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征
重光二十年,冬末。莽洲五胡大單于禿髮虯因慕涎於天朝聖後美色,率五胡
部族攻襲安京,欲奪聖後。魏王無疾親率魏軍十萬勤王,但被趙軍所阻。在解困
無望的危急時刻,重光帝登上漢山,咬破手指,寫下血詔,並將遺詔與傳國玉璽
一併埋於老槐樹下,自縊於樹上。而天朝聖後,為守國母貞潔,則投井自盡。
但也有一些鄉野傳說,聖後未死,而是神秘失蹤,具體如何,誰也不知。
次年,大爭元年正月初一,黃昏時分,魏軍終將胡兵驅逐至赤河境外,奪回
安京城,但此時,天朝宗室俱亡,只尋出天子龍體,聖後鳳體,及血詔與傳國玉
璽。
當日,魏王將天子與聖後厚葬,追諡為莊烈帝,莊烈後。並且在臣民矚目中
發佈重光帝遺詔。遺詔曰:「胡虜鐵蹄踏至,山河破碎。朕上愧於社稷,下愧於
黎民,二者皆負,朕唯一死而!只歎黎民困於水火,社稷淪若沙丘,朕如何忍之!?
魏王無疾先祖乃是朕之同宗,文韜武略,可堪大任!值此,朕留親筆血詔與
傳國寶璽傳于魏王無疾,望汝受之。望汝救民於水火,肩抗山河日月,扭轉社稷
乾坤。」
魏王泣曰:「臣與大行皇帝同出一宗,先帝將姬氏天朝的苗火托授與臣,臣
萬死不能拒也!必當盡股肱之力,聚萬民之心,掃腥胡叛臣于寰宇,施仁德善法
于萬民,光復我天朝河山!」
同年三月,呈玉璽詔書于未央宮,自立為帝,大封百官,大赦天下。此事一
出,諸侯群雄譁然,拒不承認。齊,楚,燕,涼,吳,五國聯兵攻魏,但因內部
心不齊,將不和,在洛水關被魏軍各個擊破,大敗而歸。同時,魏國與鄭國,徐
國,蜀國結盟,聯兵百萬,震懾國!魏國的聲勢如日中天,列國不得承認魏王占
據安京,號稱皇帝這個現實。同年四月,魏帝感新朝初立,萬象更新,便在天朝
故都正西大興土木,重建安京城,其規模更生以往。同年七月,魏帝與皇后入住
新安京城。
魏帝的皇后,號稱天下第一美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且有大智,受
魏帝萬千寵愛於一身,故魏帝賜號曰:美後。臣民稱曰:美後娘娘。大爭二年春,
魏帝出征楚國不利,被刺受傷,遂大病。受到美後蠱惑,不顧群臣反對,毅然讓
美後與其共同執政。
美後雖受魏帝獨寵,得以掌權,但朝野內外頗有反對之聲。她因無外戚,怕
獨木難支,於是便收宦官張常侍為己用。從此以後,美後在魏帝枕邊為其屢屢美
言,常常抬舉,從而使張常侍頗得魏帝的信任,他開始逐步掌權,接著大肆清除
異己,任用親信,漸漸把持了魏宮大權。
在帝后共同執政的數年間,魏帝變得志得意滿,玩物喪志。他愈加寵溺美後,
沈迷酒色,奢靡無忌,無法自拔。終於在大爭八年,在美後的央求下,再次不顧
群臣和宗室的反對,立美後之子皇太子——姬玉為帝,退位稱太上皇,美後稱太
上皇后。魏帝與美後在幕後攝政,教導小皇帝姬玉理政,以此控制著魏國朝局。
大爭二年至大爭十一年,這十余年間,魏帝與美後雖然治國並無大過,但生
活奢靡,天下褒貶不一。而張常侍及另外三常侍更是陽奉陰違,狐假虎威,賣官
鬻爵,殘害忠良,不少官員豪強以及皇室宗親皆欲圖謀誅之。到如今,在魏國表
面的強盛光輝之下,掩蓋的確實湧動的暗流,而在這十年間,江左的吳國,靠著
富庶無匹,聯姻百越部族,稱霸東南,同時僭越稱帝。魏帝大怒,發兵再敗。
魏國東北部的趙國,在大爭元年,趙國武候淩梟拜大司馬大將軍,領尚書事。
設立大將軍府,建立兵道,自稱兵主,招攬天下奇人異士修者於囊中,以圖
制霸東土。並與其姐姐淩後內外聯合控制趙國朝政,進行胡服騎射等一系列軍事
變法,使趙國得以控弦精騎五十萬,並於大爭二年攻莽洲五胡,奪地千里,天下
震動!
