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夢如煙(上)
「阿晨?」
她嘴里叼著蘭色發帶。眼波流轉間,我卻似乎能聽到她疑惑的聲音。
她上身只穿著一件白色蕾絲的抹胸式內衣,露出大片無暇的肌膚與光潔的腋
窩。順著少了幾分削瘦的曲線向下看,是白色浴巾包裹的腰臀。看來她才剛剛出
浴。
「啊……不好意思,我剛有點急……」
「沒事的~ 」她輕笑著,露出臉上淺淺的梨渦,「快去吧~ 」
這是頗具個人風格的更衣室,通向浴室和廁所。除了傳統的盥洗室用具,還
有裝著浴衣的櫃子和長椅。
空氣中彌漫著牛奶沐浴露的香味和她的體香,讓開閘放水的我頗有汙染環境
的負罪感。
回到更衣室,她已經換上了素白的睡裙;秀發在腦後紮成簡單的馬尾,她在
大鏡子前整理著劉海。
洗漱臺上只有幾樣常用的物品,沒有那些瓶瓶罐罐的護膚品。暖黃的燈光下,
鏡內的嬌顏如瓷娃娃般精致。
「怎麽弄得這麽趕?」她輕笑著問。
「嘿嘿,歸心似箭~ 」我傻笑著答道。
「那邊的事處理完了?」
「是啊。明天就出發吧?」我說,「這次去哪兒,決定了嗎?」
「桂林吧,算是給阿晨放個假~ 」如果她沒有偶爾露出這種帶著幾分調皮的
表情,我甚至都想不起來,她是個比我還小幾歲的年輕女孩。
「好嘞,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買了個關子,直到她眨著眼睛專註的看著
我,「今晚想吃什麽?」
她略作思忖,認真答道:「椒麻雞。」
————————————————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一場車展上。
那是一場中型車展,我帶著公司的銷售隊伍到現場參展。而她,則陪她當時
的男朋友——或者說未婚夫更加合適——到現場看車。
說來也巧,那天正好在車展上幹了件奇葩事。為了演示車輛V2L 外放電功能,
我們帶了個爆米花機到了現場,演示後將爆米花作為贈品贈送給圍觀群眾。
參展的任務完成後,爆米花機也沒閑著。自從出現第一個詢問「這爆米花怎
麽賣?」的人,我們便化身爆米花小販,公然在車展現場兜售起爆米花,約好車
展結束後用這個錢搓一頓。
我本人也是個喜歡搞事的人,玩心一起,便親自下場張羅起兜售的事。一時
間,展位上的人氣竟然還超過之前售車的時候。
最後一天,車展的人流漸漸稀疏,爆米花小攤也漸漸無人問津。為了清理庫
存,我們開始了半賣半送。
「請問,爆米花怎麽賣?」
像初春和風般的聲音吹進了我的心中。面對她的笑靨,我就這樣呆在了原地。
旁邊的小李連忙用手指捅了捅我,對她說:「五塊一份,美女免費~ 」
沒有因為我不禮貌的註視而介意,她掃碼支付了五元,對我友善一笑,拿著
爆米花轉身離開。駝色的裙擺微微蕩起,如同我心中被掀起的波瀾。
「馮總,嘿,醒醒……」小李見我還是那副模樣,拍了拍我的肩膀,「人家
美女都走了啊。」
我的思緒這才回到現實世界。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她。
心潮未平的我,和小李說了一聲,便離開了展位,想出去透透氣。
說來也巧,竟然在門口INFINITI的展位遇到了她。不過,她的手卻被另一人
牽在手里。
坦白的說,他也算是不多見的帥哥。文質彬彬、器宇不凡,和她站在一起稱
得上「天仙配」。但出於吃檸檬的心理和性別濾鏡,總覺得他配不上她。
他們似乎看中了一輛車,正在與銷售顧問討價還價。
他們的目標,似乎是那輛Q50L的展車。
友商的那臺車,底細我是清楚的。那是一臺上牌路上漏油被客戶退車的問題
車輛。本來已經出了店門,退車不會那麽順利。但BENZ女車主的事件出來,友商
不敢怠慢,便爽快的退了車。但這臺車子在捯飭一番後卻一直沒有銷售出去。
看他們想談甚歡的樣子,估計是一切談妥,馬上便要交定金了。我想要告訴
她其中貓膩,卻礙於同行的規則,沒法直接走進去說明。
她身邊的男人已經從口袋里掏出了銀行卡,似乎打算支付定金或者全款了。
正巧,她看到了我。她向我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我不能讓她吃這個悶虧。心中焦急,我對她使了個顏色,搖了搖頭。
她的眼中出現了片刻的疑惑,然後便伸手制止了身邊男人遞卡的動作。她對
