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半月後,黃藥師輕舟歸來,意態甚是蕭索。
這次出海,先是梅若華死在歐陽峰掌下,後來又見到曲靈風遺骨,追思前事黃藥師不禁悲悔交集。想來想去還是自己性子太苛,以至陳梅兩個徒弟有情也不敢輕易張口,結果誤了滿門弟子的性命前程,昔日六大弟子,如今只剩下陸乘風一人。
他怕女兒與郭靖再蹈陳梅兩人的覆轍,好不容易接受了郭靖作為女婿,沒想到,又橫生波瀾,那個傻小子竟然已經與蒙古大汗的公主定下親事,無法迎娶女兒。可嘆女兒一片痴情,明知沒有可能,還是不願離開郭靖。女兒學武學文都不專心,可這個“痴”字,卻得了自己真傳。
黃藥師嘆息一場,帶著曲靈風遺下的一女回到桃花島,想把自己的種種學問都教給她,以補償自己對徒弟們的愧疚之情。
傻姑智商只如四五歲的幼女,饒是黃藥師智比天高,也無計可施。有時惱怒起來,恨不得一掌把她斃掉。可轉念想及那些聰穎過人的弟子,黃老邪只好長嘆一聲,拍拍傻姑的肩膀,讓她自己去玩好了。
曲、陳、梅、陸、武、馮六名弟子個個聰慧俊秀,都是天下難得的英才,可惜未曾滿師就被自己一古腦逐出門牆。現今有心補償,偏生又遇上個傻姑,正可謂是天道好還,報應不爽,以黃藥師的灑脫,也只能苦笑罷了。
吳昆等人見黃藥師對著蠢如豕鹿的傻姑苦口婆心,想教會這個傻丫頭奇門五行之術,都不由暗自駭笑。
蔔雪倫一死,吳昆與西毒勾結之事死無對證,杜膽雖不甘心,也只好先放他一馬。昨天杜膽等人還追著吳昆打生打死,黃藥師一回到島上,眾啞僕立即安分下來,老老實實各干各的,好像從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般。
*** *** *** ***
轉眼到了八月,這天下午,黃藥師在書房教傻姑認字,一個“曲”字教了半日,傻姑還是不認得,後來又吵著要回家,把個殺人不眨眼的黃老邪氣得七竅生煙。
正吵鬧間,一名啞僕奔進來,咦咦啊啊地比劃道:有客來訪。
黃藥師揮了揮手,“我不見客,叫他們回去吧。”
那名啞僕去後不久,杜膽拿著一封書信進來,卻是江南六怪的手筆。黃藥師看了書信,命杜膽帶著傻姑把六怪接到精舍,又傳訊吳昆,命他准備飯菜,招待客人。
六怪到後,黃藥師讓傻姑陪著客人吃飯,自己卻徑直出門。飯吃了一半,傻姑又溜出去玩耍,廳中只剩下六怪和在旁服侍的吳昆。
吳昆久離江湖,又沒有與江南六怪碰過面,六怪也認不出這個一聲不響的老僕竟然會是凶名赫赫的腥刀吳昆。
六怪一片熱心,只想化解黃藥師與全真派之間的誤會。席間眾人說到半月後就是八月十五,十八年前與長春子丘處機一場賭約,如今終於水落石出。半年來靖兒武功大進,這場賭約已經贏了八成。屆時丘處機在嘉興醉仙樓向六怪當面認輸,也不枉了自己兄弟十八年的辛苦。
說到高興處,韓小瑩不禁淚盈於睫,顫聲道:“張五哥若知道了,也必定是高興的。”十余年來,大漠朔風如刀,她雖然風姿不減,自然已非是當年的少女朱顏。
六人沉默下來,各斟了杯酒澆在地上,祭奠兄弟的亡靈。韓小瑩矢志不嫁,為張阿生守節終身,想起這些年的辛苦,更是心中如沸。
吳昆心下冷笑,眼睛卻在韓小瑩的柔頸纖腰間掃個不停。暗道:這婆娘屄閑了這麼些年,真他媽的暴殄天物。
*** *** *** ***
天色將晚,黃藥師還未回來,六怪著急,連比帶劃地催老僕去尋。
吳昆無可無不可地出了精舍,慢悠悠朝海邊走去。
離海邊還有裡許,遠遠便看到三個人在刺藤間轉來轉去。吳昆停步瞧去,只見前面一個是傻姑,後面一人身材高大,正是西毒歐陽峰,而另一個翩翩公子卻不是歐陽克。吳昆大喜過望,連忙招手示意。
就在江南六怪悲喜交集時,全真六子已經與黃藥師會面。全真教眾人誤聽裘千丈謠言,以為周伯通被黃藥師所殺,又受歐陽峰挑撥,將譚處端之死也歸罪在黃藥師身上,因此傾教而來。黃藥師不屑與小輩饒舌,干脆乘舟遠航,到陸上尋周伯通說個明白。他說走就走,除了傻姑在旁,全島上下竟無一人得知。
歐陽峰打死梅若華,已經與黃藥師結下梁子,當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帶著新收的弟子楊康先潛到桃花島,看能占著什麼便宜。他上島後無法聯絡吳昆,卻看到傻姑一個人蹲在海邊玩耍,於是借口送她回家,騙她帶路。
傻姑在島上只住了區區半月,莫說桃花島道路縱橫,就是平常大路她也認不全。歐陽峰這下是盲人騎瞎馬,跟著傻姑走了一個時辰,也沒能走出海邊的刺藤叢。他性格陰沉,雖然心裡恨得要死,臉上卻不露聲色。待看到自己用美姬籠絡的老僕,歐陽峰如釋重負,舉起蛇杖搖了搖。
他原來使用的蛇杖已經失落在大海之中,這一支剛剛鑄好,形質雖然不變,杖上的兩條蛇卻差了許多,一銀一紅盤旋上下,遠不及當初的靈動。
等吳昆比劃完,歐陽峰與楊康對視一眼,用蛇杖劃道:“島上可……”
吳昆不等他寫完,便抬腳擦掉字跡,小心地朝四下看了一眼,比劃道:“你們說,我能看懂。”
歐陽峰道:“島上可有什麼隱密之處,能把江南六怪引來?”
吳昆一聽便知,一擺頭,領著眾人朝島中走去。
打開墓室,歐陽峰不禁暗暗稱奇。黃藥師學究天人,果然不凡,這兩道墓門機關巧妙,若非有人引路,怎能想到墓中還別有洞天?
