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樂園
(一)
淩晨的警分局裡頭還鬧哄哄,突擊臨檢逮了一票開搖頭轟趴的人士,警察們分別在製作筆錄與採集檢體送驗。
身上有帶證明文件且成年者都在製作完筆錄與採集妥檢體之後就放行,等候檢體化驗報告是否違規才另作處分。
未成年與沒攜帶身份證者可就必須通知家長或親友送證件來領回。
這時候也是政治人物的助理最忙碌的時刻,人總是喜歡動用關係去對警方施壓或關說,尤其是違反規定者及其家屬。
現在的記者素質真的越來越低落,攝影記者搶拍哪管對方成年與否?
只要有爭議或者粗暴的語言畫面,如果場面平靜,還會用言語刺激當事人,讓當事人不堪開罵然後攝入影帶中,回去之後再胡亂剪接拍個聳動的標題讓主播有東西可以說。
看著這些新一輩的這樣胡搞,記者的身份與地位一落千丈,經常被人民當落水狗打罵。
同期的朋友有些常上談話性節目,突然搞紅一傢夥後,後續一票前仆後繼的正職不幹,到處上節目接通告在節目上扯鬼話。
沒人才又沒口才的我,只好繼續搖筆桿過活。
閒暇之餘掰些社會案件居然還可以出幾本小說賺些稿費,時代一直在變,社會刑案已經不吸引人,新聞台播報的比我小說所描述的還要更聳動,只好配合著潮流尋找賣點來寫。
掰故事的就怕沒靈感,腦枯腸竭一個字也掰不出來。
反正我們這種人生活作息都不是正常,聯絡上某熟識警官還在當值,騎著摩托車「噗、噗」的往那分局去。
「明天下午在過來領啦!」國棟說。
「麥啦!兜啥剛勒啦!」議長的助理在替家屬跟國棟求情。
「幹!搖成那樣我要怎樣放人?」國棟說:「一堆攝影機還等在那裡!」
警官國棟還在應付關說的家屬與議長助理,我自顧將泡茶桌整理妥,開始燒開水泡茶。
警局裡不擔心沒茶泡,且茶葉還是一等一的上貨。三教九流跟固定的特營場所是這些茶葉的供應者。
「你給他藥仔退了再來領啦!」議長助理轉而替國棟解圍道:「麥夥伊歹做人!」這時的家屬只好不捨得先行離開警局,國棟與議長助理一起坐下來喝茶。
「現在的少年人腦袋不知道在想蝦米?」國棟有點憤慨的說道。
「要怪那家長寵壞的!」議長助理講了這句人話。
我們三人就這樣開始閒聊鬼扯,經常跑社會新聞,議長助理也是認識許久的老朋友,這種人最會跟記者打交道,選舉期間都是我們在幫忙舉大旗。
在跟他們閒聊鬼扯中,也是找新聞最佳的來源,新聞也不就是聽聞、查證在編寫。
以前寫的只要警方筆錄瞄一下,聽聽警方描述過程,回去將聽到整個經過與筆錄上的整合一下就是一篇報導,現在這樣做幾乎都是被退稿的命運,現在的總編要迎合讀者的口味,要求都是腥、羶、色必須俱全,稿子退回修改三、四次算很正常。
兼職的主編要我作一本描述一夜情方面的書,可我這老窮酸哪有銀子去夜店晃,去哪裡找資料?只好來分局到處晃找看看是否這方面的情報可以收集。
就在我憋了一泡尿,起身去如廁時,見到了一個熟面孔,「妳怎麼也在裡頭啊?」我說。
「真倒楣!剛進去不到十分鐘就被臨檢!」筠這樣說道:「混亂中我放證件的夾子也掉了!我要找誰送證件啊?這警察死命要我家人送證件!」
「等一下,我上個廁所先!」被尿意逼急的我先這樣說道。
這個『筠』是以前社裡的一個小妹,後來離職之後斷斷續續的碰過幾次面,算是熟識但不是深交的人士。