男人說了句什麽,男人點了點頭。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打算緩一緩了。
看著友商銷售顧問的表情從開心,到呆滯,再到焦急,特別好玩。
我趕緊轉身溜了,心中卻充滿了做好事不留名的欣慰。
還有淡淡的失落。她身邊的人,一定是很親密的「朋友」吧。
母胎單身的馮晨,在短短的10分鐘內,失戀了。
————————————————
SOLO的日子過得飛快。沒想到幾個月後,竟然又獲得了與她見面的機會。
與新展廳施工方之間的合同糾紛,老板必須聘請一名律師。他把來自本市的
鼎鈺律師事務所的律師聯系方式給了我,讓我去對接這件事情。
沒想到,文藝得帶了幾分「仙味兒」的她,竟然是一名律師。
更沒想到,黑色小西裝搭配一步裙的她,會綻放出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魅力。
「林……律師?」在辦公室的重逢,讓我有些猝不及防。
「馮經理,我們又見面了。」她熟悉的笑容讓我確認這不是幻覺,「爆米花
味道不錯。還有,上次的事情,謝謝。」
「啊?」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還好有馮經理的提醒,我才發覺那邊銷售人員的態度有些不對勁。追問下
才清楚里面的貓膩。」她整理了一下裙子,在我的對面坐下。
「啊,應該的。不能讓業界毒瘤壞了一鍋粥嘛。」心中湧起的親近感讓我戰
勝了怯懦,隨口問,「那,買了其它車嗎?」
「還沒。」她開玩笑說,「原來的車子且開著呢。這個案子做完,不知道能
不能獎勵一張貴司的購車券?」
「沒問題,一定是最低折扣。」我大手一揮,許諾道。
她從公文包中取出筆記本電腦,打開我們之前發給她的材料,上面用紅色筆
跡標註了許多地方。她就這些細節對我進行了詳細的咨詢。等到材料過完一遍,
已經過去了接近兩個小時。
正應了那句老話,「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好在,沒有到說再見的時
候。、
公司樓下有一家幹凈整潔的小餐館,我請她到那里吃個便飯。
「林律師,上次那位男士是男朋友嗎?」我假裝不經意問道。
「是呢。」相比我的做作,她的回答要自然的多,「我們,一個月之後就要
訂婚了。」
我打著哈哈說了些恭喜的話,心中卻像被掏空了一樣,只剩下失落。
短短的幾個小時,我已經喜歡上了她。精致如瓷、溫潤如玉的她,知性而智
慧的她,莫名感到親切的她。
「馮經理想要一張請帖嗎?」她眨了眨眼睛,語氣中竟然多了些俏皮的味道。
「emmm,還是不了。」我也用俏皮的語氣說著真實的想法,「我怕現場自卑
得哭出來。」
面對一對璧人,胖的像個球的馮晨怕不是會滾著爬出現場噢。
「怎麽會。」本以為她會說著「年輕有為」之類的奉承話,沒想到,她停頓
了一下,說,「我覺得馮經理……很親切。就像,很久沒見面的老朋友一樣。」
心中驚訝,本以為那只是自己非分之想產生的幻覺,卻沒想到是個雙向的
「幻覺」。
但「未婚夫」三個字始終盤踞在心頭,即使是突如其來的大喜,也無法填平
空落落的心。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但這頓飯的氣氛就這樣變得奇怪起來。
案子完美的解決了。林煙的業務能力毋庸置疑。
要怎樣的人,才配得上這樣的她啊。
————————————————
兩個月後的一天,我照常在與死黨「禿頭怪」的聚會後,行駛在回家的路上。
這條快速路剛建成沒多久,夜里很少有車輛行駛,也沒有測速。我經常在上
面開到120 邁。
經過一個涵洞後,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耀眼的光點。
不……會吧?
我急忙踩下急剎,瞬間感覺到了ABS 的觸發。
「砰!」
安全氣囊撞在臉上,讓我感到一陣眩暈,胸口被安全帶勒得生疼。
臨時踩下的剎車沒法阻止我和逆行車輛的對撞。
右邊腦門上有些熱熱的東西順著臉頰想下流淌。我用手沾了一點放到眼前,
果然是血。
好在,轎車前面超長的吸能區域最大程度減小了碰撞的破壞,我的四肢都沒
有受傷。碰撞自動解鎖的車門也讓我艱難的從車內爬了出來。
正打算看看對撞車輛的狀況,卻發現兩三道身影相互攙扶著,就這樣跑遠了。
這可是半封閉的快速路啊,倆傻逼打算就這樣跑到出口嗎?
