
剛才雖然叫人搬東西,可是李海燕也幫我拿了一個筆記本電腦上去,然後站在屋子裏佈置房子。而且東西搬上來之後,也費心佈置了一番。再說了,跟這樣的一個大美女合租在一起,也是應該跟人家多吃吃飯,增進一下友誼,都是應該的。
吃完午飯之後,我們走出餐館的大門,外面陽光明媚,哎,真是一個不錯的好天氣,身邊還有一個大美女相伴,感覺真不錯。不知道我是交了什麼好運,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又認識了這樣一個美女,而且現在還住在一起,當然不是同居,不過,也快了吧。
我不由得心猿意馬,轉過頭來看著李海燕笑了。李海燕拉著我說:“我們去買菜吧,晚上我們一起做了吃。”
我說:“你會做嗎?”
“小看人,當然會。”
“真會啊?”
“真會,以前我一個人時也是經常自己做,而且自己也有鍋竈,你會做嗎?”
“你猜一下。”
“應該會吧,湖北男人都會。”
“你倒懂得不少,會是會,不過手藝就一般了。”
“沒指望你做出國宴的標準來。”
“那倒是,你就指望,我也做不出來。”
我們一邊閒聊,一邊往菜市場走去,好在沒多遠。
剛吃完中飯,就在準備晚飯了,還真讓人有些不適應,從前我也自己做過飯吃,不過都是快天黑時才去菜市場買了菜,然後現做。這次情況不同,跟一個女人一起去菜市場,採購,然後回來動手做。
晚上坐在客廳裏,還真弄得挺豐盛的,我還特意買了幾瓶啤酒,放在冰箱裏冰過,然後我們坐下來,一邊看電視,一邊喝著啤酒。還真有一種溫暖的,家的感覺,這讓我產生一種錯覺,好像我真的跟李海燕成了一家人了。
“喝。以後就住一起了,多多關照啊。”我舉起杯來。
“幹懷。”
“李海燕。”
“叫我海燕吧。我以後也叫你江濤。”
“這樣行嗎?”
“有什麼不行,反正在屋子裏這樣叫,到公司咱們還是同事,別人也不知道。”
“我們合租在一起,最好不要讓同事知道。”我說。
“為什麼?”
“你想啊,你這麼漂亮的大美女,如果別人知道我跟你住在一起,那還不生氣死啊,那樣的話就會妒嫉死我了。”
“壞蛋。”嘴裏說著壞蛋,可是李海燕還是笑了,“好,只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其實我一向行事也算是比較低調,而且也知道,公司裏男同事不少,而且還有一些青年才俊,男人他媽的全是流氓,(當然,我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哦,讀者,希望我這句話沒有激怒你)對李海燕是虎視眈眈,如果知道我跟人家現在合租一室,不知會著何感想呢?
電視正在放《今日一線》,一邊吃飯一邊看,還是覺得挺有感覺。我們也一邊聊了一些話題,譬如我愛什麼運動啊,愛旅遊嗎?等等。事實上我這個人還真沒什麼愛好,運動從前也喜歡打籃球,乒乓球什麼的。然後就是看書,上上網,沒什麼特別的興趣。也不喜歡出去旅遊。
“我喜歡下棋。”我說。
“下棋?”她說,“什麼棋?”
“象棋啊,圍棋啊什麼的。”
“跳棋會嗎?”
我笑了,這算什麼啊,從前讀小學的時候還真下過跳棋,不過,很多年過去了,倒真給忘記了下跳棋是如何下的。李海燕也是說風就是雨,居然馬上就要找跳棋來,跟我下跳棋,還好,沒找著。
她還四處翻:“弄哪兒去了呢?我明明記得從前有的啊?”
我說:“算了,別找了,我教你下五子棋吧。”
因為我也知道,象棋圍棋什麼的,她肯定也沒興趣學,重要的是水準不對稱,下起來也沒意思。而五子棋就不同了,現成的圍棋和棋盤,而且從前我跟葉小琳在一起,倒是經常一起下著玩。
都是坐在床玩。一邊下著玩,一邊就把感情給增進了。想起葉小琳我就有些傷感,哎,算了,過去的事該放下的還得得放下。
沒想到李海燕問的第一句話是:“難學嗎?”
“不難。”
“真不難啊?”