莫不言大將軍淩梟之威!魏國霸主地位再一次遭到挑戰!
繼魏楚,魏齊之爭沒過幾年,魏趙之爭一觸即發!
東土大爭十一年,河套出現上古神朝遺址,導致趙魏兩國暗中角力。趙國借
口魏國太后奢侈腐化,後宮亂政,為澄清於宇,發兵十萬攻魏。
魏國安京,未央宮宣室正殿。
殿內九根盤龍柱鼎立,大氣威嚴,地板以黑耀岩鋪就,如同鏡面。大殿中間
是一口長方形水池,裡面生長著幾株天山雪芷,池子裡有錦鯉在追逐遊動著。水
池兩邊則是分列兩排正坐的文武群臣,文官著黑色直裾,頭戴進賢冠:武館著紅
色直裾,頭戴虎賁冠。
有的在爭執,有的在議論紛紛,好不熱鬧。
一聲奸細的喊聲響起:「太上皇後駕到!皇帝駕到!」
殿內瞬間清靜下來。
大殿正上方,一個粉雕玉琢的少年正在兩名宦官的攙扶下走向金光閃閃的帝
座,他頭戴十二冕旒,身著袞服,上半身玄色,下半身赤色。左右兩肩各有日月
圖案,全身上下各個為主繡有龍,錦雞,水藻,粉米,斧鉞,火焰等十二章圖案,
五彩斑斕,看起來華麗又不失威儀。
帝座的正後方則是一處木制閣間,由紫檀木雕刻而成,看起來比帝座還要豪
華尊貴。閣間三面皆垂掛著一道簾幕,簾幕上點綴著各色奇異寶石,閃著五顏六
色的光芒,燦爛如同星辰,使每一道簾幕看起都像是一片星空。而閣間頂部更是
懸掛著一顆西瓜般大的金色寶珠,和一顆哈密瓜大的白色寶珠,兩珠相映成趣,
在三道星空般簾幕襯托中,猶如高高在上日月一般。
這是魏帝與美後兩人共同幕後攝政的攝政閣,也是魏帝的得意之作,象徵他
和美後如同日月照耀著魏國大地。
簾幕內,裡面隱約端坐著一個體態豐腴曼妙的女人,她,正是與魏帝在幕後
垂簾執政十餘年的當朝的太上皇後,也是魏國人津津樂道的美後娘娘。
「美後娘娘萬歲萬歲萬萬歲!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跪地山呼萬歲。
「眾卿平身!」簾內傳來美後那甜膩黏糯的誘人聲音,成熟性感,卻不失威
嚴,「太上皇另有急事,今日朝會,由本宮與皇帝參與。」
頓了頓,美後又問:「趙軍犯邊,諸位愛卿,有何方略?」
一時間,文武官員又開始討論起來,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大,慢慢的,又起
了爭吵。
半柱香後,美後又道:「趙國十萬鐵騎犯邊,諸位愛卿如此爭吵,卻還想不
出一個法子!難道要本宮這等婦人親自上陣與那賊虜肉嗎?」
吵嚷的大殿立刻又安靜了下來。
這時,從武官坐席中走出一個一個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站起身,趨步來到殿
中心他起身行禮道:「美後娘娘,依老臣看,趙軍雖然善於騎射,來勢洶洶,但
老臣推測,趙有三敗!只需要一一從容應對,便能一舉破之!」
