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約約中聽到手機來電的音樂聲響,讓我從睡夢中睜開眼睛,當我坐起來時,手機的音樂已經停了。掀開被單,我慵懶的坐起來伸伸懶腰,看著外面的的天色已經很明亮了,看看牆上掛著的壁鐘,已經9點多了。
我離開臥室走進浴室漱洗,看著浴室內牆壁上鏡中的自己,雖然我的皮膚依然如年輕時的白皙、細嫩,但仍然烏黑長及耳際的淩亂頭髮下,頹懶般的眼神和眼角細微的魚尾紋讓我自己都覺得很討厭。
戴著浴帽脫下睡袍,我撚開水喉,將自己站在蓮蓬頭下,讓微熱的溫水淋灑全身,塗抹著沐浴乳時,按摩著仍未下垂的雙乳;我想起,似乎自從我退休後,都未曾跟老公做過愛;不僅胸前雙乳感覺有逐漸萎縮的現象,好像在稀疏體毛下原本飽滿的陰阜也逐漸乾萎…………
從小我就是一個很乖的女孩,也是一個很努力讀書的好學生;自從上小學一直到師範專科學校(中專),都是一路平順,雖然不是名列前矛,但總算差強人意的,師專畢業後也分發到一間還算不錯的國民小學當老師。
在學校任教半年多後,父母透過親友的介紹,為我挑選了一個在政府當公務員的老公,老公年紀大我八歲,外表和長相並不怎麼出色,但是母親說,太英俊高大的男人不容易守的住,而且公務員生活單純些,尤其年歲大一些的丈夫會比較疼愛老婆,所以當時我的父母是滿意極了,爸媽說我這一生應該會是個完美人生。
結婚時,我剛過20歲,老公28歲;我長的比較嬌小,身高才1米52,五官搭配的還算恰當,外貌看起來比較秀麗,但也不是人們口中所謂的國色天香的美女。
雖然我臉部長相不是特別的出色,但讓我自己感覺值得很滿意的是我的肌膚比較白皙、細嫩,搭配著勉強稱為 A罩杯的胸圍和不胖不瘦、三圍凹凸均勻的身材,也應該算是嬌小玲瓏的中上美女了吧!記得訂婚前約會時,個性拘謹的老公偶而也會打趣著,說我的外表越看就越覺得我長得就像我的名字 – 李玉秀(妳愈秀)。
婚後不久就懷孕了,生下女兒後,為了讓子宮和陰道能快速恢復,我只有在坐月子的時候親自哺乳;滿月後,我就很注意身體的調適保養,所以很快的回復到婚前的身材;由於我哺乳期間不長,乳頭和乳暈也未變黑,只是由粉紅轉變成更深紅的顏色。
唯一讓我感到遺憾的是我的乳頭稍長,乳暈範圍稍小,搭配在堪堪讓手掌能握蓋住的乳房上,乳頭顯得有些凸出,因為懷孕,乳頭變大而顯得更凸出;而且剛生育哺乳,那時候乳房也漲大到足夠讓手掌足以握滿的大小了,更流露出成熟少婦的風情。
或許是懷孕時,正值青壯年歲的老公憋的太久了,也許是我那嬌嫩欲滴的少婦風韻的原因;在女兒滿月後那段期間,老公的的性慾特別的強烈,幾乎是每晚一上床都會纏著做愛,也使得我原本白皙的肌膚更透露出晶瑩剔透般的細膩;只是老公和我都是傳統教育下的人,所以夫妻在房事上的姿勢大都是傳統男上女下的那種體位。
然後,隨著老公因為職位逐漸高升,必須逐漸增加的因公出差,更加上我學校下班後又必須去保姆家接女兒,整個生活似乎只有在學校授課和回家照顧女兒,夫妻間的房事也逐漸的減少;隨著女兒逐漸長大,夫妻間的性愛只剩下每個月偶而行禮如儀的公式行為。
幾年前,因女兒大學畢業後出國深造,並在國外結婚後,我和老公除了偶而兩人恰巧的生理需求外,幾乎就像是一對在一個屋簷下各自生活的兩個個體戶,夫妻之間的相處情形,真正的達到了如古人所說的“相敬如賓”。
半年多前,趁著教師退休條例將要修改成更嚴格之前,我在工作年資滿30年就申辦退休,雖然我家居的空閑更多,也許因為平時夫妻的生活習慣使然,對於老公官場生活的一切,卻更加陌生了。
退休後,優渥的月退休俸幾乎比原來薪資更高,所以剛退休時候,先去了一趟國外探視女兒,住了幾天,了解了女兒的婚後美滿生活之外,也放下心中最後的負擔。
回國後又和往昔的同事參加了幾次短期的國內外旅遊,原本淡靜的個性在經過幾次的旅遊後,對旅遊活動又覺得有些厭煩了。
還好在剛剛退休時,我忽然興起了一個想買塊鄉下的農地,弄間農舍,打算等老公退休後,一起過著栽花、種菜的休閒農夫般退休生涯。所以,委託了一家房仲公司幫我找塊小農地,但是經過這幾個月,除了偶而的看了幾個農地出售案件,直到兩週前我出國旅遊時,仍未找到適合的鄉間農地。
回想著這一生,婚姻和工作就這樣平平順順也平平淡淡的過了,生活中沒有特別的激情、也沒有多大的驚濤駭浪。這也許是人們常常說的:平平凡凡、幸福的過一生吧!
但是這種平靜、美好的生活,卻漸漸的因退休後的過份悠閒,而讓我覺得這輩子我好像缺少一些什麼的,心理上逐漸的更加覺得好像有說不出的煩悶,………
就在我對著鏡子在臉上塗抹化妝品,一邊沈迷在歷歷往事的時候,手機來電的音樂聲又響了。我看著又是晨起時那不熟悉的電話號碼,想了想,按下接聽鍵。
手機那頭傳來一個年輕男人青春洋溢的聲音:「簡太太嗎(老公姓簡)?我是樂家房仲公司,敝姓陳,最近我們公司接到委託一塊農地要出售,很適合您需要的條件和購買預算,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方便?我可以隨時為您服務。」我擡眼看看牆上的時鐘,於是與對方約定午後2點左右在附近的超商門口見面。
午後,我發了一通短訊告知老公,然後換上一身粉紅色的長袖休閒服裝離開家門,走向百公尺外的超商,快接近超商時,我就看到一個身體稍瘦,身高大約多我一個頭高,穿著印有醒目的「樂家房仲」背心的年輕男人正在馬路邊四處瞻望。
我走到他的背後,正要開口時,他剛好轉頭看著我,他突然地愕住了一下,然後很驚喜的對我說:「你是…李老師!很久不見了!李老師您好嗎?」
「你是……?」
「李老師,我是陳三元呀,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您教我們社會和健康教育呀!對了,老師,您是住在附近嗎?是出來逛街嗎?」
「陳三元,我已經退休了,你不必再稱呼我老師了。……原來你就是“樂家房仲”的陳先生,我就是你要等的簡太太呀。」
「老師,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原來簡太太就是老師您,老師看起來還是如以前一樣年輕,怎麼就退休了呢?不過,這樣太好了,讓我能再有機會報答師恩,能為老師服務是我最大的榮幸。……對了,老師,我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請先上車,我路上慢慢跟您報告 ,好嗎?」
坐上陳三元車上後,車子往東南方的郊外行駛,陳三元先告訴我有關這塊農地的資料,這是一塊約有3000多平方米的果園,賣方的賴先生在年輕時就隻身到繁華的異鄉打拼,幾年後在他鄉成家,而且事業也有些成就,現在年紀大了,但身體漸漸衰老,行動也不方便了,不想再回鄉居住,於是委託“樂家房仲”幫忙處裡掉。
接著陳三元又說起他自己這幾年的遭遇:他今年25歲,在讀高中的時候,父母因為車禍雙雙身亡,雖然獲得了一些賠償金,但剩下孤獨的他,又沒有很好的親友依靠,所以高中畢業後就投入職場,因為沒有一技之長,只好踏進房仲銷售的行業,服完義務兵役後依然繼續從事這行業。
陳三元說完後,他關心地探詢著我的家庭近況,我也簡略的讓他知道我的老公是個公務員,女兒已經在國外結婚,現在家裡只有我們夫妻,生活很平凡、美滿。這幾天老公因公出差,所以才獨自一個人出來;說完我隨口問起陳三元現在是否找到對象或成家了嗎?