“真不難。”我倒笑了。
“我最怕動筋,從前我讀書時數學成績就不好。”
“我就知道你。”
我也笑了,之後,我把圍棋拿過來,她收拾飯桌。她還拿了幾個墊子,就放在客廳的地板上。這種墊子就是那種塑膠的,可以拼地圖一樣的一塊一塊的,在超市裏有得買的,我雖然見過,卻叫不出名字。我們圍著小茶幾坐了下來,如此近距離地看著李海燕,還真讓我有一點心跳的感覺,重要的是由於天氣比較熱,廣州的氣候,大家可以想像一下,李海燕也是在家裏,穿著隨意的睡衣,不過是那種保守的睡衣,不是什麼情趣睡衣,大家別想歪了。
雖然如此,可是當她低下頭時,乳溝還是若隱若現。我的眼光不由自主落到她的乳溝那裏,我的臉也不由自主紅了。她也發現了我的異常,低下頭來看了一上自己的乳溝,然後說:“壞蛋,亂看什麼,小心我把你眼睛挖出來。”
“對不起。”我有些不好意思。
“不許你胡思亂想。”她語氣半真半假。
我也知道她沒有生氣。
然後,我教李海燕下五子棋。其實方法非常簡單,只要五個子對成一張就算贏了。李海燕也很快就掌握了,她說:“不難啊。”
“本來就不難,特別適合女孩下。”
“那咱們來吧。”
“好啊。”
我沒想到李海燕從此養成了跟我玩五子棋的習慣,還挺上心的,有事沒事就問我:“要不要下一盤棋?”我一般情況下就答應她,有時候我會在自己的房間內上網,上網也無非是逛一下一些論壇,還有在網上跟網友聊聊天。
這種時候一般門是虛掩著的,但她每次進來都會敲一門,說:“我進來啦。”
我迅速地穿好衣服,有兩次光著膀子,還讓她看到了,弄得我也不好意思。她倒是一付無所謂的樣子。然後進來就叫我出去跟她下棋,真服了這個女人,可是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就這樣,我們在一起過著一種曖昧的日子。
有一天,我問她:“海燕,問你個問題,你有男朋友嗎?”
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住在一起兩個星期了,我們之間每天上班在一個辦公室,下班又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還真有一種家人的感覺,而且她也看得出來,我在廣州這個城市幾乎沒什麼朋友,自從上次跟葉小琳分手之後,我把自己的手機號也換了,也表示跟從前的生活一刀兩斷的意思。
現在,我倒真覺和海燕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甚至有一種家人的感覺,我想,如果她真成了我的女朋友也挺好的,只不過,有時候她也會不停地發短信,肯定跟什麼人有著聯繫,有時候也站在陽臺上講電話,大約可以猜出來,對方一定是個男的,不過,電話比較少,一般總是短信。
有時候我們一邊下著五子棋,她的手機響了,她停下來,回復短信。我從來沒有問過她,現在問,也有一種好奇心使然,同時,我也發現自己正一點點的愛上她。真怕愛上一個人。
“你說呢?”海燕說。
“沒有。”我說,“看得出來,你平時週末也呆在家裏跟我一起。”
“不,有一個男朋友。”
“有啊?”
“是有。”
“真有啊?”
“真有。”
“在哪里?做什麼的?”我問。
我的內心也一點點陷入絕望,哎,原來人家有男朋友了,真叫人失望。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眼裏的光一點點的暗了下來。雖然有些不情願,可是還是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心情沮喪。
可能我緊張的表情讓李海燕有些好笑,她也笑了。她一笑,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來才明白,原來李海燕並沒有怪我,或者說,正是因為我的緊張,反而讓她對我更有一種好感。
這也好解釋,一個女人,總希望得到男人的認可,男人如何認可一個女人?無非就是喜歡她,或者說愛她。
愛一個人本身就是對一個人最大的讚揚。
一聽到李海燕說有,我心裏還有些難過,同時,又覺得李海燕可能跟我在開一個一個玩笑。小女孩總有一些調皮,這也是正常的,但是我看著李海燕,漸漸的,她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同時也有一種甜蜜的感覺,她說:“我男朋友在重慶讀研究生。”
“讀研?”
“對,碩士。”
“哦,厲害哦。”我心裏酸溜溜的。“讀什麼專業?”
“文藝學。”
“是嗎?”
“是啊,他也跟你一樣,讀了好多書哦。”
“哦。”我心裏越來越難過。
可是李海燕倒是越來越有興趣,也許是從來沒有人跟她談過自己的男朋友,她也有一種傾述的欲望。她說她的男朋友的事,我也就在一旁聽著。其實事情說起來也簡單,由於李海燕當畢業的時候也是師範生,也是在東莞某所私立學校裏當音樂老師,她那個所謂的男朋友,對了,此人名叫李紅紅,一個女人的名字,好笑吧?在那個學校裏當語文老師,教初中語文,然後就談起了戀愛,此人據說長得很帥,而且很有才華。我說:“也姓李?”
