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阿槑最近特別喪,近段時間以來,他遇到的種種事很不開心,負能量爆棚的事接踵而來,先是在黃文裏被人爆出抄襲,這本來是一件醜聞了,在他事業剛起步遭受打擊;接著在感情方面,一直跟他交往了七年的女朋友突然在上個禮拜早上約他出來談話。
阿槑是個敏感的人,準確說,他是一個敏感度很高的人,在電話裏,梅枚的語氣雖然還像以往般那樣溫柔,可是阿槑總感覺梅枚有點不對勁,他說不出是哪里不對勁,或許男人的第六感告訴他,梅枚的那通電話準沒好事。
還是像往常一樣,阿槑挪著碎步,打著哈欠來到附近的一間茶餐廳,這是一家年代久遠的餐館,裏面的點心、飯菜馳名全國。他剛進來就看到老陳在收拾餐桌,知道老陳這人很煩,八卦多事,他本來打算躲避他,結果老陳大老遠就看見阿槑垂頭喪氣的樣子,立馬跟他打了聲招呼,“喲,我說阿槑,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麼。”臉上洋溢著笑容,可在阿槑看來,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很不自在。
阿槑聞言,壓抑著臉上的尷尬,面向老陳笑了笑,最終還是開口道,“瞧你說的,就準你早起的鳥兒有飯吃,還不許我後起兔子來蹭飯。”說完就打算望餐館西邊走去。
老陳聽了臉色僵住,繼而看向西邊,向來察言觀色的他詭異的會心一笑,故意走近阿槑身旁,還用手捅了幾下阿槑的胳肢窩,湊近耳邊道:“怎麼了,你們倆不會又鬧彆扭的吧?”
“老陳呀,你要我說你什麼好呢,你這不是——”眼色朝向東邊的門口,那個鸚鵡式的女人叉腰,在訓斥一個女服務員,話還沒說完就忍不住噗嗤大笑,好不容易才直起身子,打算去梅枚那邊,結果被他一下拉住,忙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被的勾起求知欲望就跟女孩懷孕時想要打胎一樣的難受。
阿槑原本不想理會老陳,畢竟這些天來,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單是被人爆出抄襲,自己的名聲早已掃地。這些年來,版權的意識開始重視起來,前有郭小四靠抄襲掙錢,後有韓二代筆成名。眼看著這些人盜用別人的勞動成果沾沾自喜,甚至有些膨脹過頭。
可是,嚴格說起來,韓二應該不應歸類為“抄襲”,他不配戴這頂帽子,頂多是代筆罷了。一想起這些,阿槑有些自怨自艾,自他發表的處女作《賊喊捉賊》以來,書中列舉了不少關於抄襲的例子,萬萬想不到自己也走了這一步。
所幸的是,他並不是一個靠寫作為生的人,他不過是為了升級,可是,這依然掩蓋不了曾經抄襲的罪名,這一連串的蝴蝶效應,導致他現在導演的影視作品下滑,在現在的觀眾眼裏,他就是一個人品有問題的人,而且還是個賊喊捉賊的偽道德分子。
他沒有興趣再跟老陳閒聊下去,可又執拗不過老陳的糾纏,狡黠的眼神轉了幾圈,然後意味深長地拋下一句,“老陳呀,你的鸚鵡沒喂飽吧?”說完就徑直往梅枚的方向走去。
在阿槑的身後依稀傳來老陳亢奮迷茫的嗓音,阿槑,我的鸚鵡還沒吃飯你怎麼知道的。操,你別走呀。