吳昆瞧著旁邊的傻姑,心頭殺機暗湧。歐陽峰看出端倪,微笑著搖了搖頭。
他雖然狠毒,對承諾看得卻重,既然答應傻姑送她回臨安牛家村,就不願輕易失信。
點了傻姑的睡穴,三人計議多時,定下計策:由吳昆去精舍假傳黃藥師的口訊,請六怪來此一敘。歐陽峰則與楊康各自把守內外,殺掉五怪,只留柯鎮惡這個傻子,好嫁禍於黃藥師。然後再殺盡島上啞僕,毀屍滅跡。
吳昆自無異議,但提出他們兩人只需把眾啞僕制住,殺人的事,都由自己來做。
歐陽峰大笑點頭,兩人舉手擊了三掌,算立下諾言。
*** *** *** ***
江南六怪不疑有他,欣然跟著吳昆來到墓地。
進了墓室只見眼前黑沉沉伸手不見五指,六怪停下腳步,朱聰抱拳朗聲道:“江南七怪求見黃島主。”
墓中悄無聲息,似乎沒有一點生命的跡像。一股寒意從各人心裡升起,眾人不由自主地扭頭朝墓門望去。
一條青影緩步踏入墓室,面容雖然看不清楚,但那身青衫卻熟悉之極,正是黃藥師的衣著。
歐陽峰從海邊揀來黃藥師的青衫,披在身上,黑暗中看來,與黃藥師有八分相像。
首當其衝的是全金發,他手中枰杆剛剛遞出,就被歐陽峰一把撈住。歐陽峰力貫雙臂,呯的一聲,硬生生將粗若兒臂的鑌鐵枰杆拗成兩段。接著手一揚,半截枰杆重重打在全金發胸口,將他胸骨打得粉碎,頓時斃命。
黑暗中難辨真假,朱聰等人都道是黃藥師暴起發難,要取眾人性命。五怪欲出無門,只能避進墓室,柯鎮惡和朱聰武功遠過眾人,當下各挺兵刃守在墓室門口。南希仁則橫著鐵扁擔站在當中。
來敵一招殺了全金發,似乎消失般再無聲息。片刻後,突然嗚的一聲怪響,一根鐵杖從黑暗中疾飛而出,正打在南希仁手中的鐵扁擔上,南希仁雙臂劇震,鐵扁擔脫手飛出,斜斜打在供桌上。鐵杖倒飛而出,南希仁退了兩步,呼呼喘著粗氣。
柯鎮惡摸出毒菱,一連串朝墓道打去。他雙目失明,黑暗中反而有了用武之地,這一輪暗器無論力道角度,均無可挑剔,無論敵人站在墓道何處,都舍上兩枚。但毒菱射出後,卻如泥牛入海,非但沒有打中敵人,甚至沒有一枚落在石壁上。
正猶疑間,耳畔風色一緊,來人已衝進墓室,與朱聰戰成一團。
只交手三招,朱聰已心知有異,他曾數次見黃藥師出手,來人功力之深堪與東邪相比,招數卻大相逕庭。生死關頭朱聰顧不上開口,一雙手忽挑忽抹,使盡渾身解數。
韓氏兄妹暗中摸索,一直退到帷幕之後。韓小瑩聽得風聲緊急,不顧生死晃亮火折,想讓眾兄弟能全力出手。
火光一閃,棺後突然躍出一道人影。黃藥師一向獨往獨來,眾人都不料這裡還有伏兵。猝不及防下,那人五指如鉤,已然重重抓在韓寶駒頭頂。
韓寶駒一聲不響地倒在棺上,頓時斃命。韓小瑩目眥欲裂,挽起長劍朝那人胸口刺去。一閃間,她已認出這是郭靖的結義兄弟楊康。
楊康盡得梅若華真傳,指爪如鐵,硬生生與長劍拼了兩記,然後一側身,朝朱聰腰間抓去。
朱聰本就左支右絀無力抵擋,眼見楊康這一爪來勢凶猛,他只好拋開大敵,與楊康錯身而過,擋住了他的九陰白骨爪。剛立定腳步,頸中忽然一疼,似乎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
朱聰奮力扭頭,卻見一根黝黑的鐵杖一閃而過,杖上一條銀鱗閃閃的小蛇張口吐舌,齒上血痕宛然。他想張口,臉部的肌肉卻已經僵住,只留下一個詭異的笑容。
頃刻間六怪已死了三人,吳昆鑽進墓室,正見歐陽峰震退柯鎮惡,又一拳逼開南希仁。韓小瑩俏臉雪白,悲憤欲絕,長劍青光閃閃全是拼死的打法。楊康面沉如水,兩爪此起彼落將她的攻勢一一化解。
吳昆縱身上前,尖刀一挺格開長劍,接著左手朝韓小瑩胯下抓去,招術下流之極。韓小瑩退了兩步,背脊已經靠在石壁上。她見吳昆目露淫光,知道落在他手中必然受遭到污辱,當下心一橫,叫道:“大哥、四哥,你們快走!”說著長劍架在頸中,用力一抹。
叮的一聲,蛇杖中飛出一柄暗器,打在劍上。韓小瑩長劍脫手,接著歐陽峰的鐵杖倏忽探出,那條紅蛇閃電般從杖底游到杖頭,雪亮的尖齒一閃,已然咬中她的皓腕。
南希仁與柯鎮惡拼死闖出墓室,歐陽峰與楊康銜尾追去。韓小瑩伏在玉棺上雪白的纖腕上印著一個極細齒痕,口鼻間呼吸斷絕。
一看到玉棺,想到棺中那具艷屍這會兒的姿勢,吳昆就不禁性欲勃發。可惜西毒下手太快,白白糟蹋了這塊兒美肉。吳昆一跺腳,拔腿出了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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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仁向來沉默寡言,此時突遭巨變,只對大哥簡單說了眾兄弟的下落,然後一言不發,埋頭狂奔。柯鎮惡又驚又疼,灰撲撲的臉上一派獰厲之色,他甩開南希仁的手掌,便要回去與黃藥師拼命。
南希仁道:“活著!傳……呵啊——”他聲音突然變得怪異,舌頭似乎打了結,吐不出一字半語。接著呯呯蓬蓬之聲大作,一件件家具被他一雙肉掌打得粉碎。
歐陽峰傲然收起蛇杖,任由南希仁和柯鎮惡拳杖齊施把精舍打得天翻地覆。
他的異蛇培育極難,當初兩條失落在海中,這條新蛇培育未久,毒性雖然相同,效果卻差了許多。剛才咬中朱聰毒液已去了大半,因此南希仁雖然舌頭被咬,一時卻不會斃命。
這邊吳昆在柯鎮惡身後丈許虛張聲勢,將他一路逐到港口。
杜膽守在港口無所事事,瞧著吳昆的舉動正自納悶,忽然看到西毒遠遠站在林中,不禁大喜過望,一邊命人去精舍稟報島主,一邊迎過來,要拿下吳昆這個叛徒。