「哦?王司馬何出此言?」美後問。
王司馬不緊不慢地道:「趙之三敗,其一乃是趙國新君初立,人心未定,匆
忙發兵之下,難免有人渾水摸魚,製造趙國內亂,其二便是趙軍雖是騎兵,但長
途奔襲會使糧草不濟,不可久戰,且領軍者又是石虎,此人有勇無謀,好謀無斷。
憑著自己母親和淩梟的關係,才位列將軍,無才無德,不足掛齒!其三,我
魏國民殷國富,帶甲百萬。只需派出一名善守武將,以逸待勞,穩住河原關隘,
我大魏便可從容應對那十萬鐵騎!拒敵於河套之外!」
美後問:「哦,那王司馬心中可有人選?」
「臣薦驃騎將軍劉長!」
美後道:「嗯,劉長將軍確實優秀,倒也不失為一個人選。其他的人呢?有
何意見?」
這時,文官席首,一個身材矮瘦佝僂,卻精神抖擻的老者來,他行禮道:
「美後娘娘容稟!」
「李司空,那你說說為何。」美後的聲音有些疑惑。
李司空道:「劉長將軍乃是我大魏一員猛將,對付趙軍並非不合適,只是現
在西南方幾郡難民聚集,很不安定,劉將軍更熟悉南方,臣認為當務之急,是派
劉長將軍先去那裡,以防民變。至於河原那邊,可派林斛律老將軍前去鎮守!斛
律將軍身經百戰,殺敵無數,與代國胡兵征戰多年,對付新將石虎,微臣認為不
在話下。」
「你二人說得都有道理,本宮考慮考慮。」
文官席間,一個面相憨厚,身材矮胖的老者走到殿中道:「美後娘娘,微臣
有話!」
「尚書左丞,有話儘管言明。」美後道。
「微臣認為,石虎不可小視,趙軍經過趙國大將淩梟多年磨煉,實力已非當
年,他們既然趕來,必然有所準備!還是小心為上,臣以為,派大將軍林擒領軍
更為合適!至於西南幾郡,派兵鎮壓即可。」
「微臣覆議!」
這個時候,又一個文官走出來,他與尚書左丞站在一起,道:「微臣以為尚
書左丞所言有理,趙國這些年吞併了周邊大片土地,良民和牧場,兵強馬壯,淩
梟的將軍幕府內更是雲集兵道,法道各路人傑,一直對中原磨刀霍霍,此次來犯
我大魏,必然大有圖謀,若是一意防守,不但不能驅逐敵寇,更可能會使其氣焰
更加囂張!到時候我必將會引來更大的麻煩,所以現在必須嚴懲!使之後怕,方
可彰顯我大魏雄風!保衛我魏國子民!所以,臣也推薦大將軍林擒領軍抗敵!」
「四位所言,皆各有道理,這到讓本宮為難了。吳尚書,你呢?你怎麼看?」
文官席中,一個老邁老者走出來,道:「微臣認為司空大人所言雖然不差,
但只側重了表面形勢,趙王雖然新立,她的母親淩太后卻是文武雙全,石虎雖然
魯莽,卻有小諸葛之稱的公孫立作為首席幕僚,我魏國雖然殷富,但眼下隴梁郡,
西川郡,南萍郡大旱未去,蝗災又臨,災民遍地,餓殍伏野,我軍應當快刀斬亂
麻!一舉解決南北問題,派有勇有謀,殺伐果斷的人領兵出征,解決戰亂,以防
遲則變。」
美後沈吟片刻,問道:「吳尚書所言不差,那誰能勝此任?」
吳尚書道:「河原那邊,臣推大將軍林擒為主將,車騎將軍斛律山為副將!