“是啊。”
“那就是他不對了,明明你也姓李,他也姓李,這成什麼樣子嗎?五百年前,你們還是一家人呢?你們之間只能是兄妹,不能有別的關係。”我假裝嚴肅地說。
“你好討厭啦,他是四川的,我是湖南的,之前都不認識。”
“那也不行。”
“討厭啦,不理你了。”
知道李海燕有男友,對我來說還是有些突然,同時心態也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從何而來?也許正是跟這個叫李紅紅的男人有關。哎,從前看人家對我如此熱情,主動,還以為對我有好感呢?沒想到人家也是有主兒的花兒,這讓我多少有些失望。
以後的日子,雖然還是像從前一樣熱情和無拘無束,可是我知道,這只是表面現象,內在的某種東西已經發生了某種變化。
有一天,她問我:“小袁,姐問你,你從前談過女朋友嗎?”
對了,這裏忘記交待一下。雖然我是八二年的,她是八四年的,比我還小兩歲,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讓我叫她姐,真不知從何而來?當然,我從來沒叫過,雖然沒叫過,可是她只要回到那間屋子,都要自稱“姐”,讓我哭笑不得。我發現寫一些東西,真的很困難,你少交待一點東西都不行,都會讓人不明所以,或者說回憶往事本身還是困難的,有些事可能會在記憶裏留得時間久一點,有些事情可以因為時間久遠,已經差不多忘記了。
偶爾會想起。
“你想知道?”我說。
“是,聊聊嘛隨便聊聊。”
“我不知道從何說起啊。”
“初戀,只談初戀,聽說男人一般對自己的初戀比較看重,而且一輩也忘不了。有這回事嗎?”
“想聽初戀故事是吧?”
“對,就初戀。”
當時我跟李海燕就坐在客廳裏,坐在地板上,茶幾上還放著圍棋,那是我們用來下五子棋的,電視裏還放著,不過音量開得極小,我們根本不要看電視,只是聽一個響動而已。外面還可以聽到一些車輛的響聲,這個地方說起來也在市區,可是也還比較偏,晚上就比較安靜。我說:“真想聽?”
“講嘛,我想聽。”
“那我講了,給我倒一杯水先。”
她倒不計較,真起來給我倒一生杯水,這天她穿的是那種夏天穿的短褲,屁股包得嚴嚴的,不過,結實美麗的屁股讓我又有一種衝動,我把頭又調了過來,假裝看電視。
她把水放在我面前,說:“講吧。”
第四章
我喝了水,然後給她講了一個故事。說是故事,其實是真實的,讀初中的時候,我上學的第一天就被一個小女孩所吸引,一下子愛上了那個小女生,那個時候才讀初一,而小女孩成績很好,是班上前幾名,初一時我成績不好,一直到初三了,我成了班上第一名。
有一天中午,老師在黑板上抄了《每日一練》所謂的每日一練其實是數學老師發明的,就是每天佈置一道難度大的數學題,讓課代表抄在後面的黑板上,學生要完成。要檢查的那天,我發現自己前天的還沒做,就借了小女生的作業本來抄題,還作業本的時候在作業本裏夾了一張小紙條。
然後,晚上我在學校附近的小樹林裏還抱了抱她,吻了吻她。後來畢業後,我考上了地區的重點高中,而她只考了個普通高中,也在我們鎮上,就在她爸任教的那所高中,一開始我們還互相通信,後來,我放寒假還回去找過她,再後來,她爸爸知道了,也是個老師,就要求這個女生跟我斷了,她寫了一封信,跟我斷了。
故事講完了,可是李海燕還在問:“還有呢?”
“沒有了。”
“就這樣完了?”
“是。”
“這就是你的初戀?”
“是啊。”
“你們那會有沒有那個?”她暗示地表達,我看著她想說明,又無法明說的樣子,十分好笑,但是我沒笑。
“我那時才初中,才多大啊,那有那麼一回事啊?”
“沒有啊?”
“沒有。”
“那這不叫初戀。”她說,“不過,你倒挺早熟。”
“是嗎?我也覺得是,聽說郭沫若九歲的時候就愛上了他的嫂子。”
“你也差不多。”
“我當然不是說我跟人家比,可能我情感比較豐富吧。”
我說完這話,她只是笑著看著我,我已經斷斷續續聽她講過她跟她的所謂的男友李紅紅的事情,而且明明不想聽,可是她非要給我講,這倒讓我有一種無計可施的感覺。
“我講下我跟我男友的事吧。”她說。
“還是別講了。”
“為什麼?”
“受不了這份刺激。”
“哈哈,江濤,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我沒有說話,心裏暗想,簡直是廢話,這難道還看不出來,真跟我裝還是假裝?有時候女人就是這種很奇怪的動物,好像有一個人愛她,就覺得很驕傲,可是她卻有男朋友了,這就最讓人困惑了。
雖然也有各種說法,什麼“只要鋤頭舞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到。”我卻不想做這樣的事。
在辦公室裏,我們的關係倒顯得普通,甚至有一些像陌生人,在外人看來,我們甚至並不認識一樣。
辦公室裏有一個同事叫溫勇,是一個高大帥氣的年輕人,說是年輕人,其實也跟我同年的,他倒是想追李海燕。有一天,他對我說:“我發現我們公司就李海燕長得最好看,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
“好像有吧。”我說。
“有?是幹什麼的?”
