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叔和他的女人】(01-58)作者:天堂男根
作者:天堂男根
字數:97259
口述:左京 整理:天堂男根
第一章
郝叔,姓郝名江化,湖南衡山人,小學肄業。他原在衡山縣某家大型國有化
肥工廠做普通生産工,因此機緣,我和他見過一面。
那時候我八歲,我的父親擔任該國企的辦公室主任,在廠里篩選特困職工家
庭時,父親拉了郝叔一把。郝叔對父親感激涕零,被選上特困職工家庭當天晚上,
就帶著老婆和兒子登門道謝。郝叔夫妻倆話不多,顯得有點木,還在門口,見到
我的母親,就帶著兒子納頭拜在地上。我的母親叫李萱詩,比父親小十二歲,是
他的大學師妹,在縣政府上班。母親生相端正,身材高挑,不僅容貌娟秀,傾倒
衆生,而且蘭心慧質,熱情善良,待人接物如春風化雨般沁人心脾。
此情此景,讓母親頗覺訝異,趕緊一一扶起他們。恰好父親從書房出來,郝
叔又拉著妻子和兒子給他下跪,父親連說不要跪不要跪,同母親把他們扶了起來。
父親請郝叔一家到客廳坐下,母親沏了一壺茶,準備兩筐水果,三盤點心招待客
人。我陪在母親身邊,從他們只言片語的談話中,方知事情原由。至此以后,我
沒再見過郝叔。
十歲那年,父親工作調動,我們全家遷到長沙,母親則轉到一所重點高中任
教。我十六歲考取北京大學,在那里結識了白穎,她是地地道道的北京女孩,說
話字正腔圓,清脆悅耳。白穎出生書香世家,天生麗質,冰雪聰明,更懷一副質
朴善良的熱心腸,與母親非常相似。第一眼見到白穎,我就爲她傾倒,她對我也
非常滿意,相識不到三個月,我們就確立了戀愛關系。大四上半學期,家里發生
了一個重大變故,父親回國所搭乘的民航飛機失事,不幸歸天。母親強忍悲痛給
父親辦完后事,在一座陵園里買塊上好的墓地,立了個父親的衣冠塚. 那段日子,
我時常夜里醒來看見母親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拿著父親生前的照片掉眼淚。
本科畢業后,我進入一家大型美資企業做助理工程師,白穎則被北京人民醫
院聘爲初級醫師。同年十月,在兩家親戚朋友的祝賀聲中,我和白穎攜手步入婚
姻殿堂,結束了將近四年的戀愛長跑。我們在北京西郊的高檔社區買了一套四室
三廳的房子,學校放寒假后,母親就從長沙過來和我倆同住。我們一家三口其樂
融融,每天說不完的歡笑,母親慢慢從失去父親的陰影里走出來。
過完農曆新年,我送母親返長沙,在老家呆了兩晚。回北京那天,在長沙南
站廣場,撞見了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臉龐,有點像郝叔。他一身青布衣服,滿臉皺
紋,右手提個黑色的大號行李包,左手牽著一個四五歲的男孩,風塵仆仆樣子。
再看那男孩,衣紗不整,面黃肌瘦,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四處張望。我不能確
定中年男子就是郝叔,從年齡上推算他起碼五十了,怎麽會帶著這麽個小男孩,
莫非是他的孫子。因趕車緣故,沒來得及去問,我就登上了開往北京的高鐵。一
個禮拜后,母親夜里打電話來,我順便提起長沙南站遭遇的人,說起了郝叔。母
親在電話那頭沈吟一陣,才想起郝江化這個人,說十年沒見,見面恐怕認不出了。
我和母親聊了幾句郝叔,便擱到一邊,繼續說些其他事。
一日,我和白穎在公園散步,接到母親的電話,告訴我說上次在南站所撞見
的人正是郝江化,他帶兒子到長沙求醫,剛才在《潇湘晨報》看到了他的求助資