可是這些話阿槑不打算再回應,他的腳下像是生了一陣風似的來到西邊靠牆角的餐桌前坐下。
梅枚那天打扮得很好看,直到時隔一個禮拜後,阿槑依然記得很清楚,22歲的梅枚一頭披肩的烏黑秀發淩亂撒下,胸前的乳房雖然算不上豪乳,但她今天身穿的白色襯衫依然擋不住裏面的風情,尤其是她的D罩杯的文胸也未能將它們緊緊裹住,隱隱約約快要迸裂而出。
也許這是一件唯一能讓阿槑心情好點的事情,梅枚的胸脯十分堅挺,他親手體驗過,豐滿,柔滑,而且帶著乳香,這對於一個保留了二十四歲的處男來說,是無法抵抗的。
也許很多人會說,男人的第一次都給了五指姑娘,在這一點上,純將邏輯的話,是成立的,因為,幾乎每個男生自讀,打飛機都是很困難的,這種困難的程度不亞於女人被破處。他不知道其他男人的第一次如何,反正他的第一次累死累活地將它們弄出來不特止,甚至在操作的途中手速過快,不小心碰到龜頭,或者從一開始翻開包皮搓弄就已經痛得要命。
雖則如此,男生們對於此類操作,簡直是樂此不疲,恨不能天天弄上那麼幾回助人睡眠。阿槑有時也曾想,為什麼男生對於自慰猶如毒品一樣會上癮,有了這一次,自不由然會有下一次,也許這就是人性,很多人求人幫忙,口口聲聲說只一次,人是有依賴心理的,特別是借錢,當然,做愛亦如是,總之,世間很多事情都躲不過,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如此反復,N+次。
在阿槑的那個年頭,男女之間的談戀愛是幾時才可以拖手,而不是現在——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可以拍下做愛鏡頭,甚至有人口出狂言,在某某人吹噓把某女神推倒睡了,旁人會來這麼一句:你有什麼證明?
是呀,我有什麼證明把她睡了,唯有將性愛錄影拍下,上傳網上或者朋友間分享,吹噓,“我沒騙你吧,真的把她給操了,操得她淫蕩亂喊,呼吸困難,拼命向我求饒。”
阿槑不是沒想過,為什麼她們願意給自己的性伴侶拍下錄影,甚至上傳到網上,不乏那些是為了錢的,當然也有一些是蒙住自己的臉,自個兒上傳網上,供狼友們欣賞。
這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態?中國人壓抑了幾千年的性愛,結果改革開放幾十年,完全將中國人中國人的性欲望徹底解放了,甚至比外國人還開放?這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態?這些問題的直接影響著阿槑寫那本《賊喊捉賊》。為了能拿到一手資料,阿槑曾經也有樣學樣,將自己的小弟弟放在網上,這一放上了,效果很明顯,不過是出於偷窺心態,還有一些怪癖,譬如說,大家都知道,男人那話兒大同小異,實在沒什麼看頭,也許男人看男人無非是比尺寸大小,色澤方面的深淺。
阿槑第一次看到醜陋的小弟自然會覺得大老遠,隔著螢幕都能聞到一股腥味惡臭味,不由得捂住鼻子,也要忍著噁心看下去,這是因為為什麼?阿槑眉頭皺了皺,繼而得搖搖頭,似乎發現這裏不適合想那方面太多,尤其是早餐還沒吃呢。時間真的神奇,記憶又何嘗不是?
現在!