“不清楚。”雖然我很清楚她的男友李紅紅在重慶讀研,可是也只能裝著不知道。
“有也不要緊,只要沒結婚,反正是公平競爭嘛。”
“那你去追吧。”
本來我跟李海燕同住一個屋子,而且接觸的機會比較多,我完全可以把溫勇的事跟李海燕說一說,就算當成一個笑話說也可以,可是我沒說,沒說不為別的,覺得有些無聊,我估計李海燕也不會喜歡溫勇這種男人。
但是溫勇從此以後特別喜歡跟我談李海燕的事,每天說,談的內容包括她穿的衣服,頭髮是什麼顏色等等。有一天,溫勇說:“你說李海燕有男友?”
“好像有。”
“那你說她還是處女嗎?”
“你說呢?”
“我說可能還是。”
我笑了。我一笑溫勇還真生氣了,後來我才明白,原來長這麼大溫勇居然從來沒有戀愛經驗,一個女人也沒談過,更不要說上床了。但是也不像啊,據我瞭解,他是特別喜歡上色情網站,然後下一些A片什麼的在電腦裏,不但自己看,而且四處傳播。
還這麼純情?裝的吧。
這也我有些吃驚,我不相信這個世上還有這種人,年紀了不小了,還是處男,對他又有些同情。
“你說談過,就一定上床了?”溫勇生氣地對我說。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吧。”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有些不耐煩,說實話,我不喜歡跟另外一個男人談一個女人。要追你就追就是了,光在那裏說個沒完,又有什麼意思?可是溫勇不。也是,事實上這個男人還真有些膽小,雖然有時候故作大膽去性騷擾別人,可是本質上還是一個害羞的男人。
“你還是處男?”我問。
“是。”
“難怪。”
“難怪什麼?”
“難怪這麼天真?”
“你思想就是下流,不要以為人家談過男友,就上過床,你把女人都想得太隨便。”我也沒想溫勇居然就生氣了,我也沒說什麼,生氣就生氣吧。我只是笑了。後來我說:“要不要我跟她說一下?”
“你跟人家也不熟?”
“要不要我說?”
“要。”溫勇說,“可是我看你從來沒跟人家說過話。”
在公司裏同事看來,我跟李海燕確實不熟,幾乎在辦公室裏從來沒說過話。讓人誤認為我跟她不熟,不過,我也沒必要跟人家表白。我的座右銘是:“不抱怨不解釋。”用孔子的話來說:“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也是一個意思。
發工資的那天,我請她出去吃飯。本來她說要在家裏自己做了吃。我說:“說好要請你的,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我怕你花錢嗎?”
“沒必要替我省錢,反正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你倒想得開。”
最後我們決定去一家KTV唱歌,不但有K唱,而且還有自助餐。從前跟同事們去過,在包房裏我問她:“以前來這裏玩過嗎?”
“沒有,我不喜歡來這種場合來玩,好像來這裏玩的女人男人不是正經人。”
“為什麼這麼想?其實現在年輕人都這樣,沒必要這麼想吧。”
“你經常來嗎?”
我注意到李海燕問我時認真的眼神,這讓我不敢跟她開玩笑。同時心裏也有些奇怪,不明白為什麼李海燕也如此緊張我?難道她也悄悄地喜歡上我了?這可讓我沒個心理準備。我說:“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我倒是想來,可是得花錢啊,我收入又不高。”
“就知道你想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你男友從前帶你來這種場合來嗎?”
“不帶,他是讀書人。”
“讀書人才壞,最壞的就是讀書人,知道吧,陳世美就是讀書人,考上狀元就不要老婆了。”
“他才不是那種人。”
我看到李海燕似乎認真了。心裏歎了一口氣,哎,這個女人看來愛著那位叫李紅紅的人還愛得不淺,我心裏又難過又心痛,真不好受。可是面上只好裝:“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真急啊?”
“沒有。”
“別急了,我不胡說了。”
“我有點想他了。”
老天,不會吧,簡直不把我當男人,也許這正像有的人所說,男人和女人之間本沒有純潔的友誼,可是此時此刻,當李海燕當著我的面,說想她那個男朋友,我心裏還真不好受。
難道我也愛上她了?