吳昆轉身就跑,杜膽一馬當先追了過去。混亂中,柯鎮惡搶上一條小船,飛也似的離開了桃花島。
第十八章
歐陽峰一現即逝,剩下一個吳昆穿林越溪,神色倉皇地跑得飛快。
繞過綠竹林、試劍亭、荷葉塘,一座玉白色墳墓巍然在望。四周白花如海,晚風拂來,層層疊疊的繁花潮水般起伏不定,空氣中蕩漾著迷人的芬芳。
吳昆奔到墓前,扶著墓碑呼呼直喘。此時島上其余啞僕都聞訊趕來,三十余人圍成一個圈子,緩緩逼近。他們朝夕相處一二十年,彼此間卻沒有半分情誼,眼見吳昆命在頃刻,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興奮的神情,仿佛追逐狡兔的獵狗,充滿了嗜血的快感。
杜膽抬手一揮,眾啞僕都停了下來。他咧開大嘴,白森森的牙齒一閃一閃,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接著伸出一根手指,神情倨傲地點了點地面,讓吳昆跪下受死。
吳昆撫摸著碑上“桃花島女主馮氏埋香之塚”那行字跡,猥瑣的身形慢慢挺直。
杜膽甩掉青布小帽,身形一展,衣襟獵獵飛舞地凌空撲來,左鉤右爪,聲勢駭人。吳昆擎起尖刀,與杜膽的鐵鉤硬拼一記。刀鉤相交,杜膽雄軀一震,這才知道吳昆勁力之強,還在自己之上。
杜膽凶悍絕倫,在空中一個倒翻,化去勁力,隨即猛撲下來。這次他施出自己成名絕技“鷹隼七煞”,鐵鉤幻成一道游移不定的寒光直擊下來。只見一連串火星濺起,鐵鉤一連七記砸在刀鋒上,他招術極精,逼得吳昆變招不得,一輪急攻下來,直震得手臂酸麻。到第八招,杜膽鐵鉤一緊,擰住尖刀,勁力到處,吳昆的尖刀脫手而飛。
從出招到奪下尖刀,杜膽始終身在半空。他左掌揮手,與吳昆交了一掌,借力躍起,接著又展臂撲下,准擬要一招擒下這個十幾年的仇家。吳昆似乎被鷹煞的凶猛嚇破了膽,靠在墓碑上忘了閃避。
一根彎彎曲曲的黑色鐵杖從碑後驀然探出,似乎是隨手一揮,噗的一聲從杜膽肩頭穿過,刺穿了他的琵琶骨。
蛇杖一抖,將經脈盡創的杜膽甩到一旁,接著歐陽峰高大的身影從碑後緩步而出。他傲然掃視全場,然後一抬掌,將七尺高的墓碑生生劈斷。
眾啞僕相顧駭然,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腳一動,眾啞僕才發現腳下多了些東西,低頭看去,頓時面無人色。
不知何時地上多了數百條形態各異的長蛇,青黑金紫,五色雜陳,還有的色彩斑斕,一看便是身有劇毒。群蛇體形有大有小,長短不一,短者不過尺許,長者粗如人腿,長逾丈許,一條條伏草叢間盤旋不定,令人望之膽寒。
歐陽峰機謀深沉,當初赴島時帶來大批蛇只並非只為眩耀,而是有意遺下一批異蛇,以待他日之用。方才他撒下蛇藥誘來群蛇,眾啞僕耳不聞聲,竟無一人發覺。
一名啞僕嘶喊一聲,拔腿欲奔,腳邊一條金蛇尾巴一卷,盤住他的雙腿,接著昂起拳頭大的腦袋,伸到那名啞僕面前,吐出冰涼的紅舌在他臉上一舔。那名啞僕兩眼翻白立時暈了過去。剩下的啞僕一個個腿麻腳軟,有的甚至屎尿齊流,卻無一人膽敢妄動。
歐陽峰吩咐吳昆將五怪的屍身清理干淨,不要留下絲毫破綻,然後留下幾枚蛇藥,與楊康帶上傻姑揚帆出海。
待三人離開,吳昆抬腳在杜膽腹上一撐,震碎了他丹田凝聚的真氣。這一腳力道極有分寸,只讓杜膽動彈不得,卻沒有要了他的性命。
*** *** *** ***
墓碑被歐陽峰一掌劈斷,機關並未破壞。吳昆扳動殘余的鐵棍打開墓道,鑽了進去。
墓室中零亂倒著四具屍身,吳昆將一些珠玉塞到朱聰懷中,又拖起韓小瑩的屍身准備弄成自刎的假像。不料伸手一觸,屍身竟然還是溫熱的。正驚愕間,忽見韓小瑩睫毛一動,雙目緩緩睜開。
吳昆渾身寒毛直豎,慌忙退開,靠在室角凝神戒備。韓小瑩卻沒有動作,只是直直望著他,眉宇間透著一層黑氣,目光呆滯,似乎神智盡失的樣子。
吳昆等了片刻,抬起手指搖了搖,韓小瑩妙目波轉隨著他的手指左右轉動。
吳昆大著膽子揚了揚手,韓小瑩乖乖從玉棺上爬了起來,就像一只聽話的木偶。
咬中韓小瑩的紅蛇雖然也出自白駝山,卻不是歐陽峰飼養的劇毒之物,而是歐陽克所養的異蛇。歐陽克自負風流,貪花好色,豢養的這條異蛇也大不尋常。
一旦被此蛇咬中,無論如何貞烈的女子,都會喪失神智,變成行屍走肉,任人擺布,三日後才會毒發身亡。歐陽峰丟失雙蛇,又心疼兒子之死,這才把此蛇帶在身邊。
吳昆雖然不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但看韓小瑩的神情舉止也猜到幾分。他嘿嘿一笑,伸手解開腰帶,比劃著讓韓小瑩同樣去做。
韓小瑩順從地垂下頭,緩緩寬衣解帶。她雖然年過三十,但始終守身如玉,體貌只如二十許人,一舉一動,還帶著少女的羞澀。
白衣件件飄落,韓小瑩痴痴笑著,在醜陋的老僕面前脫得身無寸縷。與馮蘅的嬌美和蔔雪倫的艷麗相比,韓小瑩的玉體別有一番水鄉女子的委婉秀麗。她皮膚雪白,手臂纖柔,乳房宛如一對白桃光潤可愛。小腹平滑如玉,兩條粉腿緊緊並在一起,腿縫中隱隱露出一叢烏亮的毛發。
吳昆一把扯過韓小瑩,伸手朝她腹下探去。此時,韓小瑩腦中只有主人的命令,不禁毫不反抗,甚至聽話地分開玉腿,微微挺起下體,讓主人能觸摸到自己處子的證物。
指尖觸到那層柔韌的薄膜,吳昆不禁喜出望外。這麼漂亮個女子,跟一群男人混這麼久竟然還是處子,這江南七俠還真是老實……吳昆拔出手指,往韓小瑩口中一塞,心裡嘿嘿笑道:“守這麼多年,敢情是給老子留的?老子今天就把你的小嫩屄開了苞!”