我先解了她燃眉之急,反正社裡應該還留有她的身份資料,暫時請國棟疏通一下承辦警員放個水。
『筠』也留下她的聯絡方式與地址給我,我也沒有任何非份之想就直接將紙條折妥塞進皮夾裡,回去繼續泡茶。
後來是載運人員的警車打掃整理時,發現了『筠』擺證件的小夾子,也在警方聯絡她前往領取時,我們又再次碰面了。
「又見到妳了!」我說:「來這裡做什麼?」
「來領證件啦!」『筠』說道:「上回謝謝你了!」
「沒什麼!」我隨便的回道:「只是順水人情而已,別放在心上!」
「你吃飯沒?」『筠』問道。
「還不會肚子餓!」我回道:「剛睡飽而已!」
我在『筠』的邀約下,接受了她的宴請,在一家咖啡店裡頭點了快餐吃飯兼聊天。
『筠』離開社裡之後就轉行保險業,以前在社裡是有時候會鬼扯閒聊些八卦,這段時間又不是同事許久,也不敢貿然的鬼扯太多,只大致地聊了些工作情況,還有我寫書的事情。
這個『筠』居然承經買過我的書看過,這些過往我不敢再提,現在的案子根本沒有底?閒聊中,我跟『筠』提到了我目前遇上的瓶頸。
「我可以介紹幾個人讓你認識,但是你能不能撬開她們的嘴巴?」『筠』笑著說道:「要看你的造化嘍!」
收集三年來相關調查記錄,女性對於一夜情的接受度有52%是不接受,肯接受的只有18%,其餘的不發表意見。
這18%的人口在哪裡?我根本毫無頭緒,上網去找全是一票精蟲衝腦的宅男到處貼上E-mail尋覓要給他們幹的女性。
用女性暱稱的網路使用者,性別真假無法辨識,網路上女性幾乎都是沈默的族群。
『筠』的這個忙幫不幫得上?還是一個未知數。
這時候的我還真後悔接下這個邀稿的的工作,酒家或賣淫的相關報導自己是駕輕就熟,偏偏來搞這一個主題?
花錢找個賣身的來聊,結果獲得的都是嫖客的惡形惡狀。
去酒店找小姐探消息,不是猛邀約帶出場,就是談牛郎店的總總鳥事,不然就是在詛咒她們養的小狼狗偷腥被活逮的故事。
聽說網路現在相當發達,這年紀的我硬著頭皮去補習班學了網際網路應用三個月。
「一夜情」上網搜尋,出來的全部都是色情網站,掛羊頭賣狗肉的一堆。
尤其是打著一夜情的網路援交,害我浪費的不少銀子在這無謂的方向。
誘人的肉體橫躺在床舖上,顯露玲瓏浮凸的曲線,立刻令人熱血賁張。
胸前豐滿的乳房像兩個雪球,潔白無瑕,一顛一聳地隨著呼吸上下顫動,兩粒乳頭硬硬的堅挺著。
那黑色的小三角褲,根本包不住幼嫩烏黑而潤澤的毛髮。
她扯下圍在我腰際的浴巾,低下頭去伸出丁香小舌,像貓兒舐拭腳掌般在上面輕輕地舔,一下一下津津有味,把我那話兒舔得硬如鐵棒。
陽具在她溫暖的小嘴緊緊地含著,吞吐之間另到她的臉頰一凹一鼓起伏不停,期間她有時把陰莖抽出口外,運用舌尖在龜頭的棱緣邊舔撩,或者用舌頭順著凸起的粗筋從龜頭往根部輕掃而下,牙齒在陰囊上輕咬、含吸。
陰莖越舔越勃越硬,現實得像條鐵棍。
淫慾在忍無可忍下爆發,我跪到她兩腿中,先將她大腿分別擱上自己跪座的大腿面上,龜頭立刻觸到陰道口磨蹭沾染她所分泌出來的淫液,接著腰臀往前使勁一挺,聽到她「啊」一聲,肉棒已經浸沒在熱得燙手的陰道中,全根埋在溫暖潮濕的陰道裡的肉棍,舒服無比。
肉棍兒沈浸在溫暖潮濕懷抱中的感覺真是舒暢,我還在享受那感覺時,她已經耐不住用雙手扶助我的水桶腰,試圖驅動腰臀展開往復、進出運動。