那是一輛寶駿的面包車,車頭已經完全變形,真虧得他們能從後排車門爬出
來。
不知是被安全氣囊撞蒙了,還是體內激素分泌的影響,我竟然冷靜了下來。
逆行加逃逸,無疑是對方的全責。快速路上的天網探頭齊備,我自己的保險買得
足,代位追償可以彌補我的損失。
忽然,我意識到,再沒有車來車往的快速路,我如果想離開現場,唯一的辦
法也是像那幾個傻逼一樣,肉身離開。
我拍攝了現場的照片,放置好三角警示標誌,Call了交警和保險,便打算沿
著傻逼的道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畢竟,碰撞後的汽車,有爆炸的可能。
忽然,聽到面包車里,傳來了若有若無的聲音。
順著打開的車門,我發現里面還有個人!
她的眼睛黑布蒙住,嘴巴被膠帶封住,手腳被膠帶。拼命用鼻子發出微弱的
聲音,才被我發現。
所以,剛剛那三個傻逼,是綁匪?!
我趕緊解開了她身上的束縛,才發現被「綁架」的人,竟然是她!
林律師,在我心中一切美好的化身林律師,竟然被這樣粗暴的捆在車里。
看清我的臉後,她臉上出現一絲喜色,身體就這樣軟倒在我的懷里。
我這才發現,她胸腹處的白色衣物,已經被血跡染紅。
她已經體力不支暈了過去。我撥打了120.最近的醫院就在一公里開外,對方
卻告知附近區域出現多場交通事故,救護車全都出勤,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派車過
來。
看著胸口微微起伏著的她,我咬咬牙,抱起她向前面的快速路出口跑去。
我不知道我的體力能不能堅持到目的地,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堅持到目的地。
甚至都沒想到前進的方向可能遇到那幾個歹徒。我就這樣,別無選擇的抱著她向
希望的方向奔去。
她的身體很輕,抱起她的時候,甚至能感覺到她關節處的骨頭。
即使如此,剛奔出不到200 米,我便體力不支,放慢了前進的速度。感覺自
己的肺像是個漏氣的氣球,哪怕我在全力呼吸,得到的氧氣依然滿足不了我的需
求。
暈倒的她,胸前的紅色痕跡還在緩緩擴大。但是她呼吸平穩,恬靜的面容甚
至還多了一絲微笑。
她暈倒之前,見到的最後一人,是我。
想到這里,原本酸軟的雙腿又充滿了力量。
人類的極限依然存在。嗓子眼里已經泛起了鐵銹的味道,雙腿已經幾乎沒有
了知覺。
好在,我終於看到了醫院的大門。
「快……救……」原本以為只會出現在電視劇里的場景,竟然發生在了自己
身上。我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好在現場的醫護人員對這個畫面並不陌生。
當她被擔架車拉走的瞬間,我的雙腿一軟,就這樣癱倒在了醫院的大廳。
周圍的聲音都遠去,耳中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
我頭上的傷沒有大礙,很快便康複了。
據說,犯人已經被抓獲。她也脫離了危險。但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
轉院了。
我嘗試著用之前的聯系方式聯系她,理所當然的沒有音訊。
不久後,鼎鈺律師事務所派了一位律師,向我轉達了她的謝意,並協助我辦
理後面的理賠程序。
車輛已經到了報廢的標準,再加上附加的民事賠償,手里莫名其妙多了一大
筆現金。
離奇的經歷使我在數周之內都處於遊離狀態。身邊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實感。
沒有告知遠方的父母,只是和死黨「禿頭怪」吐槽了一下。而他正有要緊的
工作,得知我沒有大礙之後,也把這事拋在了腦後,連句關心的話都沒了。
不過,她脫離了危險,也許是唯一的好消息吧。
————————————————
渾渾噩噩的兩個多月過去。雖然沒有給公司帶來什麽損失,經常的掉線也引
起了老板的註意。他給我放了大假,還把自己的車借給了有些交通事故PTSD的我,
打發我去自駕遊。
得知老板的決定,我心中的MMP 不知當講不當講。
哎,幹脆出去玩一趟吧。說不定能有艷遇,順利結束處男生涯呢?畢竟,在
老板這輛頂配X6的加持下,我馮晨的形象從死肥宅變成了土大款。
