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行走世間的小孩和女人
漫天枯黃,浮屍遍野。在蕭瑟的中原大地上,成群結隊的饑民,拖家帶口,
背著行囊,從一個饑餓之地奔赴另一個饑餓之地。生活不隻有苟且,還有詩和遠
方。但當你到了遠方後,卻發現遠方仍是苟且。
在這個無邊無際流亡大軍中,人命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餓死的,病死的,
凍死的,各種年紀的男女老少被埋在了這條希望之路或者亡命之途的兩旁。
在路邊的樹林深處,幾個青年在三具屍體的旁邊,一邊擦拭鐵器上的血迹,
一邊吃著從屍體上翻出的幹糧。一個窩頭,一口幹淨的水。仿佛是這個饑荒之年
最美好的味道。三具屍體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一個看上去六七歲的孩子,也或許
是十歲,誰知道呢,在這個年代,孩子們總是看不出真實的年齡的。男人死的幹
脆,頭上一個血窟窿,發黑的血液早已凝固。女人的衣衫不整,羞恥之處裸露在
涼風裏。雙眼瞪圓,帶著不甘和恐懼,死不瞑目。
嗝。一個頭頭樣子的男人打個飽嗝,舒坦的眯起眼睛,靠著枯萎的樹幹。李
二狗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面黃肌瘦,眉宇之間透著陰狠。本是偷雞摸狗的小
賊,在鄉間鄰裏名聲不好,卻從未敢動刀殺過人。隻是遇到了災荒之年,老母早
已餓死。家鄉野草樹皮都已經見不到蹤影了,家中又無了牽挂,便外出尋個活命
之法。在這遷移的漫漫長路上,早已沒有什麽可以吃的。一時動念,搶了別人的
吃食。如此三番,終于有一次搶奪吃食的時候,失手打殺了一個六旬老者。經過
幾日的惶惶不安暗自慚愧,饑餓,讓他再次舉起了屠刀。糾結了幾個身體還算強
健的青年後,李二狗俨然已經接受了自己土匪的身份。落在他手上的人命,已不
知凡幾。
大哥,今天這小娘們不錯,緊的狠喲。可是便宜了我們啦。一個衣衫褴褛的
瘦小男人,一邊往嘴巴裏塞著窩頭,一邊滿眼淫光的盯著已經死去的女人。
哈哈,對啊,要不是糧食實在是少,差點不忍心弄死她。李二狗哈哈一笑。
不過沒關系,咱們走到哪裏哪裏就有女人。帶著是個累贅,這路上還有無數的女
人等著兄弟們去爽啊。說完,李二狗笑嘻嘻的看著身後的兄弟們。
大,大哥,又有買賣來了。瘦小男人舔了下嘴唇兒,好像窩頭並沒有滿足他
的食欲,兩眼放光的盯著李二狗的背後。
李二狗轉過身看向身後。一個女人,一個漂亮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年輕女人,
穿著一襲白色長裙,身材苗條,淺笑吟吟的走了過來。還有一個小孩兒,看上去
七八歲光景,也是面紅齒白,短發,面無表情的撫摸著女子的長發,這麽冷的天,
竟然穿著單薄的短衣,雙腿岔開,坐在年輕女子的肩膀上。沒錯,是女子的肩膀
上,在這遍地腐朽的世上,這兩人仿佛從另一個世界走來的,背後的陽光稱托著,
竟然像是仙人。但總覺得,說不出的怪異。
李二狗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美。這是李二狗的第一反應。早已不知玩弄了
多少女人,卻感覺自己好像從來不知道女人到底是什麽滋味。邪念早已占據了他
的腦子,對這二人的詭異,卻好似沒有發現一般。兄弟們,還有力氣麽,以後估
計我們要多幹活兒了,這個累贅,我不舍得丟掉啊。哈哈哈。李二狗盯著走近的
兩人笑著。身邊的土匪們,也哈哈的笑著。一個女人,一個孩子,連個正經意義
上的男人都沒有,這一票兒生意,好像沒什麽難度。
年輕女人背著孩子,已經走到了李二狗他們的面前。看了一眼地上的三具屍
體,微微仰起頭,說到,主人,怨念極大,有化煞的可能,是一筆不小的功德喲。
聲音清脆如銀鈴一般,如同微風撓心,土匪們都忍不住的舔了下嘴唇。