隨著潤滑淫液的增長,陰莖開始隨著腰身的運動,在她陰道中進出。
隨即只見她將口一張,眼睛瞇成窄縫,滿足地發出「喔……」一聲嘆息。
肉體給逐漸增強的力量碰撞弄得前後搖擺,一對乳房也隨著蕩漾不停,她雙手開始在床上亂抓,腳趾尖挺得筆直,口中呻吟聲此起彼落,耳裡只聽到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大聲叫嚷:「哎呀!我的……啊……啊……不要……不要停……啊……啊……好爽……哎呀!再用力一點……啊……啊……」
這傳教士體位持續過久有些乏味,我便拉擡她雙腿架上肩膀,讓陰莖可以插得更加深入她體內、抽插徑程得更拉長。
她也心有靈犀兩手放在膝蓋彎曲處,用力把大腿拉向胸前,我每一下重重衝刺,都把她的腿壓得更低,她屁股隨著我重擊的高低起伏而上下迎送,合作得天衣無縫。
在我重力的撞擊之下,她早已喊得聲嘶力竭,喉嚨裡只能勉強擠出「啊……啊……啊……」的單音而已了。
硬如鋼條、熱如火棒的陰莖在陰道裡飛快地進出穿梭,一直連續不斷地抽送到直至龜頭漲硬發麻、腹下丹田熱乎乎地拚命收壓,才忍無可忍地把滾燙的精液一股一股地向她陰道深處射去,身軀便像觸電般強烈地顫動,男人那五秒的顫震快感。
暴風雨過後一片寧靜,兩個男女雙擁摟抱、難捨難離。
我在享受陰道溫暖、濕熱的快感,而她的陰道也在享受我陰莖狂抽後噴射的顫震。
「看不出來你這年紀還有這般體力。」她在餘醞消退後對著我說。
「嗯……」我還在喘息著,無法回應她。
上了年紀的男人射精之後的恢復期有點兒長,她先是用手撫摸陰莖,進而手口並用也無法立刻使它恢復生機。
就在她搞了約半個鐘頭的時間,放棄了。
「年紀還是有差!」她邊用我沖完澡圍著的浴巾擦拭下身說道。
她這樣說我真的無言以對,只好看著她擦拭完下身穿起衣物,跟我作個飛吻就離去。
『筠』幫我約了一個女性要作「專訪」,我是認為「專訪」,但是從見面到她離去去說沒三句話。
『筠』要我訂妥旅館,然後在裡頭等候,她會直接到房間找我,剩下的只有靠我自己嘴巴的功力。
從她一進房門,用眼神從頭到腳把我打量一番後,就把我推進浴室要我先去沖涼。我在浴室沖涼她就坐在馬桶上評量著我。
長這麼大頭一回被一個陌生女子這樣叮著看,而且還是赤身裸體的狀況下。
等我沖妥擦乾身體前,她已經消失在馬桶上。害我以為她已經跑了心裡發起了受創傷的感覺。等到看到一個僅穿著丁字褲的裸女橫躺在床舖上,男人的感覺又回來了。
在她揮著玉手示意我靠上前,到她穿好衣服離開,大概一個鐘頭吧!因為我還躺在床舖上,旅館櫃台時間已到的通知在一個小時之後才響起。
付了兩個小時的休息費用,講不到三句話,扶地挺身倒是做了不少,積蓄已經的精液倒也射了不少。
問題是我的專訪卻沒全沒有進展,我連稱呼的名字都沒問到!
有道是好事不出門,糗事傳千�。
隔天下午『筠』就已經打電話來跟我講:「老大哥!您手腕真的好好!」電話中聽到應該是有一票女性在大笑的背景中,『筠』移動說話的位置讓背景中的笑聲減弱。
「老大哥!我安排您作專訪,您怎麼只辦事沒訪問呢?」『筠』帶著笑意說道。
「我……我……哪知她一進房就推著我去浴室?」我支支吾吾的回應道。
「唉……」她一聲長嘆:「要怪您涉世未深!」
哇哩勒!涉世未深?