韓小瑩仰身躺在玉棺上,提起雙腿,向兩側分開。她的動作略顯僵硬,但對主人的命令沒有絲毫遲疑。
白嫩的雙腿間,一條密閉的細縫漸漸張開,綻出兩片粉紅的嫩肉。島上所有的啞僕都在墓外,被困在蛇陣之中,幾名會武功的啞僕也被封了穴道。美色當前吳昆顧不得理會他們,托起韓小瑩的大腿,挺身便刺。
龜頭一滑,竟被緊閉的嫩肉擋在外面。吳昆贊了聲“好緊!”,然後伸出兩根拇指,將韓小瑩緊密的肉縫掰成橢圓,露出肉穴所在,然後肉棒頂住紅潤的細孔,挺腰直入。
秘處傳來一陣撕裂的痛楚,未經人事的花徑被肉棒毫不留情地一捅到底。韓小瑩眉頭劇顫,像小兒學語般“呀呀”的叫了起來。苦守了數十年的貞潔,在生命的最後關頭,隨著一縷殷紅化為烏有。
粗大的肉棒塞滿了狹窄的肉穴,處子的元紅淋淋漓漓灑滿玉棺。韓小瑩一邊痛叫不絕,一邊張開潔白的玉腿,任由主人的肉棒在自己處子嫩穴內粗暴地捅弄不停,穴口一縷沾血的紅肉翻進翻出,誘人無比。
吳昆向來看不起這些俠義中人,此時逮著機會對韓小瑩大施獸行,自然沒有半分留情。韓小瑩的肉穴又淺又緊,就像一只彈性十足的肉箍套在陽具上。每次頂入,都將花心重重壓扁。吳昆一邊挺弄一邊抱著韓小瑩小巧的鴿乳又啃又咬,不時還掐著乳頭狠狠提起,不多時,那對白桃般的嫩乳便傷痕累累。
*** *** *** ***
昏暗的燈火中,朱聰一臉微笑地望著玉棺。從這個角度,看不到韓小瑩的面孔,只能看到一對平平分開的玉腿,和腿間血淋淋的玉戶。灌滿精液的肉穴高高鼓起,一股股紅白相間的液體,從圓張的肉洞中緩緩流出。
在他身旁,一條四尺多長的黑蛇圍著地上散落的衣服游來游去,鮮紅的舌頭時吞時吐,仿佛一道分叉的火焰。
吳昆想起衣袋中的蛇藥,於是提起衣服,拿出一枚,在黑蛇面前晃了一晃。
黑蛇立刻昂起上身,頭頸一屈一伸,貪婪地盯著那粒黃豆似的藥丸。
吳昆把蛇藥藏在手心,慢吞吞撥亮燈火,然後手指一捻,發出一聲清脆的指響。韓小瑩聞聲而起,木然走到吳昆面前。
吳昆指了指地面,讓她躺下。韓小瑩傀儡般依令而行,又按他的手勢,張開雙腿。吳昆兩指夾住蛇藥,在黑蛇面前一晃,然後深深地塞進剛剛破體的玉戶裡面,指尖一頂,將蛇藥送入花心。
那條黑蛇立即游到韓小瑩股間,火舌吞吐,在陰阜周圍舔來舔去。韓小瑩渾然不覺,似乎根本不知道黑蛇的存在。黑蛇舔弄片刻,似乎嗅到蛇藥所在,一昂頭,奮然朝肉穴內鑽去。
腫脹的肉穴像一朵揉碎的鮮花,嬌柔的嫩肉翻開掌心大小一片紅嫩,血跡宛然。那條黑蛇直徑在兩寸左右,比吳昆的陽具粗上許多,而三角形的蛇頭更是有兒拳大小,漆黑的鱗片層次分明,通體如墨。當它鑽入時粗大的蛇身撐滿肉穴,鱗片勾在受傷的肉壁上,劇痛連連。韓小瑩呼吸停頓,雙目圓睜,玉臉露出比破體更凄楚的哀痛。
滑膩的嫩肉向外翻開,一團紅嫩中黑色的蛇吻分外觸目。韓小瑩玉體收緊,雪白的小腹一鼓一吸,痛苦萬狀。吳昆卻在旁看得性欲大發,恨不得讓自己的陽具變成那條黑蛇,好鑽到韓女俠體內一探究竟。
兒拳大小的蛇頭完全鑽入肉穴,又繼續向內鑽去。處子的花心緊窄得只能容納下一個指尖,但黑蛇不理不顧,只一個勁兒朝蛇藥所在的方向挺進。韓小瑩柔嫩的花心被鐵錘般的蛇頭硬生生鑽入,直疼得她嬌軀劇顫。
從外面看來,韓小瑩雪白的玉股間被撐開一個渾圓的洞口,紅肉都被帶入體內,只剩下白嫩的肌膚。一條漆黑的長蛇半截已經鑽入玉戶,另半截還拖在陰阜下面,不停地扭來扭去。
光滑而冰涼的蛇身將肉穴撐得筆直,嬌嫩柔韌的肉壁上,所有的褶皺都被拉平,花心倒卷,整條宮頸像被鐵根狠狠捅穿撐緊。隨著黑蛇的進入,平坦的小腹漸漸隆起。隔著肌膚,似乎能看到蛇身虯屈的姿態,它像是把韓小瑩濕潤的子宮當成了巢穴,吞下蛇藥之後還在不斷進入,游過痙攣的宮頸,一圈圈盤起身子,將彈性十足的子宮完全撐開。
讓一條蛇鑽入自己最柔嫩、最隱秘的器官,盤踞在聖潔的子宮內,那種可怕的感覺,足以讓任何一個女人陷入瘋狂。但失去神智的韓小瑩已經不知道害怕。
光潔的玉腿貼著地面不住擰動,韓小瑩猶如交合般不斷用力挺動下腹,喉頭發出斷斷續續地哀號,就像一個可憐的玩具,用自己的痛苦供主人取樂。
最後一截尾巴消失在兩腿之間,粗長的蛇體完全進入體內,雪白的小腹像懷孕般鼓了起來。她四肢攤開,下體滴血的肉穴一點點緩緩收攏,腹部不時傳來一陣蠕動。
吳昆對她的大肚子越看越愛,想到還有個妙處沒有開苞,於是擰著乳頭把韓小瑩提了起來,讓她跪伏著挺起雪臀。
相比之下,破肛的痛楚算不了什麼。韓小瑩翹著白生生的圓臀,肛花被插得四分五裂。吳昆把玩著她的美乳俏臀,不時還在她圓滾滾的小腹上揉捏玩耍。
龜頭在直腸中直進直出,隔著腸壁,能清楚地感覺到子宮內盤曲的蛇體。吳昆呵呵地狂笑,像玩弄最下賤的婊子一般奸淫著韓女俠。胯下白美的肉體鮮血四溢,韓小瑩秀發散亂,空洞的眼睛直勾勾望著虛空,只有纖指的顫抖顯示著她的痛苦。
第十九章
等吳昆再次發泄完,已是月過中天。
花香從洞開的墓道湧入,在墓室內輕輕浮動。韓小瑩捧著蠕動的腹球,跪伏在冰冷而堅硬的石地上。那只微翹的雪臀本來緊湊湊潔白無瑕,此時臀縫卻敞得無法合攏,中間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肉洞。凄慘的傷口超過了菊肛邊緣,顯然撕裂了括約肌。將來即使愈合,也會導致失禁。
“韓女俠的屄閑了這麼多年,今晚老子讓你好好樂樂……”吳昆也不管韓小瑩是否看得懂,獰笑著比劃道。
韓小瑩搖搖擺擺爬了起來,捧著沉甸甸的小腹,跟著主人一步步挪出墓道。
在那雙江南女子霜雪般白淨的秀足下,留下了一道刺目的血跡。