在禿頭怪的推薦下,以艷遇為目標的我選擇了西行的路線。
和預想中的浪漫之旅完全不同。一路上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風土人情,也沒
有艷遇故事,只有持續的衣食住行的焦慮。
當我向禿頭怪抱怨,他只說我這種宅男,這輩子基本也就告別旅遊了。
要不是心里憋著一股氣,我早就打道回府了。
到達了目的地,也終於見到了像樣的星級酒店。趕緊將老板的愛車停在了酒
店停車場,放好行李後沖進了自助餐廳,打算大吃一頓補充一下路上的消耗。
自助餐水平一般,不過對餓急了的我,也算是不錯的待遇了。尤其是帶皮的
茶香雞腿排,讓我吃出了久違的滿足感。
當我第五次走向雞排師傅的時候,一個闊別已久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里。
「馮經理?」
端著裝滿食物的餐盤,恨不得帶著它一起鉆進地縫里。
但能讓我鉆進去的地縫,恐怕需要七級地震才能弄出來了。
醉人的尷尬氛圍,讓我說出了那句糟透了的開場白:
「(????)??嗨~ 」
————————————————
她又清減了些。聯想到她之前的遭遇,我的心中有些酸痛。
這麽好的女孩子,不應該遭遇那樣的不幸啊。
「之前的事,多虧有了馮經理。」她臉上帶著歉然的笑容,「抱歉,當時沒
辦法親自道謝。」
「沒關系……林律師你……沒事就好。」
她忽然「噗嗤」一笑,道:「我們,應該是朋友了吧?」
我忙不疊像個撥浪鼓一般點著頭。
「那是不是該換個,不那麽客氣的稱呼啊。」她多了幾分骨感的臉上,微笑
依然暖人,「朋友一般怎麽稱呼你呢?」
「我的朋友啊?」仔細回想起來,稱得上朋友又常聯系的,似乎只有他一個,
「他一般叫我『死胖子』或者『死肥宅』。」
「哈哈,這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
「是啊。」嘴上這麽說著,心里暗暗咬牙切齒道,「不然早弄死他個狗日的
了。」
「林煙,很高興認識你~ 」她向我伸出了手,「叫我大煙就好。」
「馮晨,我也是。」我伸出手,與她輕輕相握,「叫我……胖子就好了。」
「em,不要。」她說,「我還是叫你,阿晨吧。」
————————————————
其實我有些擔心,她的未婚夫忽然出現,然後告訴我這是他們的新婚旅行。
好在,這樣的畫面沒有出現。不經意的閑聊中,她告訴我這次旅行是獨自出
行。
「那,可以帶我一起嗎?對這邊沒有做過功課,不是很清楚能玩什麽。」這
波TIMING如果抓不住,那便是活擼輩了。
「好啊,正好缺個旅伴。」她沒有猶豫便答應了。
之後的交談中,我才知道她原來是旅遊達人。經常與驢友一起去各種小眾的
景點遊玩,感受大自然的綺麗和民間傳說的神秘。
而她的前男友,也是原來的驢友之一。
聽到她神色微妙的說出「前男友」三個字,我心中湧出狂喜。
這或許是個真正意義上的機會。
古城、虹橋、酒吧街,第一天的行程都是去的較為大眾的景點。經過旅遊業
洗禮的景點,我不是很感興趣。全程目光的焦點都在白衣牛仔褲的林煙身上。
唯一印象深刻些的,是某個網紅「江景」酒吧內,那貼滿字條的「慫逼告白
墻」。那時,我竟然也產生了在上面留下姓名的沖動。
她隨身帶著一個徠卡大M ,卻很少用它拍照。大多數時候都在欣賞觀察,以
及與我分享。
對於這邊,其實我是做過一些功課的,不過僅限於食物。所以,在吃飯的問
題上,我的聲音很大。
濕氣重的區域,為了食物的保鮮,會進化出多種「預處理」的方式。我們品
嘗了比較有代表性的血粑鴨、蒸臘肉、酸魚。不過林煙的口味似乎偏清淡,對這
些菜一般以品嘗為主,吃得不多。
對虹橋邊的湘西小串,我們默契的選擇了無視。
天色漸暗。沿著河畔穿過酒吧街的繁華處。喧囂漸遠,氣氛也變得有些奇怪。
我和她,其實還談不上熟悉。所以,也不應該說起一些話題。
但是看到她有些落寞的神色,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前面的路邊,恰好出現了一位正在收拾東西的「流浪歌手」,我計上心來,
用一張紅票票租借了他的設備。
林煙註視著我,眼中滿是期待和好奇。
「這首歌送給你,希望你聽了之後可以開心~ 」又是爛俗糟糕的臺詞。
看這架勢,周圍經過的遊客都停住了腳步。他們不會以為我是想唱歌表白的
吧?