陳三元這時候頻頻轉頭看著我,炙熱而異樣的眼神中好像很複雜的說:「李老師,您教我的那一整年中,您的氣質、長相讓我傾慕,一直念念不忘;長大後,開始喜歡異性時,我仍是用您的形象做比較,所以到現在還是獨身一個人,今天能再遇見您,感覺老師仍然像心中那樣的美好……」
這些話也讓我感覺有些無法回答的尷尬,車內的氣氛也變的有些沈悶……。我尷尬地說:「歲月不饒人呀,老師我都老了,今年都快50歲了,所以才會辦理退休呀!…………」
「老師,您太謙虛了,今天有緣能再遇見您,我真是太高興了,等一下這農地如果您覺得很滿意,我一定盡力把這買賣湊合好,並且為老師增取最大利益……。」
這時候車子已經在一條大約10米寬的鄉路,兩旁翠綠的各種樹林中點綴著幾間稀稀落落的農舍,初夏的農村的風光讓心裡感覺一股放鬆般的寧靜美好。
車速慢慢減低,然後轉入一條只比小車稍寬一些水泥鋪的蜿蜒小路,路的兩旁種植著香蕉和一些果樹,車子緩緩的又經幾十公尺後,最後,停在小路左側一處樹木比較稀疏的空地上,陳三元下車後,並為我打開車門讓我下車。
「老師,就是這塊地,您看看是否覺得滿意?」陳三元指著左邊,微笑的對我說著。
我注意著左側的四周環境,只見不遠處有一間有些破舊的平房隱藏在參差的樹林裡,平房前面有一小塊平整的庭院,然後一條約2米寬蜿蜒的小路延伸到車子停下來的地方,果園的土地上長滿著不及膝高的雜草和野花,正在午後的陽光下搖曳,小路邊偶而參雜著幾處的石堆。
這時候,午後陽光灑在這片果園中,這種感覺,讓人心情一下子變的很舒適而寧靜,讓我立即湧上迫切的想擁有這種歸隱紅塵外的念頭,我對陳三元說出心中對這環境的喜悅和意願時;陳三元笑著說:「老師,我先帶您參觀和了解週遭環境後,如果您真有意願了,再詳細談談,好嗎?」
陳三元帶著我順著左邊的小路走到房子前面:這是一間大約100平方米橫式向南的舊式農家平房,由兩支圓形石柱支撐著原木橫樑,房子正中是兩塊原木板雙開的大門,掛著一個銅製的大鎖。
雖然從小路外只能隱隱約約看到的房子,但是屋前的空地卻很寬闊。或許這房屋長久無人居住的原因,房子看起來有些滄桑的感觸,可是襯托週遭的環境,讓人感覺似乎墜入在歷史時空的清靜和古趣的幽然情境。
在陳三元的介紹中知道,房子用的是農業用電比較省錢,吃的水源是由房子旁的深井馬達送到屋後的自然生態過濾儲水塔,陳三元一邊說著,一邊打開大門的大鎖,走進屋裡。
房子的格局分為五間,正中是客廳,左右之最外一間分別是廚房和衛浴設備,衛浴設備和客廳中間是統舖型的臥室,另一邊廚房裡有個大竈,相鄰的房間裡有一方形的桌子和長條板凳,客廳後旁側門外是後庭院,後庭院中靠屋角的地方,有一座比屋頂稍高的水泥製濾水塔,庭院中擺了幾盆花草;房子環境看起來充滿了古樸的年代感覺,讓我一下子就很喜歡。
陳三元又帶著我走出屋外,穿過幾行果樹後,他邊走邊介紹著這塊農地的界址後,我們再回到停車的地方;我對陳三元的專業和服務態度感覺更加信任,於是向陳三元再度表達我購買的決心,並且全權交給他幫我辦理購買的一切手續。陳三元也向我保證回去後,一定會幫我再次向賣方壓低價格,這時天色也近傍晚了,陳三元便與我開車離開。
上車後,我表示那房子外表雖然古樸野趣,但是房間、廚房和衛浴設備有些已經破舊,陳三元對我說,他可以在過戶完成前就私下請朋友幫我作全面的內部整修,保證會讓我滿意。
回程途中,車上兩人就在交談著房屋內部如何整修的意見中進入了市區,因為傍晚正逢下班時候,市區內車潮和人潮比較多,我看著車窗外的人潮,忽然間瞥見人行道上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個中年男人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男人身旁的年輕女人,緊緊依偎著男人,兩個人邊走邊逗著小男孩調笑,這三人看起來應該是美滿的家庭寫照吧!可是…那男人…那男人長相卻是這樣熟悉……。瞬間,我感覺腦子瞬時一片空白,全身冰冷,整個人滯呆著……
正在開車中的陳三元,發覺我交談中突然停頓,轉頭看著我說:「老師,您怎麼了,您身體是不是不舒服呢?您的臉色怎變的這麼蒼白,需要我幫您……」
「突然感覺胃部有些疼痛,沒什麼要緊,我回家後吃些藥就好了。」我強忍著腦海裡的疑問和突發的心痛,要他將車子停在相約見面時的超商外,然後約好明天到房仲公司簽約的時間。
下車後,我腦中昏昏沈沈走回到家中,拿起手機撥出,手機裡傳來熟悉的聲音;「你回家了嗎?今天出去的情況如何?我剛開完研討會,現在正要吃晚飯;你吃了嗎?……我還兩、三天就回家了,……」
聽著手機裡隱隱約約傳來小孩叫著:「爸爸抱!爸爸抱!」和隱隱約約的女人聲音:「乖,別吵!爸爸打電話呀!」突然的,我心中不想說出已經做出購地的結果:「還沒有決定,還是要再看看,………」。
我關上手機,心中卻開始產生更多的懷疑,整個晚上心神恍惚,直到雙眼乾澀不堪才上床,但是躺在床上仍輾轉難眠的直到深夜,最後不知何時入睡,………
心神不安的在睡夢中,突然被手機吵醒,頭痛欲裂的擡眼看著牆上的壁鐘,已經早上10點了,按下手機,耳中傳來青春洋溢的聲音:「李老師,早上好!我是陳三元,……」
陳三元告訴我,他昨天回去後,整晚和賣方磋商議價後,因為賣方也想早日賣出,最後終於確定賣價,並答應今天搭車回來簽約;陳三元約我下午2點半他會開車帶我去公司,並提醒我簽約需要的證件和簽約費用…等等。
午後,我換上淺灰色的休閒裝,懷著落寞疲憊的心情走到昨天相約的超商前時,滿臉陽光般笑容的陳三元已經在等著我,陳三元直接將車子到仲介公司;賣方的賴先生已經到了,仲介公司內部人員拿出幾份交易契約書,詳細解說後,開始辦理交易簽約手續,依規定交付總價一半的簽約金後,在交易契約書簽章。
簽約完成後,陳三元看到我似乎滿臉倦意,於是將我直接送回家,在車上他和我相約,明天再度去農舍更深入的察看,以便提供給裝潢設計的朋友參照,我沈默的點點頭。
回到家門前,看著陳三元的車子離開後,我開門走進客廳,看著這曾經承載過整個家庭祥和安樂的房子,如今卻讓我感覺是如此的冷清而孤寂落寞,我仍然難以再抑住悲哀。
我頭腦昏沌地換下今天外出的衣服,走入浴室漱洗,我看著鏡中的我,雖然我的容貌依然秀麗、我的全身肌膚依然白皙細嫩、我的雙乳依然挺立、我小腹下的陰阜依然飽滿、我的雙腿依然修長美好,但我卻覺得我已如憔悴的落花飄零;漱洗後,我孤單地躺在床上,我仍然淚流不止的久久才勉強入眠。
雖然整夜睡的不安穩,但熟悉的手機來電鈴聲讓我立即醒來,陳三元青春洋溢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溫暖體貼的問好:「老師早,很抱歉又吵醒妳吧,我15分鐘後到妳家,妳方便嗎?」