長這麼老居然被年輕人說:涉世未深?掛完電話之後真得差一點捏爆睾丸自殺,雖然說不是沒有過性經驗,但是頭一回跟不認識的陌生女子做愛,對方又不是賣淫人士,還真的是頭一回遇上這檔子事。
依照我的職業性懷疑感,這個小女子『筠』的身上肯定有很多內幕可以挖掘出來。雖然以前有同事之誼,不過也好多年前的事,心裡納悶著:「該不會是上回警分局裡幫她解圍,所做出的報恩行為吧?」凡事也不用太過於在意,幫助人肯定會獲得回報,只是這回報來得遲或早?
現在這一輩出道的傢夥們,新聞根本沒有據實求證或忠實的報導,反而著重於段落中可以炒作的語病,尤其是特定人士的記者會或公開場合訪問。
只要話語中可以供操作字眼全剪出來當頭條在報導。其實該句話語完全無關連,當事者為了增加曝光率也不解釋,任由記者們去炒作。
不然就是在上級的壓力下,從事偽造新聞的事件。
越是聳動越會獲得上司討喜,哪管社會觀感?現在惡果開始收成,以前剛踏入這行時,只要亮一下記者證都會獲得相當的禮遇,現在一報出是記者馬上被人持掃把趕。
前幾年,在曾發生因記者報導對某候選人不利新聞,遭黑道份子威脅而連夜逃離事件;而在中部更發生過二名記者,也因新聞報導記者遭黑道份子持球棒毆打等案例,這都是那些不知道拿捏的白爛記者面臨威脅的冰山一角。
許多媒體記者還故意與民眾衝突,想要故意凸顯對方惡霸狀態,衡量諸多因素,也許該是轉行的時機。幹記者轉行許多是去當政治人物助理,不然就繼續搖筆桿過活。
轉當助理也不是沒有機遇,前些時候某立委邀請,但是鑑於裡頭助理們為了利益勾心鬥角相當嚴重,沒有接受這傢夥的邀約或許是我最佳的決定。
這個時候的新聞,發現事實的真相比遭愚弄會讓這個社會更讓難堪。
逼稿的日子越來越近,要如何下筆尚未有個定案,只好硬著頭皮翻出『筠』上回留下的聯絡方式,打了通電話給她。
「喂!筠嗎?」接通知後我說道。
「老大哥!好久不見!」『筠』回道:「怎樣?找我有事嗎?」
「是這樣子的,上回同你說我要出一本書的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材料可以動筆,想要請妳出來喝杯茶,請教妳一下。」
「好啊!」『筠』一口回道:「那等我下班六點半,我們羹毒園碰面吧!」
「是哪一家呢?是上回槍戰打死一票人的那間店嗎?」
就這樣子,心中的一塊大石頭開始鬆動,只有完稿才是放下來的時候。
原本在小筆記本上寫下了不少問題要請教的,哪知我們一碰面時,這些問題完全用不上。
『筠』帶了一個伴一同前來與我碰面,「你好!叫我蓁就可以了。」『筠』帶來的這個同伴這樣自我介紹:「這是我在夜店與網路上的暱稱!」
或許『筠』在來赴約的路上已經大致跟『蓁』說明過我的用意,她也沒有扭捏的反應,反而是落落大方的一屁股坐下,猛抓著我問一堆社會新聞的狀況,她認為這些新聞都是我所報導的。
三個人各點了一份套餐,我就邊吃邊扯些好玩及恐怖的社會新聞來講,其實這些都是我以前出版的書裡頭的故事,連已經看過我的書的『筠』都聽得豎起耳朵、睜大眼的在聽我扯這些故事。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結果都是我在唱獨腳戲,感覺情況不太妙。
我開始試著移轉話題,原本我們在走道的座位,在『筠』的建議之下,我們請服務生幫我們轉移到獨立包廂中。轉換成密閉空間之後『筠』開始慫恿『蓁』開始講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