二位將軍合作多年,長短互補,此番定能打破趙軍!西南幾郡那邊,臣推驃
騎將軍劉長前去鎮撫,好刀得用在刀刃上。」
美後又問:「嗯,吳尚書講得好!田丞相,本宮看你沈默這般久,莫非富有
良策?說說你的看法?」
文官席首,一個面色黝黑,身材中等老者緩緩起身行至殿中,道:「老臣以
為不管是王司馬還是李司空的方法,都可一試,但為了南北皆安,還是兩手並用
的方法更妥當一些,所以微臣也建議吳尚書的方案,派劉將軍鎮守南方,以防不
測,林將軍和斛律老將軍前往河原關,也再穩妥不過了。」
吳尚書又道:「全憑美後娘娘明斷!」
美後燉了,問:「林將軍,你有何想法?」
武官席間,一位身材高大,滿臉絡腮鬍子的的中年男子快速走出席位,道:
「稟美後娘娘,臣願領兵出征!」
又頓了頓,美後再問:斛律老將軍呢?」
「老臣雖然年邁,但身體依然硬朗,願同林大將軍合力共擊趙軍!」斛律山
趨步到殿中央。只見他身材高大強壯,勝過林檎。膚色白裡泛紅,碧眼鷹鼻,這
居然是個西土人種的人!雖然鬚髮皆白,但看起來精神奕奕,一副老當益壯的樣
子。
「諸位愛卿以為如何?」美後問向群臣。
「臣等附議!」群臣齊應。
「那便如此,張常侍,擬詔吧!」美後淡淡地道。
「老奴在!」一道奸細的聲音在攝政台外面響起。
……
安京北郊。
大風肅起,草木卷折。
拜將台處。
纛旗獵獵,玄甲兵士持戈矛,拿盾箭,列成整齊的方陣,足足百隊,猶如那
對弈棋局上的棋子。
大將軍林擒一身玄鐵甲,腰胯斬馬刀,看起來威武肅殺。左側是斛律山,同
樣一身玄甲,一臉嚴肅。令人驚詫的是,他旁邊的站著的卻是個女將!
女將太高大了,身高足足有1。8。已經遠遠超過了林擒和斛律山。她的身
體豐滿凹凸,身穿紅色魚鱗甲,前凸後翹的身體被包裹得嚴嚴實實,曲線畢現。
一對巨乳被兩個碗狀甲片緊緊包裹住,像兩隻大碗倒扣過來,顯得堅韌挺拔而豐
滿。
而往下腰腹的卻如那獵豹般線條柔暢,堪堪一握,卻又暗藏著一股莽勁。她
下體並沒穿甲裙,而是穿著一條緊身皮甲褲,將那渾圓肥翹的屁股勒得緊繃繃的,
像是臉盆盛水一樣要炸裂開來,埋藏著女性特有的韻味。而她最有特點的就是那
那一雙修長的大腿,小腿圓潤,大腿結實飽滿,卻不顯胖。穿著一雙過膝皮靴,
靴尖鑲有利刃,銳氣逼人。她的皮膚看起來很健康,小麥色,在陽光下泛著光澤。
她的臉是典型的黃白混血,眼窩深邃,雙眼大亮有神,猶如草原蒼鷹。一對
柳眉,細長彎,如弦月,如刀。臉稍大而顯長,顴骨略高卻有幾分飽滿,紅唇似
火焚,白齒若雪落。她的臉蛋,雖然算不上絕美,但卻有著一種獨特的,大方豪
放的美。
她仰著頭,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在看什麼,她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匹
高傲驕縱的大白馬立在那裡,她有著女性的柔,也有著猛獸的野。英姿颯爽,風
情飄揚。
她,是魏國特封女將軍,驕騎將軍,斛律驕。
小魏帝一身大裘冕,站於台中央,手捧著節鉞遞到大將軍手中,面露不舍,
道:「將軍此去河原,路途遙遠,霜濃霧重,還望一路謹慎,朕雖然不舍,但也
只能祝將軍早日凱旋!母后和朕等著將軍的捷報!」
「陛下安心穩坐安京!臣必將竭盡全力,掃滅趙虜!」林擒接過節鉞,低頭
沈聲回答。