也許為了不讓外人知道昨夜我又傷情失眠,我穿上一套白色的連身套裙,還特意的用化妝品修飾;可惜因為睡眠不足,眼睛下仍然有無法掩飾的淡淡黑影痕跡。
剛裝扮完畢的時候,門鈴也響起了;開門後,門外的陳三元見到我的裝扮,有些失魂般的雙眼發直:「老…師,今天的妳太美了,等一下有空可以讓我為妳多拍幾張照片嗎?……」
女人總是喜歡聽到別人的讚美,看見背著相機的陳三元雙眼直直勾著我而發愣的神情,原來淡淡悲哀的心情似乎變得比較開朗;上車後,陳三元仍不時的轉頭看著我,讓我好像忘掉了心中的陰影。
車子到達農舍外的小路邊,停車後,陳三元幫我打開車門後又小心翼翼的扶著我的手,幫我踏出車門。兩個人走到農舍庭院外的時候,陳三元支起相機腳架,固定好相機後,他說;「老師,我們先在這裡拍張房屋未改建前的外觀紀念照……」然後,他告訴我站立的位置和姿勢後,站在我身邊,他的手輕摟著我的腰說:「老師,請妳對著鏡頭笑一個……」他又意猶未盡的獵取了幾個角度幫兩人拍了幾張照片。
拍完照後,陳三元開始為我解說著,因為要保持房屋原有古樸外觀,所以只在屋頂和大門更新、整修和重新油漆;接著他打開大門,帶著我走入客廳後,他一邊引導著我走到各個隔間一邊告訴我客廳要如何修整和裝潢、臥室要如何修改成和室、浴室和廚房又要如何裝修、裝潢……
在農舍勘查完畢後,時間已經快接近中午了,陳三元對我說:「老師,既然都出來了,不如趁著這陽光明媚的好天氣,順便到附近的風景區散散心,好嗎?」
為了感謝他的熱誠服務,我點頭答應他的建議;陳三元很興奮的將車子開向郊區的水庫遊樂中心;到達水庫遊樂園已經是中午了,所以兩個人先去餐廳吃了午餐。
午餐後沿著水庫的堤防漫步時,陳三元頻頻的拿起相機取景,為我拍了很多照片,有時還支起腳架拍下兩人合照。一路上陳三元的遊興高昂,進入遊樂園後,他像孩子一樣的高興,受到他歡樂情緒的影響,我也暫時拋開心中不愉快的陰影,倆人一起去玩了幾個設施;並隨著他的要求擺起許多不同的姿勢讓他拍照,直至下午4點多,才離開風景區。
回途的車上,陳三元對著我說:「老師,今天很謝謝妳能陪我出來風景區散心,這是自從高中父母去世後到現在,讓我重新如有了親人般的感覺,也是我最快樂的一天!老師,能再度和你再重逢,我覺得好像老天對我的恩賜,我真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常常見到妳!」
聽到陳三元的話,我很感動,忽然心中有個念頭:「三元,我托大的這樣稱呼你吧,我也很感謝你對我的幫助,假如你不嫌棄老師我是一個已退休而及將步入老醜的女人,我願意把你當作兒子一般,你可願意叫我一聲乾媽?」
陳三元聽了神情很激動,他停頓了一下說:「老師,真的嗎?我很願意也很高興妳能把我當作親人對待,可是……老師,妳外表還這麼年輕、秀麗,要叫妳“乾媽”,我有點怪怪的,如果叫妳“乾姐”還差不多呢!不過妳既然覺得我稱呼妳“乾媽”妳比較高興,我還是遵從妳的意思,只是我心裡還是認為妳只是大我幾歲的“乾姊姊”吧!」
整天聽著陳三元開口閉口都誇我仍然年輕美麗,讓我心裡很高興,我笑著說:「乾媽我都老了,我女兒的年紀都大你好幾歲了,我當妳乾媽太足夠了,不過沒關係,反正你心裡怎麼想我也不知道,但是乾媽我就是把你當成我的兒子了。」
「好呀,為了慶祝能和乾媽終於能變成一家人,為了能再為乾媽盡盡心意,今晚我請乾媽吃頓晚餐,好嗎?」陳三元情緒興奮的表示著。
連續幾天的睡眠不足,我真的有些精神不濟的疲憊感,我歉疚的對陳三元說:「三元,今天走了一天,乾媽有點累了,不如改天乾媽我再找個時間請你吃飯感謝你吧!」
陳三元雖然顯得有些失望,但還是很諒解的點點頭,這讓我很感激他的體貼入微;回到家後,天色已經黑了,我看看時鐘已顯示著晚間7點多了,因為連續的睡眠不足又加上今天奔波了一整天,身體上覺得很累,所以簡單的為自己弄了一碗麵,吃完後,在客廳稍稍休息一下,進入浴室漱洗後躺到床上,不久就睡著了。
睡夢中隱隱約約聽到隔壁房間的關門聲,我睜開眼睛看著牆上的壁鐘顯示著早上9點35分了,也許這是這幾天來我睡的最入眠的關係,覺得心情很開朗。
看著窗外的的天色,又是陽光普照的好天氣,我伸著懶腰下了床舖後,打開臥房的門,看見穿戴整齊的老公提著公事包,也正走出他的臥房。
「回來了,你現在要上班了吧?要不要先吃早餐呢?……」我跟老公點點頭的打了招呼。
「我昨晚9點多回來的,看妳好像睡了,所以沒過去跟你打招呼,今天單位的事情有點多,也許晚上會遲一些回來;早餐我等一下路上隨便買點吃的就行了。我先走了,有事再傳個短訊吧!」老公說完也跟我微笑點個頭,然後就離開了家門。
看著老公出門後,我第一次懷著懷疑心情進入了老公的房間,房間裡的布置如同老公拘謹的個性一樣的規律、整潔。
經過仔細而不斷反覆尋找,終於在書櫃的內邊角落找到一把鎖匙;我又再次以這把鎖匙嘗試比對,最後終於正確地打開一個在書桌抽屜中的小抽屜。
我從小抽屜中取出全部的一小疊文件,我慢慢地分開檢視,這些文件有著老公未曾告知我的有價證件、股票、………,而其中有一個A4大小的牛皮信封袋;我將牛皮信封袋裡的物品取出後,腦海裡突然轟然作響,我的的全身不禁開始顫抖著,我感覺天要塌了,我忍不住的失聲痛哭,最讓我無法承受的心中疑慮,卻真實的顯示在我的眼前…………
牛皮信封袋裡有十幾張照片,其中有幾張照片的內容,是一位看起來有些面熟的女人抱著孩子,看來好像是不同時間在不同地點拍攝的出遊照片,似乎也同時在記錄著孩子的過程;我看著照片上顯示的日期,照片日期最早大約在將近兩年前,照片日期最近的卻在兩個月前。
另外兩三張照片,應該是在攝影館拍攝的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紀念照,照片裡同樣是那個面熟的女人和孩子,只是照片的男主人卻是從我年輕陪我生活至今的男人………
牛皮信封裡另有幾份文件,其中一份是一個女人購買房屋的交費收據,繳費人姓名卻是我最熟悉的男人,繳費時間大概是五年前;我看著那女人的姓名,我又擡起頭看著掛在牆壁上掛著的那張公家單位的同仁大合照,拍照的日期大約是三年多前的某一天,我終於恍然大悟。
牛皮信封袋裡另有一份文件,是一份醫院大約近三年前開出的出生證明,男嬰的的母親欄姓名是照片中那位女人,而嬰的的父親欄姓名卻仍是法律上伴我一生的男人。
我忍住心中那彷彿天塌下般的巨大創痛悲傷,全身顫抖的將文件原封不動的放回小抽屜鎖上,我也將那把鎖匙放回原位,我如行屍走肉般地回到我的房間,躺在床上我無聲的讓眼淚不停的瀰漫著我的整個臉、淚水也彌漫著我如被無數刀割的心……