*** *** *** ***
淡淡的月色下,數十名啞僕或立或跪或臥,姿勢不一,每人身上或多或少都纏著幾條怪蛇。吳昆暗數一遍,卻發現少了兩人。仔細看時,兩條巨蟒肚腹又粗又圓,在一旁懶洋洋擺著尾巴。多半是島上難覓食物,這些巨蟒飢餓難耐,吞了兩名啞僕權作裹腹。場中另幾條長蛇頻頻張開巨口,顯然也餓得緊了。
韓小瑩子宮內的黑蛇足有十幾斤重,走起路來白膩的腹球左搖右擺,舉步為艱。吳昆一刀劃爛杜膽的褲襠,指了指他胯間那團毛茸茸的陽具,又在韓小瑩下體擰了一把,讓她用肉穴去伺候杜膽。
歐陽峰那一杖看似隨手施為,實則陰毒之極。杜膽面若金紙,嘴角布滿紫黑的血泡,他惡狠狠盯著吳昆,似乎在說:等島主回來,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
吳昆陰陰一笑,比劃道:“黃藥師算什麼東西?他老婆就是被老子活活玩死的!”
杜膽愣了片刻,忽然呵呵笑了起來。
這邊韓小瑩蹲在杜膽腰上,一手扶著小腹,一手握著軟綿綿的肉棒,撅著屁股朝秘處送去。杜膽自忖必無生理,干脆放開生死,且圖一樂。
勃起的陽具順利進入肉穴,但韓小瑩坐在杜膽身上,卻不知道動作。吳昆朝她腹上踢了一腳,抓著她的肩頭一提一按。韓小瑩痛苦地擰緊眉頭,撐著笨重的身子依樣上下套弄。
杜膽死在臨頭還不服軟,嘴巴一動一動,似乎在罵罵咧咧。一邊罵一邊還說道:“這個小賤屄肏起來真他媽的舒服,乖兒子,這麼知道孝敬老子……”
周圍在蛇口下苟延殘喘的啞僕一個個眼巴巴望著吳昆,用目光乞求他能饒自己一命。吳昆不理不睬,眼睛始終盯著兩人交合的艷景。
渾圓的雪臀一起一落,賣力地吞吐著筆直的肉棒。此時的韓小瑩已經不再是守身如玉的越女劍,而是一個連妓女也不如的玩物,被主人毫不憐惜的扔出來供人玩弄。
片刻後,鼓脹的小腹蠕動起來,忽然間,杜膽渾身劇震,像是受了難以名狀的痛苦。韓小瑩木然睜著雙眼,雪臀一沉到底,然後向上抬起。那根肉棒似乎突然粗了許多,將她下體的嫩肉帶出拳頭大一團。韓小瑩撐著地面雪臀用力一翹,只見肉穴赫然探出一個漆黑的蛇頭,而杜膽的肉棒則被它緊緊咬在口中。
韓小瑩只覺下體的肉棒長無盡頭,她弓下腰肢,極力抬起玉臀。白白的屁股中,一條粗黑的蛇體越拖越長,拉得筆直。接著杜膽一聲啞吼,陽具被黑蛇生生咬斷。毒素順著亢奮的血脈流入心髒,眨眼工夫,鷹煞已屍橫就地。
垂在股下的黑蛇驀然一彈,筆直竄入肉穴。韓小瑩一聲悶哼,挺著下體不住戰栗。
吳昆無聲地大笑起來,拎起杜膽的屍身朝最大的一條巨蟒扔去。不等屍身落地,那條蟒蛇更揚口接住,然後蛇口張開到本身四倍的寬度,將杜膽的腦袋一口吞下。
韓小瑩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等待主人的下一命令。她雙腿無法合攏,飽受摧殘的下體兀自滴著鮮血。那種本該使人憐惜的柔弱,卻激起了吳昆施虐的快感,他朝場中剩下的三十多名啞僕指了一圈,讓她輪流伺候諸人。
*** *** *** ***
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
吳昆望著無邊無際的花海,一時間忘了自己生在何處。良久,他漸漸想了起來:這是桃花島。自己是吳昆。被黃藥師割啞刺聾,當了島上一名奴僕。
場中三十多名啞僕一夜之間便少了一半,剩下的十幾人有的昏迷不醒,有的神情呆滯,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這些啞僕都是大奸大惡之徒,除了幾名會武功的被封了穴道,動彈不得之外,其余啞僕都想盡辦法試圖逃生。可這些無毛牲畜絲毫不通人性,無論他們如何智計百出,只要略一動作,蛇身便是一緊,略有掙扎,不但屍骨無存,連衣帽都成了巨蟒的點心——這些蛇爺爺簡直無知得可怕。
韓小瑩趴在碧綠的青草中,兩腿斜斜分開,那條黑蛇似乎戀上了她濕潤的子宮,此時仍盤在她體內,唯有蛇頭從股間伸了出來,看上去妖異無比。
昨夜她用自己剛開苞的肉穴伺候了十余名啞僕,但每次少則十余下,多則百余下,不等她套弄出陽精,那條黑蛇便不耐煩的從子宮中竄出。這樣一來,她套弄的就成了粗長的蛇身。這一晚,韓小瑩就像被數百人輪奸過一般,下體的秘境血肉翻卷,慘不忍睹。
吳昆剛一接近,黑蛇便鑽回肉穴,玉股間只留下一個血紅的肉洞,仿佛拳頭捅過般又粗又圓。饒是韓小瑩身懷武功,這一夜的折磨也要了她半條性命,而眉宇間那層黑氣也深了數分。
韓小瑩醒來後,立即順從地掰開圓臀,在她意識裡,主人只是用她前後兩個肉穴,除了讓主人肏弄之外,自己再沒有任何價值。
吳昆怕那條蛇出來咬他一口,於是拽著韓小瑩的頭發,像牽一條母狗般把她牽到一名啞僕身邊。
那名啞僕名叫伍堅,是杜膽的左膀右臂,與吳昆也算是仇深似海。他恐懼地望著吳昆,心裡呯呯直跳,卻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驚動了身上的巨蛇。
也許是韓小瑩體內黑蛇的緣故,盤在伍堅身上巨蛇並沒有動作。她怔怔撥開蛇體,撕開伍堅的下裳,然後把圓張的秘處套了過去。雖然心裡怕得要死,伍堅的陽具還是在嫩肉的磨擦下硬了起來。等韓小瑩套住陰莖,吳昆將她往前一推,使她青蛙般趴在伍堅身上,挺起雪臀。
肛洞傷口上的血跡已經凝結,紫黑中,露出幾縷肛肉的粉紅,襯著兩旁白嫩的臀肉,凄艷而又淫靡。肉穴既被堵住,吳昆不再遲疑,托起陽具便捅進後庭。
傷口一道道乍開,韓小瑩前陰後庭同被侵入,子宮內還盤著毒蛇,禁不住痛叫出聲。
吳昆只覺腸道被異物擠扁,緊揪揪煞是好玩,心裡暗道:“什麼江南七俠,被老子裡裡外外肏了個遍,想怎麼玩就他媽怎麼玩!”