小魏帝點點頭,來到斛律山身前,道:「斛律老將軍年逾九十,卻依然滿腔
熱血為國奔赴戰場,願太一神佑將軍平安凱旋歸來!」
斛律山本想下跪,但因甲胄在身,只能欠身行禮,激動地道:「陛下不必掛
念,臣雖老,但臣心不老,依然為大魏而跳動!」
小魏帝感歎道:「老將軍之忠勇真是令寡人敬佩!」
他頓了頓,轉而看向斛律驕,道:「驕將軍,朕和母后也等你再建奇功,待
傳龍闕!」
斛律驕簡單明瞭,刀眉一挑,傲聲道:「驕必為大王斬盡趙寇!」
郊外,無數百姓和自己的兒子,丈夫依依惜別,他們有的甚至衣衫破舊,面
黃肌瘦,可以看出參與這場戰場的士兵都是來自平民貧困子弟。
一個老婦使勁地摸著兒子臉,嚎啕大哭,道:「虎子,你在戰場上一定要好
好保重身體啊,娘在家等著你,等你回來,給你許一門事!」
虎子看起來面相憨厚踏實,他眼含淚光,道:「娘莫要擔心掛念,兒一定會
平安回來的」
另一個少婦,緊緊抓著丈夫的手,生怕一鬆手,就是永遠也不能握住了。少
婦抽泣著,斷斷續續地道:「牛哥,記得保重身體,家裡的麥子還等著你回來割,
軍兒還等你教他功夫呢!你可一定要早點回來啊!」雖然知道自己的丈夫無法決
定什麼時候回來,但少婦只是一個勁地希望他真的如自己囑咐的一樣早日回家團
聚。
丈夫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個莊稼漢子,雖然看起來粗獷,但眼裡卻露著幾分
柔情。他撫著妻子的肩膀安慰道:「英娘,我不在家裡的時候,你也不要太苦著
自己,你看你瘦得我都心疼!我石牛是什麼人,一定會平安回來,你就放心好了!」
這些離別的場景在同一個地點,同一個時刻,不同的家庭中重現著,聞者落
淚,聽者傷心。
待小魏帝交代完畢,林擒站在高臺上,振臂一呼:「列隊,出征!」
他縱身上了一匹黑馬,斛律山上了一匹白馬,而斛律驕則上了一匹漂亮的胭
脂馬。林擒居中,斛律父女在左右,後面跟著十幾名偏將。
蒼涼豪邁的號角響起,那纛旗烈烈舞動。
方陣甲士也開始隨著變幻著陣型,列成兩隊,跟隨著將軍們浩浩蕩蕩地出發
了。
十五萬人實在是太多了,猶如一條望不見頭尾的長龍蜿蜒前行,蕩起滾滾煙
塵,與風中的旗幟遮天蔽日。
東土大爭十二年夏,魏國大將軍林擒,車騎將軍斛律山,率領十五萬大軍前
往河原關,朝廷特封驕將軍斛律驕也隨軍出征。
安京,某處密室。
李司空,王司馬,驃騎將軍三人正面對面跽坐于席上。狹窄的空間裡,只點
著一盞煤油燈,顯得有些詭異。
三人圍成一圈,坐席中間正平攤著昨天才下發的聖旨,這正是劉長接到的出
徵調令。
李司空道:「還是主公高明啊,現在河原一變,那四個老閹狗立馬就坐不住
了,竟然連派兩員親信大將出動,看來,這天真的是要變了!」
王司馬悲憤地道:「這天早就該變了!這些個閹狗憑仗美後的寵信為禍天下
十餘年,老子恨不能將他們斬盡殺絕!」
「是啊!10年了,我們這些士大夫早已經受夠了這股惡氣!」劉長說著手
掌狠狠拍在地上。
李司空有些感慨地說:「唉!想當年太上皇何等雄風!我大魏號令天下,為
之霸者,誰敢不從!區區十年光陰過去,趙國竟然稱帝不臣!屢次犯邊!」
「都是這幫閹狗!貪贓枉法,殘害忠良,玩弄太上皇于鼓掌之間,把魏國搞
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幸有主公,有他在,魏國,就還有希望!」王司馬道。