腦門上沁出了薄汗,我撥動琴弦,彈奏起那輕松滑稽的伴奏。
***
李白白要當紅軍
紅軍不要李白白
因為李白白的屁股大呀
容易被鬼子發現目標
李白白找到了團長
團長也是個老白白
因為白白他同情白白吖
李白白就光榮參軍了
李白白去執行任務
來到了半山腰
因為李白白的屁股大呀
被鬼子發現了目標
李白白拍拍屁股就跑
鬼子上來就是兩刺刀
為了革命為了黨呀
李白白就壯烈犧牲了
***
圍觀群眾紛紛露出了意義不明的笑聲,就連借吉他給我的小哥也忍俊不禁。
但我關心的只有她的反應。
她原本微微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恢複了前兩次遇見時的微笑表情。
繼續前進,她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說:「阿晨,謝謝。」
走到了幾乎沒有其它旅客的地方。河上停著幾艘烏篷船。看船的是位大爺,
他悠閑的坐在船頭,吧嗒吧嗒的抽著水煙。
看到林煙眼中那一抹希冀,我上前詢問能否租一艘船。
他瞟了我一眼,道:「下班了,不走。」
我不死心道:「不用您劃,把船租給我,我自己來就行。」
他看到我急於表現的樣子,哈哈一笑,將身後的竹篙遞了過來。
「撐兩下試試,會用就借給你。」
不算寬敞的河道內,竹篙比船槳更適合作為動力來源。這難不倒我,小時候
還幫外婆撐過竹筏,其中的訣竅自然略知一二。
成功在大爺手里搶出一艘船,我將她迎到船艙里,便開始了船夫Cosplay.
看到我辛勤勞作的樣子,林煙忽然用花鼓戲的唱腔道:「妹妹我要過河,是
哪個來推我嘛?」
我下意識接了一句:「我就來推你嘛。」
相視一笑。
默契是產生好感最好的催化劑。夜晚的河風帶著絲絲涼意,她溫柔的目光卻
讓我心中一片火熱。
「阿晨,休息一會,讓它這麽飄著吧~ 」
「好嘞。」收起長篙,我在她對面坐下。
船艙內沒有光源。清晰可見的是她的眼睛,和萬家燈火映照在她眼中的點點
星光。
「阿晨~ 」
「嗯?」
「能不能,坐到這邊來?」她指著她身後的凳子說。
「啊,好嘞。」雖然意義不明,但在她面前,我似乎已經習慣了沒有主見。
在狹小的船艙里,艱難的從她身邊經過,坐在她身後的凳子上。
後背忽然接觸到了柔軟的身體。
「借我靠一下~ 」她的聲音中多了幾分疲憊。
身體的接觸,讓我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和心跳。我連大氣都不敢出,就保持著
這樣的姿勢,身體稍稍向前傾斜了一點,讓我的後背形成讓她更加舒適的傾斜角
度。
喧囂遠去,只剩下流水的聲音。
她睡著了嗎?
她一定很累吧。能在這樣的船艙里,與我背對背時睡著。我所見到的,她的
經歷,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狹小的船艙內,彌漫著若隱若現的馨香,讓我想到了老家的三月,陽光、青
草和梔子花包裹著的後山。
漸漸地,我發覺,自己也喜歡上這樣的感覺,被她依靠的感覺。
————————————————
春夏之交,天氣雖不悶熱,但緊貼的溫度,還是讓汗水滲透了衣背。
當她醒來,與我分開的時候,背後感受到了那曖昧的粘連。
「呼,好久,沒睡得這麽安穩了呢。」她的聲音慵懶而愜意,像春風攜著蒲
公英拂過,聽得心里癢絲絲的,「辛苦阿晨了。」
不知該如何回應的我,只能發出由衷的傻笑。
小船已經順著水流到了下遊,距離約定的時間也相去不遠。
利用牛頓第二定律,逆著並不湍急的水流,我們回到了開始的地方。
還船時,那大爺的動作都沒什麽變化,像個GIF 圖人物一般在那兒抽著水煙。
將押金退給我,他還附贈了一個曖昧的眼神。
這淳樸而浪漫的原始之地,大爺的感情生活一定也十分精彩吧。我看向身邊
的林煙,正好與看著我的她眼神交匯。
她撐了個懶腰,道:「今天的旅程真是愉快,幸好遇見了阿晨。」
「能讓你心情好些,那再好不過了。」我說。
「emmm,不過,當了這麽久的人形沙發,還是得補償一下。」她略一思忖,
道,「這樣吧,咱們先回房間收拾一下,待會我請客宵夜,怎麽樣?」
在房間痛快的洗了個澡,猶豫了一下,還是換上了平時常穿的就T 恤和沙灘
褲。
等待了20分鐘,在她的指示下來到了她的房間。推開虛掩的房門,套房內,
她穿著白色的浴袍,慵懶坐在外間的沙發上看著本地的電視節目。
沐浴後,原本便素面朝天的她,臉上的肌膚更顯近乎晶瑩剔透的本色。頭發
被盤在頭上,露出修長優雅的脖頸線條。
這是一幅令人心生暖意的畫面。不僅因為符合我一切美好幻想的她,也因為
近乎毫不設防的信任。
「不想出門了呢,剛剛叫了些外賣。」她說。
作為吃貨,這是我第一頓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宵夜。
很快,侍者推來了餐車。本以為仙味兒的她會點些素食、粥品,沒想到卻是
我喜歡的牛排和煎小黃魚。
「中午看了阿晨的餐盤,想來應該是無肉不歡的。就點了這些。」她站起身,
從酒櫃中取出一瓶紅酒,向我示意。
牛排是普通的T 骨,小黃魚也是常見的味道。
獨處、浴袍、紅酒,我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但她圖啥呢?像她這樣的女孩,招招手都能喚來二三十個各方面完爆我的雄
性生物啊。
說不定,是被豬油蒙了心呢?