小孩子輕嗯一聲,從女人的身上爬了下來。對。爬了下來,像爬樹一樣,惹
的女人一陣嬌笑。
李二狗感覺自己的嗓子幹幹的,恨不得那雙小手是自己的,一個小孩子,摸
了也不懂女人的曼妙。嘿,那小孩兒,看在這姑娘的面子上,留你一條命,趕緊
滾吧,你這個小娘親或者小姐姐,就給弟兄們留下吧。小美人,跟了我,我保證
你每天都能吃飽。
小孩子眉毛挑了挑,沒有說話。默默的走向了三具屍體。女子卻聽得咯咯嬌
笑,一邊笑著一邊走向李二狗,用青蔥一樣的指尖兒挑起李二狗的下巴,說到。
小哥哥,說的奴家好動心哦,好想被小哥哥喂飽哦。說完,還咬著下唇嬌媚的對
著李二狗眨了眨眼睛。
李二狗一把抓住女子的手,猛地往懷裏一拉,像餓狼一樣,用舌頭舔舐著女
子嬌嫩的脖頸,雙手不安穩的揉搓著女子嬌俏的臀瓣。
女子嬌媚的扭捏了一下,俯在李二狗的肩頭,伸出丁香小舌,舔了下李二狗
的脖子。
仿佛一陣電流刺激了李二狗,李二狗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爽,全身都忍不住
的顫抖了起來,雙手忍不住用力,女子的臀瓣在他枯瘦的雙手下不停的變換著形
狀。這就是天堂的滋味麽,好美。李二狗閉眼享受著。卻聽得耳邊傳來兄弟們的
尖叫聲。鬼叫什麽,李二狗想著,想睜開眼睛看一下這幫蠢貨叫什麽,卻發現眼
皮好沈,怎麽都睜不開。剛才還恨不得把女子臀瓣捏爆的雙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
怎麽了,可是好舒服。想著,便感覺自己面前出現了一條仿佛看不到邊際的羊腸
小路,前方無數的人好像被線牽引一樣,機械的朝前挪動著。這是哪裏?想著,
突然就失去了意識,成爲了這又一個遷徙大潮中的一員,一個軟糯的舌頭出現在
他身邊,猛地一卷,李二狗就離開了麻木的人群,消失無蹤了。
剩下的四個土匪,早已嚇得癱倒在地瑟瑟發抖,隻是看著李二狗,甚至連求
饒都不敢。他們親眼看到女子用舌尖兒舔了一下大哥的脖子,自己的大哥就像是
漏氣的氣球一樣,突然變軟了,癱倒在地上,進氣沒有出氣多,見慣了死亡的他
們,自然知道,李二狗死了。
女子,意猶未盡的看了眼李二狗,舔著嘴唇嬌笑著說,小哥哥說話不算話呢,
都沒有喂飽奴家哦。
好了,鐵錘,別玩了,送他們上路吧。小孩子,回頭看了一眼女子,淡淡的
說。
女子不悅的翻了下白眼兒,轉過頭卻是滿臉笑容的土匪。
小孩子把之前的三具屍體歸攏一處,在三具屍首前聚指爲劍,在自己的手掌
上點點畫畫,然後對著屍體一指,念念有詞的道,陰陽有法,秩序輪回,去吧。
屍體上方出現一個旋轉的光洞,三條人影從屍體上飄了起來,對著小孩子鞠了一
躬,然後投身光洞消失不見了。
轉過身,看到女子正在滿意的剔著牙,地上的五個土匪早已沒了生命。靈魂,
也消失在了女子的五髒廟裏。
人都死了,別管活著時的是與非,都已經過眼雲煙了。人們在詛咒別人的時
候總是愛說,你死了下地獄,小孩子卻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下地獄的,比
如,這五個被女子吃了魂魄的土匪。
歎息一聲,小孩子看著女子說,逢此亂世,倒是便宜了你這鬼物了。按說我
不該允許你吃掉他們的靈魂,陽間之事的對錯,本就不是我可以評判的。但看到
喪心病狂毫無底線之人,我還是忍不住氣憤。或許,我這輩子都別想修成正果了。
女子嬌媚一笑,抓著小孩子的衣服扭捏著說,主人,修成了正果,卻連七情
六欲都沒有了,又有什麽意思啊。鐵錘我,咳咳,最喜歡這樣真性情的主人了。
小孩子,眉毛揚起看著在身邊撒嬌的女子,說到,你這鬼物,不殺你,我也
是念在你沒有亂殺無辜而且修行不易。你以後切莫亂了神志,否則,第一個滅了
你的就是我。
知道啦,主人,奴家的精血都交給主人了,肯定會聽主人的話的,鐵錘,咳
咳,鐵錘還要給主人冷床呢。女子捂著嘴笑著說。
是的,這個女子是個僵屍。不知何時死去的女子,屍體恰好被埋在了極陰之