躺在床上,我不知道已經多久時間,我只是不斷的流著眼淚,眼淚流到累了就昏昏沈沈的睡著,醒了還是流著淚水,淚水流到疲倦又睡了……
再度從惡夢連連中醒來時,臉上的淚痕仍然未乾,我看著牆壁上的時鐘已經是晚上9點半了;我失神地進入了浴室,用溫熱的毛巾輕輕敷著哭的浮腫的眼睛,這時外面傳來大門的開門聲,接著聽到老公在浴室門外說:「妳也剛回來嗎?我今天公事多,我都快忙慘了,所以直到現在才回來。」
我轉過身看著站在門邊的老公,抑住心中的痛苦,語氣平淡的說;「你要使用浴室嗎?我是退休後的閒人,不像你有“公事”可以忙到現在,我讓你先用吧……」
「我不用了,剛才開完會後,順便和同事去三溫暖洗過了;還是妳退休了比較好,可以天天空閒沒事看逛街、電影…,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了!隔兩天還要再公出去外地考察幾天呢?」老公說完看了我一眼就要離開。
看到他急著要離開的態度,我的心情開始變的有些情緒化,我走向浴室門口,不由的脫口說:「老公,我有些事想跟你談一下,不知道你是能等一下嗎?」
「是不是妳去看農地的事情呢,這些事情妳自己決定就好了,反正我離退休還很早,今天我有些累了,這些小事等以後,等我有空再談吧……」老公已經往他的臥室走了。
「不是農地的事情,是我前幾天出去看農地回來時,在XX路附近好像看見你……」我終於忍不住的說出我的疑問。
老公沒有回頭,但剛邁開的腳卻停頓了一下後,聲調有些怪怪的說:「是不是妳看錯了,我那幾天公出在外縣市呀!」
看到老公對我敷衍著,我壓抑的情緒終於崩潰了,我的淚水開始溢出眼眶:「對不起,你不在家的時候,我曾進入你的房間,我找到一把鎖匙,是你書桌內的……」
「妳…妳胡亂說什麼……妳怎麼可以亂翻我的……」老公突然整個臉色變白,他的神情有些生氣又發急,他的額頭汗水一直流,他說話也變的有些雜亂……
「請你…不要再敷衍我,我…我用那鎖匙…打開過裡面的小抽屜,我…我看到很多…請你老實的告訴我事實的真相…」這時的我已哭的淚不成聲,我的情緒已經全部崩潰了……
「妳…妳……妳都知道了……那妳想怎麼樣……」老公的面貌突然變得非常猙獰,他氣急敗壞大聲的對我吼叫著。
「這不是我想怎麼樣,而是你想怎麼解決的問題,夫妻這麼多年,你卻這樣隱瞞我這麼多年,這樣你怎麼對我解釋?又怎麼對得起我呢?……」被他大聲吼叫後,反而讓我的情緒變得更理性了,我開始心平氣和的表示著。
「我…,她從大學畢業後,進入到我的單位就跟在我身邊了,她為了我辭了工作,也為我生了一個兒子,現在肚子裡還剛懷著一個孩子,我怎能拋棄她!…不然,妳仍然裝作不知道,反正都這麼多年了,我們三人也平靜無事。這件事等幾年後,我們再慢慢想辦法來解決,好嗎?」老公也慢慢恢復理性,他開始想讓這件婚外情拖延著。
「你欺騙了我這麼久,現在你又想故作平淡,假如我今天不問你,你還要隱瞞多久,你這樣做,算是男人嗎?」我想起這機天的心情,我要他了解事情不是用敷衍就可以了事。
「那……這件事等過幾天我公出回來後,我再給妳一個確定的答覆,好了,我累了…」老公不想讓我再糾纏,向我點個頭,轉頭就進入他的臥房。
看著老公仍然想拖延的態度,我在浴室裡,氣的又不停的流淚哭泣,我無奈的脫下衣服,把自己泡在浴缸裡,直到溫熱的水變的有些涼了才站起來;我看著鏡子裡,除了哭的紅腫的雙眼,我仍然白皙細嫩的肌膚和仍然比例均勻的身材,我悲傷的換上睡袍,回到臥室茫然無依的躺在床上,我想著:今後何處是我後半生情感的歸途?……
整夜雙眼看著天花板,思緒卻茫茫渺渺的,哀大莫如心死的悲哀情緒、對於丈夫的無情敷衍,我的心情無依般的無奈感,我不知何時才漸漸入眠,……。
在昏昏沈沈半睡半醒中,我似乎聽到隔壁老公臥房的開門聲、然後浴室裡的沖水聲、然後大門開關聲、然後…
昏沈沈聽到中好幾次手機的鈴聲響起又停止,我睜開疲憊的雙眼,看著牆上的時鐘已經早上10點半了,我有些搖幌的走進丈夫的臥室裡。
我發覺丈夫的臥室好像有再整理過,感覺缺少一些什麼東西,書桌上似乎壓著幾張信紙,我拿起寫滿文字的信看著;老公在信裡責怪的表示著:因為我的多餘之舉,讓原本平靜圓滿的家庭造成遺憾,也造成他無謂的困擾,所以這幾天他暫時不回來。
老公在信中又表明著那個女人從學校踏出社會進入單位後就跟著他,對他極為崇拜,幾年前因為陪他一同出差時,與他醉後而發生關係後,這些年來又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如今又將為他懷了第二個孩子,所以他必須為她負起責任。
最後老公在信中寫著,他希望此事的結果是讓他能兩全其美的落幕,假如我仍希望恢復平靜圓滿的生活,我可以發短訊給他……。我看完信後,只覺得眼前發黑,然後我就癱軟的倒下了……
昏睡中,我彷彿聽到幾次手機來電的聲音,昏昏沈沈中幾次我想伸手接聽,卻因無力的頹然放下,直至最後一次的來電鈴聲響起時,我終於拿到耳邊,耳機裡傳來陳三元的聲音:「乾媽,我是三元,…」
「我病了,救我!」費力的說完後,我又感覺到頭腦昏沈的頹然放下手機。
昏昏沈沈中,我聽到門鈴聲及對講機傳來陳三元的焦急聲:「乾媽,我在門外了,請妳開門!」
我頭暈腦脹,全身沈重的勉強翻身跌倒床下,我想站起來卻又再度跌倒,最後我只好奮力的爬到客廳大門邊,我全身顫抖的扶著大門站起來打開大門後,眼前一片漆黑後就癱軟的倒下了……
當我的意識逐漸恢復時,發覺身上蓋著白色被單,我的手腕上插著點滴的注射針,充滿著消毒水味道的房間牆壁是白色的,我想我應該是躺在醫院的病床裡;而且,我看見陳三元閉著眼睛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打盹。
看著他年輕的臉孔上顯露著有些疲憊,想起這些日子來他和我相處時的神情和態度,尤其我暈厥前他那焦急的眼神,我似乎感受到他隱藏在心裏真摯的情愫,可惜我和他的年齡…。
我的手支撐著床舖想坐起來,卻顯得有些無力,聽到床舖搖晃的聲音,陳三元睜開眼睛,他看到我已醒來,立即走到床邊將病床上半部升高,讓我坐躺著,他輕聲的問我:「乾媽,妳醒了,要不要喝點開水?」他轉身從病床邊小桌上倒了一杯開水端到我的面前。
我點點頭,用沙啞的聲音問他:「三元,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怎麼……?」
陳三元坐到床邊,托起我的背部,餵我喝了幾口開水後說:「乾媽,妳已昏迷兩天了,現在是下午2點多,妳要不要吃點東西?中午我有買一份瘦肉粥放在保溫鍋裡。」