不是馮晨不爭氣,而是敵人太強大。我無法承受這樣的考驗,開口道:「就
喝一口吧?我酒量很差,基本一杯就倒……」
紅酒杯那渾圓的肚子,讓我想到了自己;而如寶石般晶瑩的酒液,讓我想到
了她。所以,我們天生就是一對?
「幾個菜啊?喝成這樣?」心中忍不住嘲笑意淫的自己。
「cheers~ 」
與氧氣充分接觸後的紅酒液,不像我之前喝的那些需要勾兌雪碧的劣質紅酒,
入口生津,唇齒留香。
她似乎對宵夜沒有興趣,小口啜著紅酒,微笑看著我吃肉,在間隔的時間與
我碰杯共飲。在我的第一杯酒見底時,她已經為自己續杯兩次了。
「阿晨,你相信『前生』嗎?」
一杯就倒的體質果然生效,我的面皮發燙,腦袋也有點沈。她的眼神有些迷
離,眼波流轉間,似乎有些濕潤的東西在我的心中流動。
「原本……是不信的。」我說。
她的眼前一亮,輕聲說:「我也是。」
她將杯中剩余的酒一飲而盡,抿了抿不點而朱的紅唇,道:「那天,在黑暗
中的時候,我本以為我會死……卻想象著你會來救我……很可笑,但你卻真的出
現了。」
「我……可能是我的運氣太好。」我也將酒量拋在腦後,將續上的紅酒一飲
而盡。
「可能,這就是命運吧。」她註視著我的雙眼,道,「明明只有幾面之緣,
卻像認識了一輩子。」
幸福來得太突然,周圍的一切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天旋地轉中,最後看到的
畫面是她關切的眼神。然後,便是一片黑暗。
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天花板上華麗的吊頂。
我在哪?
啊!我昨天居然在她的房里醉倒了!
我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將身上的毛巾被掀落在地。
我……我都做了些什麽?
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一身家居服的她從里間款款走出,微笑道:「阿晨,
早~ 」
「啊,早……」
「本來,昨天該讓阿晨睡床上的。」她露出俏皮的表情,道,「但是我一個
人搬不動,只好扔在沙發上將就一晚咯~ 」
「我……」
「好啦,回去洗漱一下,就可以吃午飯了。」她上前撿起地上的毛巾被,
「下午去苗寨啦。」
下午,我們驅車從鳳凰古城開到了永順縣。隨後,同行的人多了一位女孩子。
比起恬靜的林煙,這位新來的女孩子要熱鬧多了。她總是圍著林煙嘰嘰喳喳
說個不停。好在林煙是友善度和耐心雙max 的人,與她的交流算得上有來有回。
大煙說,向青是她驢友群的群友,之前曾和她一起進藏。她是本地人,能帶
我們去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在她的指引下,我們來到了附近的一個苗族聚居地。向青的外婆,就住在這
里。
她拉著林煙,換上了花團錦簇的苗族傳統服飾,然後拉著她到山上采風。我
背著行李,盡職盡責的做好「背包怪」的職責。
她們的體力遠勝於我。特別是向青,她像一只歡快的小鹿,在山間輾轉騰挪,
頭上的銀飾互相碰撞,在林間閃閃發光。
追逐著她們的腳步,我氣喘籲籲的爬到了半山腰,聽見向青的聲音:「這位
哥哥塊頭更大,但體力不如之前的蘇哥哥好哦。」
「他不常旅遊啦。」林煙說,「以後會好的。」
以後?還有以後?