或許是吧。
也許一直以來我就愛著她,只是我自己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愛上她了,從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愛上她了。
愛情突如其來,讓人猝不及防。
“算了,不說了,喝酒,唱歌。”我說。
“可是我唱的不好。”
“不要緊,反正也沒外人。”
“那我唱了啊。”
“唱吧唱吧。”
一唱才知道,原來李海燕不是唱得不好,簡直是太好了。我到現在還記得她唱辛曉琪《味道》時帶給我的震憾,唱得簡直可以和原唱不相上下。我不明白是真的有感覺在其中,還是別的,後來她又唱了幾首。
我發現李海燕總是把那種怨婦風格的歌唱得特別好,而且感情表達的也淋漓盡致。雖然表面上她是一個開朗熱情活潑的女孩子,可是一首歌我聽出來了,她平常那個樣子也是裝的。
那天晚上她喝得挺多,喝醉了,而且還吐了,這讓我有些沒想到。喝醉了酒之後,我只她也扶她打的回到住處。摸她上樓的時候,她還在說:“江濤,知道嗎?你跟我男朋友長得特別像,我第一眼就對你有好感,可是他現在有一年半,我一年沒有見著他了。”
我聽了,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心裏也不明白,那個叫李紅紅的男人到底是怎麼啦?如此放心自己這個漂亮的女友。一年半沒見面?至少放寒假暑假也應該見見面吧?
看來她是真醉了,我扶她上床進,幫她脫去鞋子,同時又抱她上床,她胸前兩兩個排球剛好抵住我身體,讓我有一種異常的衝動,可是我不能做啊,我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小人。
她雙眼迷離地看著我,我了有些有些情難自禁。她說:“江濤,我知道你喜歡,對嗎?
“你喝多了,好好睡一覺吧。“
“別走,陪我。“她說。
“好好睡吧,我給你倒一杯糖水。“聽說糖水是解酒的。
我倒了水之後,進去,她已經睡熟了,看著她熟睡的臉,那飽滿有胸一起一伏,那臉上那紅紅的嘴塵,真讓我有種難於控制的衝動。可是我知道,對於別的女人,我可以做,對於這個住在一個屋子裏,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的同事,我不能做。
我逃似的離開了她的房間,而且把門給她碰上。門是那鐘鎖,只要在裏面按一下,碰上,就打不開的,除非你有鑰匙,我是沒有鑰匙的。
賓館裏的房間大多是這種鎖。
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做了不能做的事。
平常我是用熱水洗澡,可是那天晚上我感到情欲衝動,雖然是四月,天氣還不是很熱,可是我卻用冷水沖著自己的身體,從頭到腳,漸漸地身體的欲望之火就這樣讓我用冷水給澆滅了。
真不是個事啊。
洗完澡之後,心裏那種衝動的感覺似乎好了一些,而且那天晚上我也喝了不少的酒,把衣服匆匆忙忙扔進了洗衣機,就直接上了床睡覺。
第二天早我一醒來,還沒來得及起床,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還在想事,腦子卻空空的,不知道想什麼,就聽到敲門聲。我打開門就看到李海燕那張漂亮的臉。她伸長了脖子,說:“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她走了進來,然後拉我起來吃飯,原來她煮好的早餐,還買好了牛奶小籠包什麼的。讓我有些意外,我笑了起來。
“今天為什麼這麼好?“我說。
“昨天你請我,今天也該我請你啊。“
“那倒也是。“
我又去陽臺上晾衣服,衣服是昨天晚上放進洗衣機的,一般來說,我習慣第二天早上拿出晾。可是衣服已經被晾了起來,正在風中飄揚。
“你幫我晾的?“我說。
“是,是不是應該謝謝我啊?“
“那倒真應該謝謝你。“
“怎麼謝?“
“我倒是想以身相許,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見?“
“壞蛋,就知道你嘴裏沒個好話。“
我笑了起來,其實在那個時候我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早晚我會跟海燕發生一點什麼,早晚會睡在同一張床上,以身相許算什麼?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看來我當初的預感還是相當準確地啊。我們一起坐了下來,坐在餐桌前,吃飯的時候她看著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看著她的樣子覺得好笑,又笑了。她問我:“你笑什麼?“
“沒有。“
“可是你明明笑了?“
“喜歡你,笑一下不行嗎?“
“你真的喜歡我啊?“
我沒想到女人這樣問,讓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後來只好轉移話題,我說起溫勇喜歡她的事。事實上溫勇喜歡她的事,就算沒說,也可以看出來,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而且經常在她面前說這說那,女人都是敏感的動物,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說不知道,也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跟你裝糊塗。
“說到喜歡,我們公司倒真有個人喜歡你,你知道嗎?“我說。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說誰。“
“那你說說我要說誰?“
“溫勇,別提他了行嗎?“
“聊聊嘛,你喜歡他嗎?“
“不喜歡。“
第五章
“那你說說我要說誰?”
“溫勇,別提他了行嗎?”
“聊聊嘛,你喜歡他嗎?”