他轉而又問向劉長,「河原那邊準備好了?」
「嗯,只要林擒和斛律山到了那裡,我們的人就會伺機斬之,他們一死,就
借機控制那十五萬大軍,我將率領南地守軍,與之合圍京城,到時候,就算張進
握有禁軍,也將難以抵擋!」
「這樣真的穩妥嗎?」王司馬眼裡有些擔憂。
劉長道:「主公自然有其他的周密安排,二位在安京首先就要拉攏田相國,
他在群臣百姓眼中威望甚高,到時候定可以一呼百應,而他兒子是北衙禁軍校尉
之一,只要他們放棄中立,投誠我們,就會給予張進等人背後重擊,到時候勝算
就會更大!」
王司馬愁眉苦臉地道:「只是這田相國一向不偏不倚,油滑無比,不好辦呐!」
「嗯!」其他二人也深有同感。田扶任相國之位多年,處事謹慎,待人溫和,
辦事從未有過閃失,這麼多年,群僚未曾發現其愛惡事物。就連四常侍之首的張
進也對其誇讚有加。
「人都是有弱點的,據說他的寵妾姚姬被大將軍霸佔多年,還生了一個女兒
兩個兒子。不知這事情是真是假?」
「這個我倒也聽說過,那個寵妾算的上是個傳奇,先前有過四任丈夫,生過
三個兒子,四個丈夫皆被其克死,後來勾引相國,為相國生下一女,沒過多久,
便被大將軍巧取豪奪娶了回家做正門夫人!又生了三個子女。屁股大,很能生兒
子,倒是個做皇后的料!」驃騎將軍劉長說著咂咂嘴,目光還有些豔羨。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這倒是個很好的切入點,對於男人來說,殺父之仇,
奪妻之恨,莫不以為恥,相國縱然明哲保身,但若有機會洗刷恥辱,我相信他是
不會袖手旁觀的哈哈,找個時機,我們辦一辦!」
李司空又問:「四條閹狗那邊有什麼動靜?」
「據內線傳來的消息說,目前看起來如平常一般,不過司隸校尉左群好像惹
惱了張進,正在被猜疑!似乎張進想要動他!不過主公一起請高人前來相助了!
想那趙軍攻擊河原,無疑讓他們心神大亂,他們在河原修建的八大塢堡可是
珍藏著無數奇珍錢糧啊!一旦被趙軍奪取,嘿嘿!」王司馬提到塢堡,兩根鬍子
差點冒煙。
「嗯,不過要囑咐內線,一定要小心行事,鷹揚衛可是陰險歹毒!網羅了江
湖邪派一大批亡命徒,非尋常人可敵,我們現在是如履薄冰,稍有差錯,全家粉
身碎骨!」王司馬提醒道。
「李司空放心,我手下的兄弟個個修煉功法,修為高超,主公這次特意留下
來,就是專門盯著那邊幫鷹犬!」驃騎將軍拍拍胸脯,自信無比。
李司空又道:「話雖然這麼說,但那些閹狗老奸巨猾,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按照主公計畫,我們現在第一步已經完成,第二步的目標就是林擒之子林雲,
斛律山之子斛律鷹等二人一切動態!他二人皆出身羽林,與軍隊關係密切,素以
威猛著稱,在軍中久立軍威,但此次並未隨軍出征,恐怕也是為防止京城有變!
主公的意思是既不能先除,也不能留患。要密切關注,妥善脅制。」
「還有,張進的侄子張豹,宋恭的乾兒子宋平,此二人皆是禁軍和鷹揚衛之
一,且張豹兼任安京內史,眼線眾多,行蹤一項詭秘難測,且與江湖勢力盤根錯
節,這四個人是張進的最得力爪牙,我們也要同時突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