梅枚很生氣,從見到阿槑到現在,阿槑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一進門就跟那個老陳扯淡個沒完沒了,好不容易扯淡完,結果來到這裏一屁股坐下又盯著人家的胸脯看。
沒錯,本姑娘的胸脯雖不是什麼大波霸,但以南方人來說,也是不小的,起碼豐滿的乳房十分堅挺,恰好是男人們眼中最誘人的形狀。
梅枚對於自己的體型身材還是蠻有自信的。事實上也證明了,還記得她被阿槑脫光衣服的那一刹那,她羞澀的臉蛋染上一層紅暈,雙手情不自禁地將胸前的潔白光滑的乳房環抱裹住,修長勻稱的雙腿由於褲子被拔掉,那一戳香草暴露於空氣中,在密室的空間裏,那股帶著騷味還是充斥著兩個人的鼻腔中,這讓已經害羞的梅枚頭垂得更低了,幾乎埋葬在肥碩的乳房中央。
此情此景,對於第一次目睹真人寫真照的阿槑來說,自然是嚇得不輕,他的呼吸變得困難,雙手顫抖著想要扒開梅枚的雙手,牙齒在上下打架,說話沒有一句是順口,幾乎完全是口吃地詢問梅枚的想法。
可是梅枚不吭一聲的沈默回應,或許就因為她的沈默不語在阿槑眼裏就是默許,事實上梅枚也並不反對,大家在那一瞬間已經麻木了,她們身體上的神經元全憑官能支配著將要發生的一切。
不緊不慢地扒開梅枚的雙手,映入阿槑胸前的是一對不小的充滿彈性的乳房,也許唯一美中不足的,應該是胸脯上點綴的那兩顆草莓紫黑色。
阿槑看到女人的乳房是這樣的光芒耀眼,伸手一握又是那樣的棒極了,他下意識地想去揉捏她們,想粗暴地對待她們,更想要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甚至像劃船艇那樣,讓她們蕩漾起來,這種想法從腦子蹦出來,可把阿槑嚇了一跳,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已經閉上眼睛許久的梅枚感到時間像是停止了一般,她有些好奇,男人在這時候怎麼還不動手呀。在她印象中的男人,全部是狗公,見到女人就見色起意的狗公,他們的潛意識裏雌性是用來交配,滿足心底的欲望,歸根到底還是洩憤。
在梅枚很小的時候,她的媽媽曾經給她灌輸這樣那樣的觀點,男人是狗,是不靠譜的,男人還是天底下沒有進化完成的低級動物。之所以給自己的女兒輸送這些,源於梅枚的媽媽那時剛結婚不久,她的丈夫不小心搞出人命,嚇得趕緊跑了。
她一個女人含辛茹苦地將梅枚撫養長大,供書教學。為了能把梅枚健康地養大成人,她的媽媽曾經做過妓女,當過保姆,曾經一個人做過三四份工作,才勉強能養活她們母女倆。
後來,梅枚的媽媽在一次陪人睡覺時,被自家的女兒回來撞見了,親眼目睹了男人的陰莖捅入她媽媽陰道的場景,頓時屋裏沒有了響聲,三個人都尷尬不已,那時的梅枚已經十四歲了,她完全沒有那個心理準備。後來還是那個男人喉嚨咕咚了幾聲,緊接著就急忙拿起地上散亂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臨出門前,還不忘說來來去去那幾句話,“晦氣,晦氣。真他媽晦氣。”
梅枚當時不能確定自己的目光有沒有瞧向那男人的胯部,反正在她眼球裏,有一坨黑黝黝,硬邦邦的東西插在她媽媽的陰道裏,那是她的家鄉,這些她暫且不說,男人的如意金箍棒下麵還綁著兩個駝鈴晃來晃去,在他套內褲的時候,那個東西飽滿圓潤還有他男根周圍的雜草叢生的神秘地帶,一直以來,在梅枚的認知裏,以為只有她自己,或者說,女人才有的毛毛,想不到異性也有,而且還是那麼黑黝黝,醜陋的一坨,遍佈下身,時間彷佛在停滯。
這也是梅枚長這麼大以來,除了知道母親是個妓女以外,她的生命裏,念書以來組建的三觀重新轟然倒塌,甚至所有的時間都為她而停頓,不知過了多久,她媽媽走過來,拍著她肩膀,繼而跪下抱著她雙腿哭泣,梅枚才驚醒,原來剛才發生的這一切不是夢。
眼前,坐在那裏思索良久的梅枚終於還是開口挑明瞭,“阿槑,我覺得我們要好好地談談了”,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與絕決,這是阿槑萬萬不願看到的。
即便如此,阿槑還是不願接受,更不想聽到那些現在對於他來說,無異於是撒鹽在胸口的話。他趕緊叉開話題,也許並不算高明,舔著笑臉買口乖,“梅枚,我跟你說,我剛進門的時候,老陳跟我講怎麼今天起得那麼早,你知道我怎麼說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