他擰住那對粉嫩的雪乳,像要揉爛般狠命揉捏,感覺著韓小瑩痛苦的痙攣,心裡狂笑不已,“莫說是你,就是黃藥師的老婆、段皇爺的貴婦我腥刀吳昆也是奸的奸,殺的殺,連西毒都把舞姬送給老子隨便玩——玩死了又怎麼樣?”
群蛇分成十余處,盤踞在僅存的啞僕周圍。一名啞僕被長蛇從頭纏到腳,勒得喘不過氣來。他越是動彈,纏得越緊,到最後身上的骨骼都被勒碎,口鼻間只剩下一口氣。其余啞僕面無人色,反而羨慕起那些死在韓小瑩腹下的同伴來。
正在韓小瑩身下的伍堅卻不如是想。他陽具被肉穴套住,還不曾抽送,那條的黑蛇已經被吳昆的搗弄驚動。它從子宮內游出來,穿過宮頸,一口咬住伍堅的龜頭。
正被滑膩包裹的肉棒突然被尖利的蛇牙刺穿,那種突如其來的劇痛,使伍堅毛發盡豎,連哼都哼不出來。眼前韓小瑩美貌的臉龐漸漸模糊,腦中最後想到是一個青色的身影。他突然覺得這數十年奴僕很值得留戀。
韓小瑩兩手插進草下的泥土中,極力挺起腰腹,承受著吳昆在自己肛洞中粗暴的奸淫。等肉棒離開,鮮紅的肛竇不受控制地滑了出來,軟溜溜鼓在臀溝內。
韓小瑩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蝴蝶一次又一次掰開花瓣,把眾啞僕或長或短,或粗或細的肉棒一一納入體內,用自己嬌嫩的肉穴夾緊,再讓自己子宮內的黑蛇把它們一一咬斷。
一名啞僕的肉棒特別堅韌,黑蛇咬了半天還未咬斷。韓小瑩一個勁兒向前爬行,直到盤曲的蛇體完全拉出。於是她撐開肉穴,等著黑蛇重新游回來,鑽進玉戶,才繼續朝下一名啞僕爬去。
吳昆看得呵呵直樂,他原本還想著要收拾三十多名的啞僕的屍身,現在韓小瑩賣過屄,讓巨蟒一吞了之,又干淨又省事,等黃藥師回來,多半化得連骨頭都沒有了。
想起黃老邪還會回來,吳昆心裡不由一緊,他看了看天色,扭頭進了墓室。
*** *** *** ***
墓室內昏暗如故,吳昆點亮了靈前琉璃燈,掀開氈帷。
棺蓋滑開,露出一張珠玉般的玉臉。馮蘅寧靜的神情宛如恬睡,但她的姿勢卻與臉上的神情大相徑庭。
她兩腿彎曲,上身平躺,仰跪在玉棺之中。烏亮的秀發扇狀散開,高聳的玉乳因為身體的傾斜而微微下垂,那兩只乳頭宛如雪中櫻桃,艷紅奪目。細致的腰身柔軟纖美,根本看不出她是流產殞命。十余來年,物換星移,她的容顏卻沒有絲毫改變,依然是那個十七歲的花樣少女。
蜷曲的雙膝左右分開挨在棺側,玲瓏的秀足墊在臀下,似乎還嫌她玉阜挺得不夠高,而把她的兩手也塞在臀後,握在足上。在馮蘅嬌美的玉戶內,直直插著一根粗圓的木棍,上面刻著四個字:吳昆郎君。
吳昆愛不釋手的撫摸著馮蘅的玉體,從足尖到發際,一肌一膚都讓他怦然心動。
這十余年來,吳昆與她交合的次數早已數不清楚。他愛死了馮蘅這麼乖巧的模樣,無論讓她做什麼,她都乖乖去做,任何淫蕩的姿勢她都甘之若怡。無論把什麼東西塞到她體內,她沒有絲毫的不情願,永遠都是微笑著任他玩弄。甚至連她丈夫都沒碰過的後庭,馮蘅也毫不猶豫地給了自己。
馮蘅的玉戶紅白分明,仿佛雪白的羊脂玉與鮮紅的瑪瑙雕就,沒有任何的瑕疵。吳昆握著那根刻著自己名字的木棍,輕柔地抽送片刻,欣賞著花瓣翕合的美艷,然後拔出來放在一邊。
吳昆抱起馮蘅香軟的嬌軀,將她兩腿搭在肩頭,兩手抱著圓臀微微托起,腰身微微一挺,火熱的肉棒嘰嚀的一聲,鑽入緊窄的菊洞內。
馮蘅的後庭是他最常光顧的妙處,連菊肛的每一道皺紋他都了如指掌。這麼多年,馮蘅的肉體既沒有衰老,也沒有像成年女性那樣變得淫態十足,無論玉戶還是菊洞,仍然是嬌嫩的紅色。
直腸與肛洞似乎永遠都這麼富有彈性,濕濕滑滑,帶給肉棒一陣又一陣銷魂的快感。
那對雪乳因為被他吸干,而略顯松馳,摸起來倍加柔軟,似乎擰成任何形狀都可以輕易恢復原狀。
他托起馮蘅的臻首,將她的紅唇含在口中,舔舐不已。馮蘅是他唯一親吻過的女人,即使是他曾經的妻子關薇,吳昆也只把她的嘴巴,當作另一個泄欲的肉穴。
我要帶著你一起離開這裡。吳昆吸吮著馮蘅滑涼的小舌,心裡對她說道。
第二十章
帷幕翻開,琉璃燈的燈火調至最大,映得墓室內一片光明。滿壁奇珍璀璨奪目,玉棺泛起青熒熒的寒光,仿佛透明的冰體。
一雙硬梆梆的大手探入棺內,慢慢扶出一具明艷的玉體。水嫩嫩的肌膚光潤而又飽滿,宛如剛從枝頭采下的桃花,還帶著鮮活的生命。
馮蘅微微顰著眉頭,臉上似乎有些不舍,又似乎有些哀傷。這些年,丈夫幽怨的簫聲她從來不曾聽到,那些切膚的狎弄和污辱仿佛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她依然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畫中人。
黃藥師精心打制的寒玉棺,如今成了愛妻的祭台。馮蘅冰涼的玉體俏生生伏在棺上,光潔的粉背猶如無瑕美玉,雪臀曲線玲瓏,煥發出迷人的光澤。
吳昆滿臉的皺紋似乎一道道都透出光來,十幾年的等待,終於到了這一天。