見到我跟上來了,向青對我做了個鬼臉,向山上竄去。林煙遞過一個略帶歉
意的笑,對我伸出了手。
我趕緊向前跑了幾步,終於與她相握。
「難為阿晨了。」她說,「不過,多出門鍛煉,對身體也有好處呢。」
「我也想鍛煉來著,就是毅力不太行。」我喘息道。
她與我對視,正色道:「不,毅力不好的話,是沒辦法抱著一個人狂奔兩公
里到醫院的。」
「那是因為你……」
「所以,之後也會好好督促阿晨的。」她眼角噙著笑,道,「吶,以後也一
起旅行吧。」
被拉到空血的我,在甘甜的山泉中恢複了基本行動能力。林煙拗不過向青的
熱情,和她一起褪去了鞋襪,在山溪中踢踏著溪水。
過了一會,向青一時興起,在水中蹦蹦跳跳的嬉戲起來。林煙從我的背包中
取出她寄存的畫板,開始用鉛筆描繪這充滿生機的畫面。
晚飯,吃到了真正意義上的苗家菜。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新收的早稻米在柴火
竈上煮出的白米飯,還有吃完飯後從鍋中取下的一整個如鬥笠般的鍋巴。敲碎後
沾上菜湯下肚,這也許就是天堂吧。
飯後,林煙接了個電話,然後我們便匆匆踏上了歸程。
有她坐在副駕駛的歸程不再枯燥。自適應巡航功能讓我有充足的余光觀察她
的睡顏。
之前的旅途中,她即使再累再困也會堅持陪著開車的我聊天解乏。這次應該
是有要事需要回去處理,她才在我的建議下淺淺睡去。
星夜抵達,我們匆匆別過。我有心跟隨,卻明白她遇到的事情,我恐怕幫不
上忙。
————————————————
好在,她沒有讓我擔心太長時間。兩天後的周末,她便約我一起夜跑。
「前幾天,附近有個女孩子晚上下班時被歹徒襲擊了。所以拜托阿晨和我一
起夜跑呢……可以嗎?」
「那必須~ 時間?地點?」我趕緊答應下來。
「今晚八點,上次我下車的地方,方便嗎?」
「好的,晚上見!」
「我……我不行了……」我喘氣如牛,感覺肺內的空氣怎麽都不夠用。
「半小時前,阿晨也是這麽說的來著。」她輕輕地拍打我的後背,幫我順氣,
「還有一千米,再堅持一下啦~ 」
當晚,匆匆洗過澡,我便倒在床上昏昏睡去。夢里的她,仍在督促著我不斷
前進。
第二天,腰酸背痛的我,被她準時Call到了跑步的地點。到了後來,全靠與
她攜手的動力支撐我拖著雙腿完成了當天的任務。
從第三天開始,我漸漸適應了逐漸增加的運動量。而且,有林煙這樣的女子
來督促我鍛煉身體,本就是天上掉下的幸運。
「阿晨,這周六的『百里毅行』,陪我去可以嗎?」
一個月後的一天,完成鍛煉後,她忽然問。
「啊?這周六嗎?老板約我去釣魚來著。」我有些為難,畢竟這是半個月前
和老板約定的。
「可以鴿了他嗎?」她一臉期待的看著我。一個月的相處下來,她身上的
「仙味兒」仍在,但偶爾會露出她這個年齡女孩子應有的俏皮和撒嬌的表情。
「啊,我……盡量吧。」我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啥,『百里毅行』,真
的要跑一百里嗎?」
「真的啊,不然就是標題黨了啊。」她笑著說,「一天時間,五十公里。我
之前參加過一次。到了後半段,體力下降,十分考驗耐力。所以一般都是和朋友
組隊去。」
她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道:「除了阿晨,沒有其他人可以約了呢。」
「好吧,我去。」我抱著視死如歸的想法,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太好了~ 」她雙掌合拍,捧在胸口,嬌憨可愛的模樣沖散了我的隱憂。
將她送到家門口,待下車時,她忽然轉身與我對視。
「吶,阿晨,」林煙認真道,「如果,這次堅持跑完了全程,我就答應你的
一個要求。」
趁我楞在原地,她探身過來,從未聽過的嫵媚聲線拂亂了我的心弦,「任何
要求,都可以的……」
當我回過神來,她的身影已經不見,只留下耳邊回響的低語。
「任何要求,都可以的……」
我毫不猶豫的鴿了和老板的漁局,洗澡上床養精蓄銳。
我該提什麽要求好呢?
如果我想和她交往,她會答應嗎?
冷靜!還沒完成呢!一天,五十公里,是個巨大的考驗啊。
不怕,有她在,一定能順利完成的。
不過她真的會答應我這麽過分的要求嗎?