“不喜歡。”
“為什麼?”
“他身上有狐臭。”
“哈哈。”我笑了起來。
一方面覺得李海燕的確是一個相當可愛,同時又沒什麼心眼的女人。這一點倒真讓李海燕給說著了,事實上溫勇也確實有那麼一些怪味。雖然我也知道這麼說溫勇有點刻薄,可是事實上那天我什麼也沒說,什麼全是李海燕自己說的,勇哥,就算你知道了也不能怪我啊。
我完全沒有惡意的。
然後,李海燕要求我不要再提溫勇了,而且她也不可能喜歡他的,至於理由,不需要理由。
我想到溫勇曾經讓我幫他問一下,覺得是同事,不問也不好,現在問了,下次肯定溫勇會問我,結果如何?我該如何著答呢?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吧?”李海燕不好意思地看著我。
“是。”
“是你幫忙背我回來的吧?”
“是。”
“不好意思啊。”
“沒什麼,我們之間什麼關係啊。”
“我昨天沒胡說什麼吧?”
她問這句話,讓我想到她曾經抱著我的脖子不肯放鬆,要我留下來陪她。哎,居然在一起住了一個多月了,什麼事也沒發生,這可不像我袁江濤的風格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也變成好人了,一個柳下惠,總之,一個正人君子。我說:“說了。”
“說了什麼?”她緊張地問我。
“說想你男朋友,還說我長得像你男朋友。”
“啊,我連這個也跟你說了?”
“是啊。”
“你不會生我氣吧?”
“不會,為什麼要生氣?”
“不會就好,你等一下,我拿我男朋友給我寫的信,念給你聽。”
李海燕起身去她房間裏去取信。
這裏我再多交待幾句,雖然現代社會,有電話,而且電話費也便宜,長話也才一兩毛一分鐘,而且還有網路聊天工具,雖然李海燕的男友在重慶,也可以打電話,發短信,或者寫電子郵件,網上聊天吧。
可是不,這個文藝學碩士特別喜歡寫信,還是手寫的那種,用信紙寫好,裝進信封裏,然後通過郵局寄過來。基本上是一個星期一封,而且每次信據說有三張信紙。
真不知是有病還是怎麼的?
我曾經說過李海燕:“你說,要寫信,寫電子郵件不比這個來得快?”
李海燕倒不以為然,還是覺得手寫的信有一種說不了的親切感。每次來了信,興奮的什麼似的,還要念給我聽,我卻從來不願做聽眾。
我也曾經懷疑過這個男人不喜歡李海燕,或者說不愛李海燕,可是從他一周給李海燕寫一封信,又覺得不像。如果你不愛這個女人了,沒必要再寫這麼多信嘛,有意義嗎?
所以,一直不能斷定,也一直沒好意思去追李海燕,相反,我跟李海燕之間一直處於這種曖昧和友誼之間的關係。
李海燕把信拿了出來,說:“我念給你聽啊。”
“念吧念吧。”
雖然我不想聽,可是看到李海燕興致那麼高,又不好打擊她的積極性。
李海燕在屋子裏一邊走動,一邊念信,不時還發出一些笑聲。我也不明白寫得有什麼好?反正也是一些平常話,其實我也能寫,只是沒機會罷了,而且還有些無聊。可能這就是愛情吧或者說紙上的愛情。
有一瞬間,我突然有了某種衝動,我現在想起來我也不知道那天早上我到底是怎麼啦。我說:“海燕,別念了。”
“為什麼?”海燕還在笑,問我。
“其實有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可是一直不好意思說,怕你笑我。”
“什麼話?”
“我不好說。”
“說吧。”她鼓勵我。
“我說了你不許笑我。”我假裝嚴肅。
“說吧。”
“海燕,以前我說我喜歡你,我說的是真的。你現在這樣當著我的面,念另一個男人的信,讓我心裏很痛,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哈,讀者,老套路吧。雖然套路很老,可是女孩愛聽,也沒辦法啦,見效果就行,招數不管多老,能泡到妞才是正經。我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半真半假,真假莫辨。說真的,我是說假話說慣了的主兒。說假話不是說在生活是其他事情上說謊,其他事情上倒是誠實可靠的,平時給人印象也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正是因為這樣,在愛情上,或者說在跟女孩子表達愛情時,我總喜歡說一些過頭的話,可是女人寧願當成是真話。
這些話我說完了,我看著李海燕,等著她的反應。她也有些認真了,呆呆地看著我,手裏的信也扔在桌子上。她說:“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
“為什麼你不早些告訴我?”
“我怕你笑話我。”
“傻孩子,姐怎麼會笑話你?”
“又來了,我比你還大,怎麼反而你成了姐了?”