處,經過無數年的滋養,漸漸生出了神志。也說不上幸運還是不幸,在這災害之
年剛剛出世,恰好碰到了地獄歸來的小孩子。疲憊了數日無法入睡的小孩兒,在
發現靠近女子就想瞌睡之後,就收服了她。女子被收服後,就一直跟著小孩子在
這荒年遊走,並被小孩子起了一個她聽到想哭的名字,鐵錘。
小孩子的靈魂並不是小孩子,他被靈魂附體了。靈魂的前世叫做甯缺,四十
歲的男人。因爲意外去世。進入地獄後,卻陰差陽錯的沒有喝下孟婆湯。在奔赴
幽冥的黃泉路上,偷了鬼差的銘牌,帶著前世的記憶爬出地獄。來到了這個類似
于前世清末之地。是的,這不是他本來的世界。
小孩子的身體也不是小孩子,是個看著像小孩子的侏儒。一個長著小正太一
樣的面容和身材,卻已經成年的侏儒。侏儒死于災年的饑餓之時,卻正好被地獄
回來的甯缺附身其上。種種的陰差陽錯和巧合,造就了這一對奇特的組合。
鬼差銘牌沒有身份驗證,隻要你是鬼,隻要你有銘牌,就可以行鬼差之值,
銘牌中亦有收服惡鬼之法。隻要功德達到一定的數量,還會出現更高深的功法。
恰逢這浮屍遍地之年,甯缺的功德迅速的累計,功法也不斷的升華。靈魂是鬼,
卻又有活人的身體的鬼差,怕也是天下獨一份了。
蹲下,甯缺對著女子說。
女子熟練的背對著甯缺蹲了下去。甯缺抓住女子的頭,翹腿坐在了女子的肩
上。走,接著去收屍。
女子站起身來,噗嗤一下笑到,主人,你騎的人家好舒服呢。
一串被拉長的影子,在夕陽的照耀下,平鋪在饑民行進的道路上。黑暗的影
子旁邊是金色的光,就像是這個世界,黑的旁邊總是白,鬼的旁邊總是佛。
他來自地獄。前世的紛紛擾擾在他看似纖弱的身軀裏,早已漸漸磨滅。留下
的隻有對人世間的感悟。
他亦正亦邪,清純的臉龐下是一顆曆經滄桑卻不安分的心。
你以爲他是個孩子。他卻有著兩世爲人的成熟。
他是鬼,有著自己的陰暗和自私。
他也是佛,在大義面前不惜自損功德。
小姐姐,你好美,我想要抱抱。蹭蹭蹭。鼻血。
第二章 江相門
雕梁畫棟的建築和可以四馬並行的街道,彰顯著這座城市的繁華。金陵,一
座仿佛被災荒遺忘的城池。街道上的人來人往和酒肆茶館的喧鬧,讓人忘記了這
個荒年。與城外成片成片的衣衫褴褛面黃肌瘦仿若兩個世界。
一個看上去仙風道骨的老道坐在酒肆的拐角,一張桌子,一把拂塵。
客官,你印堂發黑,恐有不測之災。
客官,你紅鸾星動。
客官,你可是在找人?
客官,面相清奇,百年難得一見…
一個婦人扭捏著坐在老道面前。道長,你能算準我的情況,我就信你。
老道微眯雙眼,手指微掐,口中念念有詞,然後開口說到,客官本命有三個
子女,一個在樹上挂著。
婦人想了下,我有一兒一女,不知道長何解?
有一個挂著嘛,本命有三個,但這個挂著,沒有著落咯。道長用手撫了下胡
須,故作高深的笑到。
婦人想了一下,果然有道理。頓時信了一半。問道,道長,那您能看出來我
想問何事麽?
道士手一攤,問道,自然可以看出,不過,客官想問何人呢?
婦人臉紅的扭捏了一下,我想問我家丈夫。
道士一邊觀察著婦人,一邊說道,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即是
有外遇,客官明說就好。
婦人明顯完全信任了老道,一臉崇拜的說了很多私密之事。然後老道一頓數
落恐嚇,又一頓追捧。婦人高興的給了銀子。開開心心的走了。
老道真的有本事?不是的,隻不過是個江湖騙子。阿寶篇口訣有言:八問七,
喜者欲憑七貴,怨者實爲七愁。
「八」是指妻子,「七」是指丈夫,意思是說,隻要妻子來問丈夫的前途和
運勢,那麽,如果這個女的是高興著來的,就說明她老公最近可能要有官運或者
財運,總之要有好事,但好事還沒來到,或者剛剛有苗頭。相反,如果這個女的
是一臉憂郁地來的,那麽肯定是她老公最近走黴運了,或者要丟官,或者要破財,
或者要把她甩了,你往兇的方向斷,肯定八九不離十!然後狠狠敲打她,告訴她
如果不解災,就會倒黴十年,此時,她會乖乖地把兜裏的銀元掏出來,你騙了她,
她還給你磕頭!