躺在床上的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第二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跟她來到了活動的出發站。現場進行準備活動
的選手,絕大多數都是團體或情侶。
所幸,這次的我不用形單影只的面對這畫面。相反,我還要面對許多人艷羨
的目光。
她身穿紅色的運動服,鮮艷奪目像清晨的太陽。短款的運動褲,釋放了她完
美的腿部曲線。
活動開始,她主動拉住了我的手,道:「如果松開,就算失敗了喔。」
我握著她的手,小心的調整著力度。既害怕握得不緊,讓她的手滑脫;也擔
心握得太緊,捏疼了她柔若無骨的手掌。
出發!我調整著步伐和呼吸的節奏,任由別人從我們身邊飛馳而過。
為了保存體力,我沒有和她說話。但緊緊相連的雙手,讓我漸漸地感受到了
她的心跳。
撲通,撲通的聲音,像是她在為我加油。
第一段15公里,周圍的人都顯得非常輕松。談笑打鬧的、路邊shopping的,
他們盡情揮霍著體力。
每當我想要放慢腳步,或是到路邊買瓶可樂時,都感覺到她的手似乎有抽離
的趨勢。
趕緊收起這樣的想法,就這樣不急不慢的伴著她前行。
到達第一個簽到點後,我們短暫的修整了一下。
我們分開了相握幾個小時的手,讓它們稍稍休息一下。
重新出發。這時的太陽已經在頭頂上,釋放著毒辣的光。
我們依然保持著不急不緩的速度。不同的是,她主動開口和我聊天。
第一階段的沈默前行,差不多將活動的新鮮感消耗幹凈了。如果沒有她的軟
言相伴,這段旅程一定會顯得枯燥。
到達第二個簽到點,時間已經過了飯點。簽到點為我們準備的面包和粥。匆
匆吃完,略作修整,我便主動拉著她上路了。
我才不會告訴他,是因為簽到點的那位帥氣的工作人員一直偷偷看著她,讓
我心里有些發酸。
路上的人流漸漸稀疏起來。不斷有人退出。腳下柔軟的鞋墊保護我的腳丫子
沒有起水泡,但體力下降卻是沒法借助道具解決的問題。
路面已經開始反饋熱力。上下交攻的熱力讓我汗流浹背。呼入的空氣似乎都
帶著灼熱的顆粒。
而林煙,身上也出現了大片汗濕的痕跡。
滑膩的汗水,讓我們相握的手不像開始那般緊實。甚至有隨時滑落的危險。
此時的我,已經無暇顧及手上的力度。體力消耗得七七八八,毅力的考驗已
經開始。
天空是耀眼的白。隨著我沈重的步伐,被汗水浸漬的眼睛只能看到隨著腳步
變化的黑白兩色。
終於抵達了第三個簽到點。前方只剩不到八公里的距離。但是,這八公里的
難度,恐怕比前四十二公里還要大。
沒有讓我休息,她拖著我開始了最後的沖刺。
如果現在停下來,恐怕就很難再完成今天的旅程了。
為了節約體力,我們的對話早就停止了。心中在默默計算著步數,估計著剩
下的距離。
六公里,嗓子已經火辣辣的疼,耳邊的聲音都被自己的喘息聲蓋過。
忽然,腳下一劃,我就這樣仰天倒在了滾燙的地面上。
倒下之前,我下意識握緊了她的手。但還是讓她的手滑落。
完了,失敗了。
不過,幸虧讓她的手滑脫。不然,一定會拖著她一起摔倒在地的。
我喘息著,看著白蒙蒙的天,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變成了慢動作。
她紅撲撲的小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還能堅持嗎?」她問、
四肢無力,剛剛那一跤似乎摔散了我全身的力氣。
我搖搖頭。
她蹲下身體,右手拾起我的右手,左手的五指插入了我手指的縫隙。
十指相扣。
「這樣,阿晨就不能逃跑了。」她看著我,笑容如夏花般絢麗,「吶,陪我
走完這段,好嗎?」
————————————————
筋疲力盡的我,已經沒有控制踏板和方向盤的能力,只能躺在副駕駛休息。
她把我送到家,說讓我先洗澡休息。明早她帶早飯來看我。
「阿晨可以考慮一下,提出什麽要求呢。」她的眼睛笑成兩輪彎月,「僅限
明天有效。」
奈何我連喊出「耍賴」的力氣都沒了。只能哭著回到家。
第二天大早,便被她的電話叫醒。
昨晚收拾完後,還沒來得及思考,便已經沈沈睡去。
昨天的運動量這麽大,她居然還能一大早帶著早餐來探望我。
吃完她給我帶的叉燒腸粉,我開始考慮,該提出什麽要求。
而她,單手托腮,微笑著等著我的難題。
「我……真的,什麽要求都可以嗎?」我咽了口唾沫,試探著問。
「可以啦。」她說,「阿晨還擔心我耍賴不成?」
「你昨天還耍賴來著!」我的心里大聲咆哮道。
「emmmm ,那個,我想……你……」
緊張到語無倫次的我,慌忙間擡起頭,生怕她臉上露出一絲不快。
她還是那副淺笑嫣然的表情,讓我稍稍松了口氣。我鼓足勇氣,喊出了心中
醞釀多日的話語。
「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低下頭,不敢看她的反應。
我噤若寒蟬,屏住呼吸,等待她給的答案。
過了一會,當我快要憋不住胸中的空氣時,忽然聽到她平靜如水的聲音。
「阿晨,你相信命運嗎?」
「我……」
她握住了我的手,昨天的肌肉記憶使我們自然而然的十指緊扣。
「今後,也請多多關照。」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