此刻整個桃花島只剩下他與她——墓外那個娼妓不過是一團會動的美肉,剩下的啞僕連動都不能動,遲早是蛇腹的點心。
假如可能,他真想把玉棺一並帶走,但寒玉棺重逾千斤,帶在身邊莫說逃亡就是渡海也有所不能。因此吳昆只打算帶走馮蘅的美貌。
鋒利的尖刀猶豫片刻,終於落在馮蘅背心。絲綢般光滑的皮膚應手而裂,由肩至腰,綻開一道尺許長的裂縫。傷口微微滲出血跡,皮膚下的香肌白生生仿佛一抔細雪,紅白分明,動人之極。
吳昆曾剝過幾個美女的人皮取樂,當時一下刀,那些女子便肌肉痙攣,抖個不停,剝下的人皮未免會有些厚薄不一,再難有一具能這樣靜若處子。為了盡量保證皮膚的完整,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從頭至腹一刀劃下,而只切開背部的一半,寧願多費手腳。
他張大嘴巴,用舌根舔了舔嘴唇,然後刀勢平推,半切半挑地將皮膚和肌肉細細剝開。
柔滑的皮膚輕易便與肉體分離,吳昆左手伸進裂縫,抱住涼意沁骨的嫩肉,像托著一團易碎的凝脂,小心翼翼地從皮膚剝了出來。先是兩只玉肩,然後是細軟的柔頸。
馮蘅香嫩的玉體其軟如棉,沒費多少力氣就從皮膚中滑出。她的皮膚潔白而又柔韌,充滿了彈性,就像一件貼身的細綢褪到肩外,露出整只玉背。沒有刺目的血光,裸露的肉體依然瑩白如玉。
吳昆放下尖刀,單憑雙手將頭部的皮膚整個剝下,然後向下一翻,將皮膚剝到肩下。
靜悄悄的墓室內寒意侵人,馮蘅肩部以上已經裸露,由於刀口極小,白皙的皮膚緊繃繃裹在乳房上緣,好像一件褪下一半的褻衣。
吳昆將女屍翻轉過來,十指輕巧的向下翻卷。只見馮蘅滑膩的乳肉流溢出來顫抖著變成一團豐滿的軟肉。到得乳尖時,吳昆用刀尖一旋,將粉紅的乳暈整個切下,留在皮膚之內。接著手臂如同褪下兩條半肩手套,光滑的皮膚一剝到底,從指端落下。
吳昆將馮蘅上半身放在棺內,拎住胸下的皮膚向下一扯。雪膚悄無聲息地滑過纖腰,褪至臀緣。整幅人皮已剝下半數,只剩臀腹與兩條玉腿。
吳昆喘了口氣,屏住呼吸,抱著馮蘅的圓臀環狀剝下。馮蘅雪臀渾圓,皮膚極緊,吳昆不得不用尖刀插進臀縫,將臀縫底部的皮膚一一剝開。到得菊肛處,吳昆停下刀,先將皮膚剝過胯骨,在前剝到腹下與腿根平齊,在後則剝盡兩臀,只留下深連體內的肛肉。
吳昆橫刀比量片刻,刀鋒貼著尾骨向內一捅,然後向兩側各切一刀,在馮蘅臀內切出一個三角形。滑嫩的肉體雪泥般垂了下來,從三角形的縫隙內,可以隱約看到暗紅的腸體。吳昆手指從尾骨下方插進縫隙,握住腸體向外一拔。一陣濕滑的嘰嘰聲響過,一股濁白的陽精從紅嫩的菊洞內源源不絕地淌了出來。
吳昆一愕,才發覺手中的腸體鼓囊囊,充滿了粘稠的液體。他這才想起自己十幾年來從馮蘅肛洞射入的精液都聚在這裡,已經灌滿了整條腸道。他擰著腸道一捋,只見白嫩的玉臀間,濃濁的精液疾射而出,每一股都像剛剛射入一般,直濺得墓室內滿地濁白。馮蘅趴在棺內,白生生的屁股內濃精四溢,仿佛剛剛為數百人肛交,此刻止不住噴發出來。
吳昆割下尺許長一段腸體,將馮蘅臀部的皮膚完全剝下,然後摸了摸她的小腹。馮蘅的小腹圓鼓鼓猶如懷胎數月,裡面不但灌滿了精液還塞著滿腹的珍珠。
吳昆從陰阜上方入手,刮著胯骨將肥嫩的陰阜整個剔下,然後在馮蘅玉戶開了一個大洞,從會陰兩側劃過,與後面的菊肛連為一體。接著手背貼著大腿插進腹腔,沿著陰道摸到子宮所在,抱著滿腔的珍珠,像托著胎兒一般掏了出來。
馮蘅腿間嬌美的秘處瞬時一空,前陰後庭全被掏走,與肌膚一並掛在腹下。
子宮被塞得像一只皮囊,沉甸甸懸在膝間,密閉的肉穴就像皮囊收緊的入口,此刻正以一個相反的角度對著原來的所在。
筆直的玉腿最易剝除,直如兩只玉筍,一剝到底,然後像褪掉羅襪般從足尖滑下。
不過半個時辰,千嬌百媚的桃花島女主只剩下一團面目全非的雪肉,從頭至足,整張光潔無瑕的皮膚,被島中的奴僕盡數剝去。
吳昆目射奇光,拎著如錦如玉的雪膚看個不休。最後一抬腳,將殘屍踢入棺中,合上棺蓋。
*** *** *** ***
墓外的陽光明媚如畫,韓小瑩木然趴在花叢中,白嫩的雪臀堪與奇花爭艷。
但在她臀間,卻有一條漆黑的長蛇伸出半截,在空中游來游去。
周圍的啞僕蹤影皆無,盡數葬身蛇腹,場中體形較大的蛇只早已飽食遠飏,剩了數十條小蛇還戀戀不去。
吳昆背著包裹走出墓室,捻指打了個榧子。韓小瑩茫然抬起頭,拖著陰中的黑蛇一步一晃爬到吳昆面前,下意識地舉高雪臀。她白淨的俏臉上沾滿了草葉、泥土,眉宇間的黑氣反而淡了下去。
看她如此乖巧吳昆還真有些不願殺她——拿江南七俠裡的越女劍當狗使喚,想想就雞巴發硬……可這婊子實在是被玩得爛了,眼看活不了多久,留著她也用不了幾天。
吳昆抬腳踩住韓小瑩的腰肢,哧溜一聲拔出黑蛇。只見韓小瑩玉戶外翻,肉穴張開拳頭大小,半晌也未能合攏。
吳昆摸出所剩的蛇藥,分成兩把,一把塞進肉穴,一把塞進肛門。