“呵呵,我就喜歡叫你弟。”
那天的情形發展的確有些出人意料,如果說發展到上床也是可能的,也是水到渠成的。我還從來沒有如此費勁的對待一個女人。從前的我可不是這個樣子,而是上來就直接抱住人家,半推半就,先佔有她的身體,然後佔有好的心靈。
記得張愛玲說過一句話,大意就是通往女心靈的路是陰道。大意啊大意。
現在一個月過去了,我和李海燕居然還只是普通朋友,一沒上床,二沒接吻,這簡直太不像我的風格了。或者說不像我從前的風格。不過,那天的情形還是比起往常來說進了一大步,也許正是因為昨天的唱歌的事鋪墊著,我們才發展到那一步。
我上前來,抱住了她,然後,我們接了吻。一開始只是輕輕的在她的上額吻了一下,接著是她的唇,我感覺到那種柔軟的感覺。我的內心也一點點的要融化的感覺。
吻了好久,我把手也伸了過去,手放在她乳房的位置,那種柔軟彈性的感覺讓我有一種久違了的感覺。哎,也是,好久沒有跟女人在一起了,這一段禁欲的生活過得我也有些昏頭昏腦,還真不是人過的啊。
我試圖把手伸進衣服裏,可是她不肯,只讓我隔著衣服摸著她。我試了三次,看她態度也堅決,就沒有再堅持。
“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她問我。
“從第一眼看到你。”
“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過你,可是你一直當成是笑話。”
“誰讓你平時說話老是沒正經的?”
“冤枉死我了,我一直是很正經的。”
“喜歡我什麼?”
“性格溫柔,冰雪聰明,長得漂亮。”
“真會誇人。”
我以為那天真會發生一點什麼,可是事實上事情也就到此為止。沒有再向前進展一步,甚至我連她的上衣也沒能脫下來。一方面我有些懷疑自己的能力,從前總是百戰百勝,可是現在居然連一個上衣也脫不下來。
“不行。”她說。
“可是我愛你。”我堅持。
“如果你愛我,就要尊重我。”
“真不行啊?”
“真不行。”
“什麼時候行?”
“江濤,我心裏也很亂,我有男朋友的。”
“我知道。可是他說不定在重慶也有新女朋友了。”
“他不是那種人。”
“難說。”
“求求你,別逼我好嗎?給我一點時間。”
第六章
結果真什麼事也沒發生。不過,我們之間的關係也算是比從前進了一步。我以為會比從前尷尬,可是事實上沒有。我們比從前多了一份愛情,但是又不是愛情。以後的日子,我們依然是一個屋子裏,一起吃飯,一起坐公車去上班。早上她如果起來,就敲我的門,如果哪天我起早了,也會去敲她的門。
只是以後好長一段時間我們沒有再擁抱,再接吻。
這讓我有一種錯覺,我以為那天晚上真的發生過我們擁抱,接吻的事?我甚至懷疑自己的記憶出現某種誤差。
在辦公室裏,溫勇又問我:“你幫我問了嗎?”
“問了。”
“怎麼說?”
“沒戲。”
“為什麼?”
“你長得太難看。”我直接說,其實有些半開玩笑的性質。
沒想到,本來是玩笑,可是溫勇居然又生氣了。一生氣搞得我也有些不好意思,這樣說人家,人家長得其實也不是很難看。可是如果說狐臭,估計更得把我恨死。
哎,生氣就生氣吧。反正我也不喜歡他。
溫勇這個人生氣快,可是過後很快又會不生氣,不生氣之後又會來找你。果然,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我出去上了一趟洗手間,在樓外的走廓裏,溫勇又拉住我:“老袁,老袁過來,我問你個事。”
“什麼事?”
“我給李海燕寫了一封信,幫我遞給她怎麼樣?”
“老溫,我服了你了,還寫什麼信啊,直接打電話,或者手機短信不更好嗎?”
“不,不,我覺得還是寫信比較正規些。”
“那也可以寫電子郵件啊?”
“不,我覺得還是寫上紙上正規些。”
“要我幫你遞?”
“是,麻煩你了,老袁。”
“老溫,不是我說你,女人最煩你這種沒有勇氣的男人。”
“幫個忙吧,我明天請你吃中飯。”
不是為一頓飯,老溫請吃也就是十塊錢不到的速食,也沒什麼吃的,想一想我跟李海燕也是一種處於愛情與曖昧之間的關係,我還幫老溫給人家遞信,這叫什麼事啊?
可是溫勇這個人小心眼,也不好拒絕。我就信收起來了,經過前臺時我把信交給了李海燕。李海燕還一臉興奮地問我:“什麼?”
“看看就知道了。”
“可以現在看嗎?”
“可以吧。”
“那就現在看啦?”