看到陳三元關懷的眼神和溫柔的語氣,我的淚水盈滿眼眶,我想開口說話,但張開嘴卻只能哽聲的說:「三元,乾媽我……」
陳三元輕輕地擁著我,讓我的頭靠在他的胸膛,他輕輕地拍著我的背部,低聲說:「乾媽,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嗎?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妳。……」
也許因壓抑的太痛苦而無處傾訴,聽到陳三元深情般的關懷,我禁不住的嚎啕痛哭,陳三元溫柔地說:「乾媽,把妳心裡的委屈和痛苦哭出來吧,沒關係,把妳的痛苦也說出來吧,沒事的,一切有我在,我會幫助妳的……」
痛哭一陣後,徬徨無助的我,雙眼仍然不停流著淚水,我帶著哭聲,斷斷續續的說出第一天從農地回來時,在車上看到丈夫的情形和我在家裡找到的一些證據,以及最後丈夫回答我的態度……。
陳三元聽完後,默默地思考了一下後說:「乾媽,事實既然已經這樣了,不要傷心,我知道妳心裡的委屈和痛苦,但是妳已經兩天沒吃了,妳多少吃點,好嗎?」
他看我點點頭後,將我扶著躺靠在床上,他從床邊小桌底下的儲物箱拿出保溫鍋,他盛了一小碗後,端在我面前,拿著一隻小湯匙說:「乾媽,妳剛清醒,體力還沒恢復,讓我餵妳,好嗎?」
「三元,謝謝你,乾媽可以自己來。」看到陳三元那毫不掩飾深情般的眼神,我突然羞紅著臉,有些害怕面對他的雙眼。
陳三元有點失望的將碗和小湯匙遞給我後,他又從儲物箱拿出一顆蘋果,拿著水果刀削皮後,切成一片片的擺在小盤子,然後放在小桌上。
也許很久沒進食了,吃完一小碗的瘦肉粥後,我還想再吃,陳三元說:「乾媽,妳兩天都沒吃東西,一下子吃太多,對胃部負擔太大,先吃幾片蘋果,等晚上我再多買一些,好嗎?」
也許有吃過食物,我的精神好很多,情緒也逐漸緩和了,我對陳三元說:「三元,那天很感謝你能及時趕來救了乾媽,這兩天也讓你費神的照顧乾媽,害得你沒辦法好好工作,你這份情乾媽會永遠記在心裡……」
「乾媽,你千萬別這麼說,能夠天天陪伴在乾媽身邊,為乾媽做一點事,是我最大的幸福和快樂,而且我的工作比較自由,每個月只要能成交兩、三件案件,就可以讓我生活的很好,而且這幾年房仲業的景氣很好,我也多少存了一些錢,縱使沒工作,也還可以讓我生活好幾年,所以乾媽千萬不要放在心裡。」陳三元仍然深情款款的看著我。
「三元,乾媽現在身體感覺沒甚麼不舒服,你是不是可以幫乾媽辦理出院呢?」兩天沒有洗澡,我自己開始覺得渾身不舒服,但是又想著身邊沒帶換洗的衣服,所以我急著想回家。
「乾媽,妳再多住一、兩天,讓醫生再仔細檢查一下,好嗎?」陳三元好意的勸解我。
「不必了,乾媽兩、三個月前才做健檢,沒什麼毛病,這次病倒的原因,最主要是太累又感冒引起的,你現在去幫乾媽辦出院吧。」
從醫院回到家裡後,已將近下午5點了,我讓陳三元先坐在客廳等我,我進入臥室拿了換洗衣物進入浴室。當微熱的溫水從蓮蓬頭淋灑著全身時,我想起那天暈倒時,陳三元送我到醫院時,我只穿著睡袍;我又想著這兩天在我昏迷中,他親自照顧我的情景和注視我那深情的眼神,我的手不自主又撫摸著依然挺立的雙乳,我想起陳三元正在客廳,心裡卻如偷情般的羞紅了臉。
洗完澡後,我穿著淺黑色無袖洋裝走回客廳時,陳三元看見仍然滿臉羞紅的我,他從沙發站起來,如癡呆般的眼睛看著我說:「乾媽,妳……」
「三元,怎麼了,是不是乾媽病了兩天,變得瘦又老醜了?」我感覺越來越不敢直視他的眼神,嬌羞的低下頭。
「沒,沒有,乾媽瘦了看起來更清秀、更年輕。乾媽,我們現在一起出去吃晚飯嗎?」
「三元,這一陣子老是麻煩你,今晚不如讓乾媽在家裡煮些家常菜,感謝你這幾天的辛勞,你陪乾媽到附近大賣場買些菜肉食材回來,好嗎?」
陳三元聽了,兩眼發光,興奮的直說好。兩人徒步前往大賣場採購時,陳三元如同歡樂出遊的大男孩,欲趨欲跟的陪在我身旁,尤其在結帳的時候,他搶先的跟結帳小姐聲明由他付帳,食材也要交給他拿,弄得那女孩直笑著對我說:「小姐,你老公很體貼,很可愛呀!」弄得我滿臉通紅的瞪了他一眼,他卻在旁傻乎乎的笑著。
回到家裡後,他又屁顛顛的想跟進廚房幫忙,直到我拿起鏟子要打他的時候,他才逃回到客廳,害得我煮好晚餐時,都已晚上快8點了。
因為只有兩個人,所以我只弄了一盤清蒸魚,一盤白切雞肉,兩盤青菜和一碗豆腐蛋花湯,當我問他吃的習慣嗎,他只是直點頭,拼命的把飯菜往嘴裡塞。我跟陳三元說:吃不完放冰箱,隔夜會不新鮮,結果當我吃飽後,剩下一大半都被他吃光光。
其實女人看到自己煮的食物被人完全吃光,是一種最大的滿足和成就感,可是當我想起和他的年紀差距是那麼大的時候,我有些無奈的嘆息著。
飯後整理完後已經接近晚上9點半了,雖然陳三元還想再陪我聊天,但是我以身體剛剛恢復,身體還很疲倦,而且時間已晚了,想早一點休息,要他也早些回家。
陳三元又再度叮嚀我要放寬心懷後才離開,我看著他離開後,回想著從婚後到現在30年來的婚姻生活歷程,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似乎只有建立在世俗婚姻道德的責任之中,我和丈夫兩人對彼此兩人內心的情感,是多麼的忽略和陌生。
我看著空蕩蕩的家,想著“當一個沒有情感而只靠責任維繫的家,一旦連責任也消失時,就只剩下一個只能遮風避雨的空殼而已”。
我坐在書桌上一邊想一邊的寫下離婚同意書,我感謝丈夫和我相處得日子,我也希望丈夫不要讓女兒知道父母的婚變,最後我祝福他新家庭的生活美滿快樂。當我在信封寫完那女人的地址後,牆壁上的時間已經顯示出深夜3點10分了。
也許是心中已經坦然面對婚變的事實,昨夜寫完離婚同意書後,我躺在床上後很快就睡著了;當手機來電的音樂聲響起時,我從睡夢中舒服地睜開眼睛,手機裡傳來又是青春洋溢的聲音:「乾媽,我是陳三元,……」。
陳三元到達我家門口時,我已坐在客廳等著,打開大門後,他看著穿著淺藍色無袖洋裝的我時,又表現出有些呆滯的神情。他坐到客廳沙發後,向我表示著因為今天早上鄉公所農業課的人要去勘察,下午內部裝潢設計的師傅也要開始動工,要帶我一同前往,……
當車子開往後郊外農舍的途中時,我向陳三元表示說:「三元,乾媽想搬出現在這個家,你可以幫乾媽找間房子嗎?」
「乾媽是想另買房子?還是要租房子?乾媽如果想買房子,乾媽的農地和房子最遲約20幾天后就可以完成交屋手續,所以我勸乾媽不必再另買房子;至於要租短期的房子,比較難找;也許等找到的時候,乾媽的農舍也差不多改裝完工了。」