老道樂呵呵的準備收攤去買一壺小酒兒再去青樓找個窯姐,樂呵樂呵。正收
拾著,一個女人一個小孩兒出現在他的攤位前。
老道頭也沒擡的說到,客官印堂發黑,不日恐有大災,請坐請坐,待老道我
給客官破解一番。
隻聽得呵呵一陣嬌笑,女子坐在老道的攤位前,伸出芊芊玉手,說到,那就
煩請道長了。
老道一愣,擡頭一看,頓時哈喇子流了一地。咽了咽口水道,沒問題沒問題,
姑娘請坐。但不知姑娘所求何事?
你就幫我看看我這個小弟弟的前程吧。鐵錘咯咯笑著,拉了拉旁邊的甯缺。
甯缺翻個白眼兒,盯著老道,說。道長,我看你印堂發黑,不日就有大禍臨
頭啊。
老道愣了一下,讪笑到,小客官真會說笑。老道我看小哥骨骼清奇,萬裏無
一,日後必是雲中龍鳳啊。
甯缺微微一笑,我看道長背後有兩道人影,一男一女,不到二十,正在幫道
長整理衣衫。
老道渾身發涼惱羞成怒道,你這熊孩子,道爺我好心替你小子算命,你卻來
消遣我。走開走開,道爺收攤兒了。
甯缺卻是二話不說,走到老道身後,並指爲劍,在手掌指指畫畫,然後對著
老道的後背一指,念念有詞,陰陽有序,秩序輪回,去吧。
老道頓時感到背部一輕,精神抖擻。驚疑不定的看著甯缺。滿臉疑惑。
鐵錘咯咯笑著說,你這道士,算命騙些錢財也就罷了,怎麽還害人性命呢。
這一男一女,都是你害死的吧,不然怎麽會一直跟著你,還一直盯著你看呢。
老道頓時感覺冷汗都下來了,撲通一下跪了下來,爬過去抱著鐵錘的小腿一
邊貪婪的聞著,一邊說道,女神仙救我啊,我不是故意害人的啊。
甯缺看了一眼從自己身邊爬過去的老道,心裏暗罵,幫你的明明是小爺好不
好。不過夠浪,合小爺胃口。
原來,這老道之前在別處給人看姻緣,一婦人拿來一男兩女的八字,讓老道
合姻緣。老道本就是個江湖騙子,哪裏懂什麽姻緣,就隨口說了說,這個是絕配,
這個白頭不到老。不想這隨口一說,卻壞了別人的姻緣。年輕男女竟因爲一個假
道士的隨口一句話,雙雙殉情,命喪黃泉。老道聽說了以後,便收拾東西來了金
陵。但是最近老是感覺有人在背後盯著自己,晚上總是做夢有看不清長相的一男
一女向自己索命。早就惶惶不可終日。
鐵錘甩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道,走到甯缺旁邊。甯缺對著鐵錘說,蹲下。
鐵錘扭扭捏捏的在甯缺面前蹲了下來,嬌俏的大屁股在老道的面前晃來晃去。
老道深深地咽了口唾沫,恨不得把這渾圓吞下肚去。
甯缺在老道嫉妒的目光裏,爬上鐵錘的肩膀,說到,狗兒,走。找個客棧陪
小爺睡覺覺。
然後,兩人在老道呆滯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甯缺帶著鐵錘,找了一家簡陋的小客棧,交了幾個銅闆,住下。
鐵錘脫下長裙,穿著亵衣,小翹臀一扭一擺的躺倒甯缺的身邊。自然的把甯
缺摟在懷裏,讓甯缺枕著自己的胳膊。
甯缺貪婪的吸了口鐵錘身上散發的陰氣,捏了捏鐵錘柔軟的豐滿。
哎呀,主人壞壞,頂到人家啦。鐵錘咯咯的嬌笑著用翹臀摩擦著甯缺。主人
啊,你說說你,爲什麽身材不發育,這個髒東西卻發育的這麽好呢。說完咯咯的
笑的不停,主人要不要一探奴家的桃花洞啊。
甯缺狠狠的捏了一下鐵錘的豐滿。笑到,小蹄子,你給我老實點,老子可沒
興趣對一個屍體做這些。你那個可不是桃花洞,是寒冰洞。小爺我能回到陽間不
容易,可不想被你凍成渣。
哎呀,主人好壞呢,人家才不是寒冰洞,隻是有點涼而已。說完又不停的扭
動著自己的豐臀。隻把甯缺搞得欲哭無淚。
咚咚咚,這時,突然傳來了敲門聲。甯缺睜開了疲憊的眼。鐵錘看了看甯缺
的眼色,問了句,誰?