數十條形態各異的怪蛇蜂湧而至,沿著韓小瑩的玉腿游到臀上,爭先恐後地鑽了進去。韓小瑩白亮的玉臀猶如一只銀盤,轉眼間就爬滿了虯屈的蛇身。十余條蝮蛇、金蛇、竹葉青同時鑽進肉穴,只見紅艷艷的肉穴撐開如同碗口大小,十幾條或長或短的異蛇鑽進滑嫩的腔體內,只剩下蛇尾露在外面蠕動不已。未愈的菊肛也鑽入四五條細蛇,扭動間,擠得肛洞時分時合,淫靡之極。
韓小瑩目光如痴如醉,口中噢噢低叫,像被人肏得難以承受般,使勁拋動圓臀。那些青黑不一的蛇尾在雪臀中來回甩動,打在股間、玉腿、臀肉上,啪啪作響。
吳昆嘿嘿一笑,挑亮火折在蛇尾上一晃,群蛇立刻驚動起來,極力向韓小瑩腹內鑽去。它們不但撐裂了嬌嫩的肉壁,還在裡面不斷嘶咬。肉穴和肛洞傳來難以忍受的劇痛,韓小瑩白膩的小腹一陣亂滾,連子宮也被撕碎。
洶湧的血液從兩個肉穴內奔流而出,蛇只一條條鑽進子宮、腸道,在腹腔內拱來拱去。吳昆拔刀割下韓小瑩兩只白桃般的乳房,用力塞進玉戶和肛洞之內。
柔軟的乳肉將肉穴密密堵住,用不了多久,這些蛇就會在韓小瑩腹內死去,然而群蛇死亡前,她腹腔內將沒有任何一個器官還能保存完整。
*** *** *** ***
夕陽仿佛一滴鮮血,將萬頃碧波染得一片殷紅。晚風帶著初秋的寒意拂過,桃花島蔥籠萬木透出幾分蕭索。
一名老僕背著包裹步履遲緩地走在林間。路旁倒著一匹四肢蜷屈的黃驃馬,海邊的岩石上嵌著一件青衣,上面印著一只鮮血淋漓的掌印。他目不斜視,仿佛一名漠然的過客,身邊的一切都己無關。
走到海邊,解開纜繩,登上一葉小舟。片刻後,小舟揚起風帆,朝著二十年未見的江南劃去。恐懼和敬畏留在身後,他摸了摸了包裹,無聲地笑了起來。
尾 聲
嘉定十七年春,湖州慶元樓。
一名後生恭恭敬敬地立在後面,看著師傅將一只火腿掏出二十四個圓孔,又將滑不溜手的豆腐一一削成圓球,納入孔中。他上前一步,小心地接過火腿,放在蒸籠中,滿眼都是欽敬嘆服。
門外剝啄一響,一個少年走進來,奉上一張素紙。那後生接過素紙看了看,比劃道:“賈相請師傅入京。”
滿臉皺紋的老人搖了搖頭。
後生又道:“葉太尉明日到此,陳知府奉銀百兩,想請師傅做一道“雪滿天山”。”
老人又搖了搖頭,接著閉上眼睛。
後生將素紙遞給少年,輕聲道:“吳師傅每日只做一道菜,菜單是年前就定下的——多少年的規矩如此,不必多說了。”
少年去後,室內靜悄悄,只有日影的移動。
灶中所燒的乃是蜜蠟,沒有絲毫煙火氣息。江南第一名廚靜靜躺在椅中,仿佛睡著一般。
蒸籠白霧繚繞,香氣越來越濃。後生正想舉步喚醒師傅老人忽然抬了抬手。
後生松了口氣,連忙取下蒸籠,快步走到門旁打開門。兩名小廝立刻過來,用一只銀盤托住蒸籠,輕手輕腳地下了樓梯。
後生回過頭,卻見師傅已經起身,正站在窗口遠眺,目光中帶著一絲奇異的神色。良久,他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說了句了什麼,然後緩緩登上樓梯。
等樓上門鎖聲響起,後生走到師傅剛才所在的位置依樣看去,只見街角一枝桃花,不何時已經開了。
*** *** *** ***
猩紅的錦被翻開,露出一具潔白無瑕的玉體。她滿臉紅暈,睡得正熟,朱唇似乎塗了胭脂,紅艷欲滴。羊脂般的身子臥在錦衾中,又香又軟。兩腿微分,小腹高高隆起,像是懷胎待產的模樣。
一根醜惡的陽具伸到孕婦腹下,筆直插入嬌美的玉戶中。孕婦似乎有些疼痛般的身子微微一動,旋即又靜了下來,笑意不改地任他恣意抽送。
在床榻兩側的幾案上排列著一具具真人大小的蠟制女體,足有數十具之多。
這些蠟像或是舉臀跪伏,或者劈腿仰臥,雕成種種淫穢的姿勢,栩栩如生。但每一具都有著渾圓的小腹。而且每一具的前陰後庭,以及嘴唇處,都留下一個兩寸許的圓孔。
吳昆摩挲著馮蘅的紅唇,心道:桃花又開了。黃藥師什麼時候會到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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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射雕》一書破綻無數,尤以桃花島諸事為多。
如陳梅盜書時間與黃蓉年齡關系,瑛姑何以知老頑童所在而上島,以及江南七俠遇害等諸般細節,都經不起推敲。但這些破綻牽涉極廣,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無從彌補,更無法修改。好在細節極微,不至於影響閱讀,讀者也不必詳考其非。
《啞僕》信筆塗成,本意不蔓不枝,奈何天性嗜血,下筆成狂。除馮蘅、劉瑛、韓小瑩外,又增柳小姐、嫣夫人、關薇、蔔雪倫為圖一時之快。雖是四節一段,寫來卻零亂不堪。佛頭著糞,不為博讀者一桀耳。
紫狂 二○○四年七月五日——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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