「可是乾媽真的不想再住這那裡了…」我有些懦弱低聲的說
「乾媽,反正離交易完成的日子沒多久,假如乾媽不嫌棄我家太簡陋,隨時歡迎乾媽到我家住,而且乾媽身體剛剛恢復,這陣子乾媽也還很多事要解決,住在一起,多少有個人能為乾媽跑跑腿也方便一些。」
「可是住你家……乾媽再考慮看看……」我有些猶疑,又有些心動的答覆著。
到了農地後不久,鄉公所農業課的人就來了,因為是例行手續,農業課的人只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後,拍了幾張照片就離開了;而這時才將近早上11點,陳三元載著我到附近農家開的休閒農場吃午餐。
吃午餐的時候,我問陳三元是否有認識孰悉法律的朋友,他說房仲公司法律顧問的律師和他有些交情,下午回去後,他願意帶我去拜訪。
午飯後,回到農舍時,兩位裝潢的師傅已經到了,看見我們,大家很客氣的打了招呼,陳三元先和裝潢師傅邊走邊說著如何改裝的重點後,因為回去後還要找律師,所以在農舍只呆了一會兒,我們就離開了。
陳三元帶我走進一間律師事務所後,和一位年約30多歲的律師熱情的打個招呼後,陳三元向那位劉律師簡單的說明我的來意後,就說他要回公司接個案子,半個小時就會回來,要我獨自和律師談談。
我向劉律師詳細的說明我和丈夫的情形後,我拿出了昨晚寫的離婚同意書和丈夫的聯絡資料交給劉律師,當律師問著如何聯絡我,這時陳三元已回來了,所以陳三元跟劉律師說直接用他住家的地址和就好了;劉律師訝異的看了陳三元一眼後,笑著對我們說他會處理好一切。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後,陳三元送我回到家時,他從車子的後行旅箱裡拿出一些紙箱和真空袋到客廳,他說:「乾媽,現在時間還早,我順便幫妳打包,今天起妳就可以住在我家了。」
本來我還猶疑的考慮著是否要再另外租屋,但看到他一切都準備好了,而且他又說:「乾媽,住在我家,律師要聯絡比較方便,這幾天要去農舍查看改建情形也比較方便,何況乾媽一個人住,只會讓乾媽自己再陷入痛苦的情緒,我也不放心。」所以,只好順著他的意思。
陳三元將我要搬遷的物品放到車上後,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看到他為我費心費力,我心裡覺得很歉疚,兩個人就在附近的小吃部簡單的用過晚餐,然後直接回到陳三元的住家;當陳三元將我的行旅一箱箱搬到房子裡的時候,都已經晚上10點了。
我將行旅粗略分類整理完後,坐在客廳喝著茶休息的時候,剛好陳三元洗完早從浴室出來;也許他一時忘記我已經和他同住,而且剛洗過熱水澡,他只穿著一件短褲和無袖汗衫,他看到我坐在客廳,有些赧然的想走進他的臥室,我故作淡然的說:「三元,乾媽還要在此居住一些時間,不要太拘謹,否則乾媽會不好意思住在這裡打擾你。」
陳三元聽到後才坐到客廳沙發上,他說:「那乾媽住在這裡也不要太拘謹,反正只有我們母子倆,就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就好了,彼此習慣就好;乾媽忙了一天了,也早一點漱洗後,早點休息吧!我看看夜間新聞後也要休息了。」
由於整天奔波,又匆匆的搬家,,整個人幾乎快累癱了,所以我拿了換洗的衣服後,也進入浴室漱洗了;我從浴室出來後,陳三元已經回到臥室休息了。
自從下午將離婚同意書交給律師後,我就覺悟著和丈夫30年的婚姻將劃下句點了,想到30年來和丈夫的婚姻生活中,雖然平淡無奇,但兩人總是曾經共同孕育一個女兒;如今女兒在國外已另組一個新的家庭了,丈夫也無情的拋棄我而另築愛巢了,只剩下孤伶伶的我,面對退休後不知何去何從的未來?
窗外,城市夜晚的燈光逐漸稀少,當城市燈光幾乎只剩下路燈淒清的伴著初夏微風時,我看著客房壁櫥上的電子鐘閃爍著深夜3點08分;我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我走到客廳上的開飲機接了一杯溫水喝下時,我隱約的聽到主臥房裡年輕男主人安詳而規律的打呼聲,我回到客房躺在床上,腦海裡浮現著他陽光年輕的臉,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漸漸的因過份疲倦才進入睡眠中。
窗外城市的喧雜聲讓我從睡眠中醒來,我昏沈沈的下床,看著壁櫥上的電子鐘已經將近中午11點了;我走到客廳,看到桌上壓著一張紙:“乾媽,冰箱裡有吐司、培根、雞蛋等等,請自己取用,中午我會帶午餐回來。”看完後,我心中盪漾著一陣溫暖的感覺。
我走進浴室,看到洗臉台上已經擺放著一套新的漱洗用品,想到他的貼心,心中又浮起一股難言的感覺,我一邊漱洗,一邊看著鏡子,仍然如成熟少婦般秀麗的臉孔,因為這些日子常常睡眠不足,眼睛下有淡淡的黑影圈,眼角的魚尾紋也似乎又多了幾條;深紅色凸長的乳頭搭配在仍未下垂而嬌小飽滿的乳房上,顯得的特別突出和誘人,我一邊用乾浴巾擦拭,一邊顧影自憐的撫摸著自己仍然白皙嬌嫩的肌膚。
全身擦乾後,我才想起剛才忘記帶換洗的衣服進來,我打開浴室的門,急著走出客廳想回客房,沒想到卻碰見陳三元剛進門,我一時驚嚇的呆住了。陳三元也如呆滯的傻傻看著我,然後他急忙轉過身說:「乾媽,對不起,我不知道妳…乾媽,我沒看到…沒關係…」
聽到他的話,我才驚醒,霎時我羞的滿臉通紅地快步走回客房,我有些腳軟的坐在床邊,頭腦裡一片空白。…直到聽到陳三元呼喊我吃飯的聲音,才又清醒的發覺我還沒穿上衣服。
當我羞紅著臉低頭的走進廚房飯桌時,陳三元已經將飯菜擺好在桌上,他仍無事般的說:「乾媽,因為時間比較匆促,所以只好簡單的買幾樣現成的小菜,希望妳不要介意,等晚上回來我再好好的弄幾樣可口的菜。」我紅著臉沒有回答,低著頭的端起飯碗,小口小口的吃著;陳三元又夾了一塊魚肉和青菜放在我的碗裡,笑著說:「乾媽,妳不要客氣,我們還要一起“同居”很多天呢,多吃些菜,不要只吃米飯。」
陳三元一邊吃飯,一邊說著他今天的小趣事,漸漸地我也放下尷尬的心情,偶而的回應了他;飯後,我要陳三元讓我收拾,並且跟他說,以後我在家裡負責三餐的事,否則我在家太無聊反而不好。
我收拾好廚房,回到客廳時,陳三元對我說:「乾媽,下午我要陪一對夫妻去看房子,不知道乾媽是否願意先陪我一起去見客戶,然後才去妳的農舍看看裝潢改建的進度嗎?」
我覺得一個人在家也無聊,所以就答應了,我問他,像這樣場合,穿什麼比較適當,陳三元說:「乾媽,像妳前幾天穿的那些洋裝,成熟中又秀麗,和妳站在一起特別有面子。」