女神仙,是我,老道,我們家主人來拜訪您了。一陣沙啞的聲音傳來。讓甯
缺的眉頭一皺。不怕鬼敲門,就怕人多事。
甯缺對著鐵錘點了點頭,鐵錘會意說到,進來吧。
吱呀,門被推開,老道咧著大嘴,彎腰走了進來。然後彎著腰站在門口,把
一個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女子迎了進來。這女子穿著一件純白的皮裘,身材碩長,
前凸後翹,說不出的高貴中卻帶著一起的妖豔。
甯缺跳下床,滿眼純真的看著女子,說,姐姐你好美啊,抱抱。
女子愣了一下,看了眼老道。見識過甯缺手段的老道尴尬的揉著腦袋,一臉
懵逼。
女子呵呵一笑,把甯缺抱了起來,小弟弟,長的好生清秀呢。
甯缺雙手摟住女子脖頸,用身體磨蹭著女子的豐滿,天真的說到,姐姐也好
美麗啊。旁邊的老道和床上的鐵錘一臉黑線。
鐵錘從床上穿著亵衣走了下來,有些不服氣的挺了挺裹著一層白紗的胸脯,
問道,貴客深夜登門,不知找我姐弟二人有何事麽?
老道垂涎著盯著鐵錘那雙裸露的白皙長腿,雙手不停歇揉搓著。說道,介紹
一下,這是我們江相門的夫人,江湖人稱俏姐。夫人,這兩位就是我今天和您提
起的高人。
俏姐,抱著甯缺,揉了揉甯缺的腦袋,看著鐵錘說。姑娘您好,我一直在找
真正的世外高人,今天聽到跛道說起二位,一時心急,不請自來,還望多多包涵。
這是在下準備的一些薄禮,還望笑納。
說完,看了眼老道。老道對著門外說,進來吧。卻見三個大漢搬來一桌的酒
席,和一盤兒銀錠。這些酒菜,就當是我給兩位接風。銀子就當兩位爲跛道驅鬼
的報酬了。俏姐看著鐵錘說。雖說老道和她說過,是小孩子給他驅的鬼,但她怎
麽也無法把懷裏的孩子當成什麽世外高人,心裏想著高人多半是這個女子吧。所
以,她進屋以後一直都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鐵錘的身上。
鐵錘愣了愣,看著挂在女子身上的甯缺,正好碰上甯缺冒著綠光的眼睛。兩
個人來到人世間也不過個把月的時間,銅闆都沒見多少,哪裏見過這麽多錢財,
不然,也不會住在這個四面透風的破店裏了。甯缺微不可查的揚了揚下巴,鐵錘
會意說到,既如此,我也不和夫人客氣了。這銀子我收下了。飯菜就算了吧,我
和我弟弟都不喜歡這人間的煙火。兩個死人,怎麽吃的慣人間的美味,吃點東西
也是爲了正常的身體機能罷了。
俏姐愣了一下,轉而笑到,自然自然,姑娘仙子一般的人物,怎麽會看得上
這人間的俗物。還沒說完,就看到鐵錘饑渴的把銀子摟到懷裏,塞到了床邊的包
裹裏。咳咳,姑娘神仙一般的人物,怎麽能住在這破敗之處,相識即是有緣,我
府上倒是寬敞,姑娘可否願意與小弟弟,去我府上盤桓幾日,也好讓我欣賞下高
人風采。
鐵錘還沒回答。挂在女人身上的甯缺就說到,好啊好啊,姐姐我們去和這個
大姐姐住吧,我好喜歡這個大姐姐啊。說完,還蹭了蹭女子的飽滿。大姐姐,我
膽兒小,認生,可不可以和你睡。
鐵錘一臉黑線的在心裏罵了句,色狼,老娘哪裏不如她了,不就是涼了一點
麽。然後對著俏姐說,好吧。那就打擾了。
阿悄咯咯一笑,說,那我們走吧,姑娘如何稱呼?
我叫鐵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