我笑了一下,走開。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來。
我的工作說忙也忙,每個月月底那幾天最忙,上半月一般不太忙,因為每期雜誌,從策劃到內容,到出去採訪,先出大綱,給中國移動審核,然後通過了,就直接去組稿,撰稿。
我正在辦公桌前坐著,繼續寫稿。梅總線上問我:“小袁,來我辦公室一下。”
“好的。”
我進了梅總的辦公室。
再交待一下梅總這個人,梅總的名字叫梅琳。一聽名字你就知道梅琳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漂亮女人。是的,她年紀也就三十歲左右,後來才弄明白,是75年的。雖然年紀也不小了,可是也還沒結婚。而且保養得還不錯,如果你是第一次看到她,也只以為她才二十多歲,不到三十歲的樣子。你會驚訝她這麼年輕卻做到公司老總。
據李海燕私下裏說,跟總公司的老闆有一腿。我聽後也只是笑笑,沒當回事。
總的來說,女人說女人,一般來說是沒好話的,指望一個女人去誇另一個女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雖然來公司也一個月了,可是卻很少跟梅總說話,一來是她是廣州公司總經理,而且不用直接負責我的工作,跟我也說不著。
不知道現在找我是什麼事?想到這些,我心裏還有些緊張。
我進了梅總的辦公室,梅總叫我坐,並且還端了一杯水,遞給我。讓我也有點受寵若驚,不知道出什麼事了?心裏還想著是怕王副總打了我的小報告,會不會炒掉我啊?
雖然我也不是很在乎這份工作,可是失業以後又得找工作,找工作的過程是對人心理的一個極大摧殘,叫人受不了。你會感覺到自己就像在奴隸市場的奴隸,求著奴隸主把你買回去。
雖然你不甘心,可是也無可奈何。
“小袁,最近一段工作還適應吧?”梅總說。
“還好。”
“好好。”梅總連說了兩個好。
我看著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是接下來梅總問我會不會下棋,這次不是五子棋,是圍棋。原來是總公司老總楊總從北京過來了,楊總最大的愛好是下圍棋,什麼李昌鎬古力李世石之類的比賽,每次必看,不但看而且人家的譜還要研究。
我的求職簡歷上興趣愛好一項也填了棋類。
“楊總是美國海歸,最愛下圍棋,你能陪他下下嗎?”梅總問。
“我?”
“是啊,行嗎?”
“不知道行不行哦。”
“要不跟我先下一盤吧。”
“啊,梅總你也會下棋?”
“是啊,你以為啊。”
“真沒想到,沒想到。”
雖然是上班時間,可是是梅總邀請,也沒人會說你半個不字,而且辦公室的門還關著呢,別人還以為你在裏面做什麼大事呢。不會想到原來是下棋。
下得比較快,也要了近一個小時,毫無懸念地,我贏了。
雖然我很想輸一下,讓一下。畢竟人家是老總,可是又想到不是陪她下,而是為了陪總公司的楊總下,如果輸了也許沒有機會了。就使出了全力,沒敢讓子。
“你贏了。”梅總說。
“承讓承讓。”
“小袁你下得真不錯,從前學過嗎?”
“也沒怎麼學,不過我大學時有個同學,隔壁宿舍的,每次過來跟我下,一起研究棋譜。”
“真不錯,今天晚上一起去吃飯,然後陪楊總下棋。”
“好。”
“先出去工作吧。”
我出了梅總辦公司,坐回到自己座位上。
雖然在梅總辦公室裏並沒有做什麼,可是公司裏的同事卻不這麼看,而是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著我,仿佛我衣服穿錯了似的。其實大家的心情我也可以猜出來,大概是介於嫉妒和羨慕之間吧。
說起來是公司,好像人事關係應該很簡單吧。不,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人事關係就沒有簡單的。相反,還挺複雜的。
李海燕也在SKYPE裏問我:“梅總找你有什麼事?”
“下棋。”
“下棋?”
“是。”
“我不相信。”
“是真的。”
“五子棋嗎?”
“差不多吧。”
“騙人。”
我對著電腦螢幕笑了。雖然說的是真話,可是任何人聽了,第一反應就是假話,看著就像假話,這就是人生的荒謬之處,可是你明明講的是真話。我也沒打算跟李海燕說明。
我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李海燕,她也正抬頭看我。
雖然坐在一個辦公室裏,卻不能說話,最多一個眼神的交流。還好,李海燕也沒戴眼鏡,視力也挺好,而我,雖然讀了這麼多年書,眼睛也還沒近視,倒不是別的,也確實不是用功讀書的學生。
倒把視力保護下來了。這也適合眉目傳情,如果兩個人中有一個是近視,那就沒辦法用眼神來表達意思了。呵呵。
“晚上回家再跟你說。”李海燕線上上說。
“今天晚上我不回去吃飯了。”我說。
“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