當我從客房再度回到客廳時,陳三元雙眼發直的緊盯著我說:「乾媽,不,叫妳乾媽太侮辱妳了,要叫妳“美女妹妹”才不會被人家笑話了。」
「三元,哪裡有那麼誇張,乾媽都50歲了,你就是會口花花的哄著乾媽高興而已。」雖然嘴裏這麼說,其實我心裡很高興,更何況剛才我還特意在眼部和嘴唇上加強修飾呢。
陳三元的客戶是一對40多歲的中年夫妻,陳三元跟他們打招呼時,含糊的介紹我是他的家人,後來陳三元幫客戶解說房子的優點和價格時,女的卻一直稱讚陳三元有眼光找了一個這麼漂亮的老婆,又能體貼的陪在身邊;我想解釋時,陳三元卻故意的當著她們的面前摟了我一下,偷偷的捏了我的手,示意我不要作聲。陳三元特別的表示,因為我聽他說這房子多好,所以跟出來看;看屋的過程中時,那男的也不時偷偷的看著我,最後雖然沒有當場成交,但是買意已經很堅定,只是價格上還要再次協商。
再度坐上車往農舍的途中,陳三元很高興的對我說:「乾媽,以後和客戶出來,應該多請妳陪伴,不僅有面子,對業績和形象也提升很多。」
本來想責怪他跟客戶介紹我的時候沒說清楚我的身分,但又想著他為了工作,也許有不得已的苦衷;不過想起剛才那位客戶的老婆,把我當成年輕的後輩,指點我一些夫妻的相處之道,卻讓我為自己的外貌沾沾自喜。
從農舍回來後,天色都很晚了,因為奔波了一下午,陳三元讓我先去洗澡。當我洗完澡出來後,陳三元只穿著短褲,拿著換洗的衣物從臥室走出來準備洗澡,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陳三元穿的如此隨便。
而讓我更驚訝的是平常穿戴整齊的陳三元看起來有些削瘦,沒想到赤裸上身的他,胸肌卻很結實,尤其短褲型的貼身內褲突起的男性特徵,讓我看的面紅耳赤,我假裝沒注意的跟他說:「忙了一下午,你快進去洗,乾媽去弄晚餐。」
晚飯時,陳三元向我表示:想陪我到附近走走或是去看場電影。但是我婉約的說奔波了一下午,感覺有些累,想早點休息。所以吃完飯,看了一會兒電視後,就各自回房裡。
回到臥室裡,雖然身體有些疲憊,但仍無睡意,我從他的書櫃找了一本家庭裝潢的書,躺在床上無聊的翻看著,不知不覺得因為疲倦而睡著了。
睡眠中,我被物品掉落的聲響驚醒,我惺忪的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昨晚翻閱的書刊掉落到床下,我帶著睡意撿起來放到桌上,看著櫥櫃上的電子鐘已經是早上7點多了。
我打著哈欠離開客房,打開浴室的門準備漱洗,沒想到卻看見正在晨洗的陳三元全身赤裸裸的拿著花灑,正沖洗著身體,浴室的開門聲,讓他轉身看著我;也許清晨剛起來,他下體的男性特徵雖然半硬不軟的,但卻感覺是那麼那粗長。
我被這情景嚇的突然愣住了,霎那間,我羞的面紅耳赤的關上浴室的門,有些腿軟的回到客房,我呆呆地坐在床上,整個腦裡是一片空白,我的臉卻又不禁的紅起來……。
「乾媽,飯桌上有幫妳烤好的土司夾蛋,我上班去了,下午見!」陳三元在門外打了招呼的聲音讓我從呆滯中清醒,接著聽到關門的聲音,我看著櫥櫃上的電子鐘已經是早上快9點了。
我呆坐了幾分鐘後才打開客房,像做了虧心事般的我查看了個房間,確定家裡都沒有人了,放鬆的吐了一口氣,於是我拿著衣物進到浴室漱洗。拿起花灑讓溫熱的水淋灑全身時,我想起剛才陳三元拿著花灑沖洗身體的情景時,突然感覺心裡有些煩躁;我羞紅著臉匆匆的洗完後,走到廚房從飯桌上拿起土司細細品嘗著,像是要把他那害人的笑臉也吞進肚子裡。
整個早上我就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怎麼度過的,直到外面突然路過的汽車喇叭聲吵醒我,看著時間已近中午11點了,才匆匆進入廚房,手忙腳亂的擺弄幾盤簡單的飯菜。
不久,陳三元回到家,他好像沒事的般走入廚房,看到擺在桌上的飯菜,一臉滿足的說:「乾媽,好香的飯香菜味,謝謝妳幫我煮好吃的午餐。」
午飯後,陳三元因為下午沒事,所以直接載我到農舍看改建工程進度,因為房屋外觀只是將破損老舊的地方修補整理,並將屋頂加高改成日本瓦式的隔熱板瓦;最主要的還是內部改裝和裝潢,每間隔間的窗戶加大,地板鋪上磁磚,客廳兩邊改成日本和室,主臥房旁的衛浴設備加裝了特大型的按摩浴缸……,陳三元和裝潢師傅就改裝細節討論後就離開了。
回到陳三元的家裡時,才將近傍晚5點左右,陳三元提著剛才回程時順路買的食材,想跟我進廚房幫忙,被我婉拒後,他只好先進入他的臥房拿著換洗衣物準備洗澡。
當我將晚餐的飯菜擺好的時候,陳三元已經洗好早回到他的臥房了;我拿著換洗的衣服進浴室洗去奔波了一下午的疲乏。
晚飯後,我收拾好廚房回到客廳看電視時,陳三元從臥房走到我的身邊說:「乾媽,律師剛才通知我說,請妳明天早上9點半到他的事務所一趟。」
我心中忽然又充滿了悲哀與茫然,雖然早知道這是必然的結果,但是真正聽到這消息時,心中如天塌下來的那種失落般感覺還是讓我的心情跌到谷底;我默默地點頭後就回到客房裡。
回到房裡,我躺在床上,我又不停的流著淚水,雖然婚姻生活平淡無奇,但畢竟是相處30年的夫妻,明天的結局如何,已經可以預料到,可是一想到丈夫這幾年來的隱瞞欺騙,和前幾天無情的離開家裡情景,我心裡仍有不甘心的怨恨。
雖然夜晚睡得並不好,但是我仍然一大早就起床,也許為了和某個女人比拼的心態,我刻意地將自己打扮得更為嬌美。陳三元詫異地看著我後,一路上默默地送我到律師事務所後,他只在我耳旁輕輕地說:「乾媽,妳放心,我永遠會陪在妳身邊。」然後他就如律師事務所的員工一樣坐在其中的一張桌子上。不久丈夫也開著車來了,車內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女人抱著小孩,但是只有丈夫一個人下車。
劉律師依照律師的本分再次徵詢雙方的意願和是否另有意見時,丈夫面帶溫柔的表示:其實他本意並不是非離婚不可,只要我能為了他多著想,婚姻仍然能繼續維持,而且他以後願意在物質上多多補償我。
看丈夫至今仍然還用敷衍的態度時,我又氣得流出淚來,這時候坐在另一邊辦公桌的陳三元藉著拿文稿給律師時,特意經過我身邊暗地裡在我的手心上輕輕一握,讓我剛要發作的情緒又平息了;我向律師表明離婚的決心,丈夫看到我的態度後,露出似乎如鬆了一口氣的淡定神情。
兩個人在律師的見證下簽下了離婚協議書後,劉律師帶著我們到戶政事務所辦理離婚登記,領取換發的身分證;完成兩願協議離婚手續後,又回到律師事務所和律師完結一切程序。
前夫簽結完手續費用後,走出事務所大門時,卻又回頭對著我說:「李小姐,這段婚姻本來只要妳退一步,不再咄咄逼我,其實仍然能擁有寧靜的家庭生活,可惜…;還有,雖然妳今天的打扮看起來還算不錯,可是縱使你外表裝扮的再年輕,別忘了妳已經是一個年近50歲退休後的老女人了。」
聽到前夫離開前無情又譏諷的話,我氣的全身發抖,我請陳三元立即送我回家;回到陳三元的家裡後,我終於忍不住的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不知道經過多久,陳三元在門外輕輕敲著門說:「乾媽,我可以進去嗎?」我打開門後,又忍不住的抱著他,雙眼如潰堤般的痛哭著。
陳三元輕輕的撫抹著我哭的紅腫的雙眼,溫柔的說:「乾媽,婚姻只是人們想出來為了壓抑人類天生太夠貪婪的性慾本能的制度;而且,現在的社會上,離婚不表示什麼,有時生活在痛苦的婚姻中受苦,離婚反而是一種再造的新生……」
「可是他太欺負人了,他譏笑我是個50歲沒人要的老女人…」想到前夫那譏諷般的眼神,我有些歇斯底裡的趴在陳三元的懷裡哭喊著。
「乾媽,他那些話只是為了掩飾他對妳沒有情義的下臺階,而且妳也不是沒人要的老女人,乾媽,不管以後妳發生甚麼變化,我都喜歡妳。」陳三元突然緊緊的抱著我,又俯下頭在我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他大膽又親暱的舉動,讓我突然的愣住,原本悲痛的的情緒變的更混亂,我的臉霎那間變得羞紅;我想推開他卻又不知所措的,我吶吶而有些遲疑的說:「三元,你先出去,讓乾媽靜一靜,好嗎?」
陳三元點點頭後又在我的臉頰上吻了一下說:「乾媽,我會永遠等待妳的答覆。」
陳三元離開後,我茫然的躺在床上,剛剛經歷過婚變的哀傷情緒,又馬上聽到陳三元大膽的示愛告白,我越想越不知如何處裡,卻又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敲門聲,臥室外的陳三元如以往般的叫我起來吃晚飯,經過白天的事情後,我有些怕面對他,我打開門後,紅著臉羞澀的的看著他,沒想到他的態度卻和平常一樣的對我說:「乾媽,我看都晚上7點多了,怕妳忘記吃飯時間,所以才來敲門。」
我坐到飯桌後,陳三元笑盈盈的看著我說:「乾媽,我燉的雞湯,妳試試口味還可以嗎?」
我臉紅紅的低著頭吃飯,他卻像兄長般不斷地勸我多吃些,這一餐吃的讓我如小媳婦般的尷尬不堪。
雖然陳三元從不忌諱的對我表示著他愛戀我的心意,但也許他仍然很尊重我的感受,所以漸漸的我也放掉戒心,日子又如以前一樣,每天我在家裡幫他整理家務,或是和他去農舍看看農舍改建的情形,有時還會和他說幾句玩笑話,但是一想到兩個人的年齡差距是那麼大,總是讓我心裡浮起淡淡的惆悵。
不知不覺中,我似乎習慣有他相伴的日子,甚至我不知不覺中,在生活上對他的依賴心越來越重;有時夜晚自己躺在床上,回想著前夫的無情和遠嫁在異國生活的女兒都已經各有自己的生活環境,只有我卻獨自借居在這茫茫人海中孤獨的生活,尤其離婚時前夫那一句“你是個退休後的老女人”常常讓我暗自神傷的不能自己。我又想著每一天陳三元總會刻意帶給我一些小驚喜,甚至故意惹得我羞臉耳赤的,可是失婚的痛苦和兩人之間年齡差距的鴻溝,仍然讓我怯步的無法踏出下一步;有時自己對這種傳統的世俗觀念只能黯然不己。
隨著農舍改建完成的日子越來越近,我變得患得患失,有時候看著陳三元青春飛揚的年輕臉孔,常常走神;讓他又以為我又墬入哀傷的情緒,反而用更鼓舞的言語安慰我。
農舍改建裝潢終於還是完成了,陳三元也幫我將過戶手續辦理清楚了,他也像似有些不捨的告訴我,過幾天我就可以住在改建後的農舍,真正享受退休後的休閒生活。
在搬家的前一晚,晚飯後,陳三元幫我全部整理完成後,他似乎有些激動的含情看著我說:「乾媽,明天下班後,我會全部幫妳載到你的新居,這段時間謝謝妳陪伴我一起生活,讓我享受到家庭的感覺。」
夜深時,我躺在床上,想著明晚起,我又要獨自一個人生活了,對於陳三元對我的感情,我不知道如何了結;婚變的慘痛經驗讓我對感情有些畏懼,年齡的差距更是讓我不敢再踏出下一步,整夜我又反覆難眠的直到天將明亮才入睡。
搬家這一天,陳三元提早回來,再次的幫我清點要搬的物品後,天已經有點黑了,他載著我離開市區開往郊區,一路上,兩個人默默無語,車內的氣氛顯得有些沈悶,陳三元又強作歡顏的說了一些小笑話給我聽,讓我對他更加的感激。
當陳三元幫我卸下車上的行旅,一箱箱的搬到屋裡,並分別放在各房間後,我看到天色已經很晚了,對他笑著說:「三元,天這麼晚了,你現在開車回去也危險,不如今晚就在乾媽這裡住一晚,也體會一下鄉下寧靜的夜晚吧!」
陳三元聽了很高興的答應,他又開始俏皮的說:「好呀,我很榮幸能在乾媽的“新房”陪乾媽度過兩個獨身男女的最後的一晚。」
陳三元洗完澡後,一直想再跟我聊天,但因為太晚了,我只有婉轉的拒絕,他有些失望的跟我說聲晚安,就到客廳另一邊的客房休息;隨後,我也拿著換洗的睡衣到臥房邊的浴室,讓溫熱的水洗去全身的疲憊。
洗完澡後,在柔和的粉紅夜燈中,我躺在和室床上,心裡想著:這終於是我正式在鄉下居住的第一個夜晚。雖然身心仍然有著淡淡的寞落和疲憊,但聽著屋外四周在寂靜的黑暗中,不知名的蟲鳴聲交互響著,心中卻毫無睡意。
然後,漸漸的我又想起睡在客廳另一側的陳三元,我回想著這些日子裡住在他家的點點滴滴;也許明天以後,只剩下我一個人孤獨無依的居住在這農舍中,等待著無情歲月的摧殘,直到我身體慢慢衰老而走向死亡……
整個夜裡,就在伴著逐漸停歇的蟲鳴聲和輾轉難眠的嘆息聲,直到黑夜中遠處傳來的雞啼聲,才慢慢的進入半醒半睡中。
當我再度醒來時,看著牆上的時間,已經午後快2點了,我下床後走到客廳,陳三元早已離開了,只見客廳的桌上壓著一張紙條寫著:乾媽,看到妳好像沒睡好,所以我幫妳烤了兩片吐司包著煎蛋,放在飯廳桌上,當妳的早餐,如果妳中午以後才起床,吐司也不要吃了,自己先弄點吃的,傍晚回來我再弄晚餐,慶祝你正式搬入“新房”,讓妳今晚能有個“終身難忘”的回憶。(陳三元又在留言後面畫個吐著舌頭的笑臉)
看到陳三元體貼的留言,我走進飯廳,看到飯桌上的保鮮盒內的夾蛋吐司,心裡湧起甜酥酥的的感覺,但也有著濃濃的惆悵。
我吃完土司後,看看時間都已午後3點多了,初夏的陽光炙熱的照在大地,我懶懶的換上了一套準備農作的緊身牛仔衣褲和鴨舌帽,拿起屋後的小鋤頭和鐮刀走出屋外庭院外與賴大川相連的小路上。
這條小路從我購買後至今都沒有整理,兩旁的雜草已長得超過膝蓋了,我拿著鋤頭和鐮刀,彎下腰,吃力的清理整修雜草,炎熱的陽光穿過樹葉的間隙,狠狠的刺進我穿著緊身牛仔衣的背部。
工作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