訊,就照著熱線打了過去,原來他兒子得了白血病。我聽那個瘦小的男孩是郝叔
的兒子,不禁有點納悶,問其緣故。母親說還不清楚,她下午打算去醫院走一趟,
看望他們父子,送點錢給孩子治病。晚上八點多,母親那邊打來電話,說郝叔太
可憐,大兒子五年前去世,所以兩口子估摸著再要了個孩子。他妻子身體本來很
虛,生孩子落下病根,臥床四年多,去年下半年也撒手人寰。爲給孩子治病,郝
叔早已家徒四壁,一貧如洗,老家兩間磚瓦房也賣了。我聽了后,不禁對郝叔一
家的身世深表同情。
就寢時,妻子問我和媽媽電話里說些什麽,我于是把郝叔的情況一五一十跟
她講了。妻子眼圈一紅,直說他們爺倆太可憐。安慰她幾句,我說咱也捐點錢吧,
妻子欣然同意。于是,我給母親回電話,說白穎和我打算明天去長沙,到醫院看
望郝叔父子,母親連聲稱好。第二天恰巧禮拜六,我和妻子帶上兩萬元現金,用
牛皮紙包扎好,大清早便出發。下午到長沙,我倆顧不上吃飯,直接在南站乘坐
母親來接我們的車奔赴醫院。
我們全家的盛情探望,把郝叔感動得老淚縱橫,不停下跪以表心意。郝叔小
兒子叫郝小天,非常乖巧,小嘴巴很甜,把母親叫成干媽媽,把我和白穎叫成大
哥哥大姐姐。看得出來,母親非常疼愛這個可憐的孩子,把郝小天摟在懷里直掉
眼淚。我們仨在醫院呆到夜里十點多,方和郝叔父子依依惜別,自然又是一次流
淚感人場面。
第二章
翌日下午,我和白穎返回北京。此后,工作之余,我會打電話給母親,問起
郝小天的病情,有時候換作妻子打過去問。聽母親那邊講小孩做了化療,有所起
色,我們就喜出望外,要是聽到母親在電話里頭歎息,就跟著心情不好。連續四
五個月,基本如此,郝小天的病情時好時壞。眼瞅暑假就要來臨,某天白穎下班
回到家中,講起她們醫院聘來三名外國醫師,專攻癌症,且引進了最先進的化療
器械和藥物,何不讓郝叔把兒子帶到北京來治,興許希望更大些。我馬上把這個
好消息告訴母親,她連聲稱好,說你和白穎在那邊安排一下,過幾天她就帶郝叔
父子進京。妻子把情況跟他們醫院領導講后,得到了院方的同意,表示安排最好
的專家團隊會診。我們夫妻又整理出一間客臥,置辦了一套全新的床上用品,準
備給郝叔父子住。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給母親去了個電話,母親說他們后天
就到。
到了后天,我開車去高鐵站接上母親一行三人,當晚就在家里爲郝叔父子接
風洗塵。次日早上,母親和妻子帶郝叔父子到北京人民醫院會診。醫院專家團隊
出具了一個安全完備的治療方案,但手續后,小孩還需住院觀察治療三個月。考
慮患者情況,可以免去一半費用,仍需繳納二十萬藥費。我們夫妻和母親一合計,
決定總共出十萬元,剩下十萬元,在各自單位募捐。后來《人民日報》得知此事,
刊文號召社會人士踴躍捐款,最后總共累計得善款八十一萬六千七百九十九元。
小天手續后,住院觀察治療期間,郝叔幾乎一天二十小時陪在兒子病房,偶
爾回我家住一個晚上。母親則主要忙著籌款之事,接待來病房探望小孩的捐款人,
閑暇之余就會到醫院看望孩子。我和妻子一邊上班,一邊協助母親籌集善款。暑
假過完,母親要回學校上班,說等小孩出院時再過來看望郝叔父子。我開車送母
親到高鐵站,臨別之際,郝叔突然給母親下跪,感激涕零。
一個月后,郝小天病症全消,出院前一天晚上,母親連夜飛來,喜悅之情不
溢言表。第二天,我們夫妻和母親,連同一些其他愛心人士,熱熱鬧鬧地一起前
往北京人民醫院,迎接郝小天出院。郝叔老淚縱橫,給醫院領導、專家、護士不
停下跪,也給來醫院迎接兒子出院的捐款人下跪,幾乎逢人就跪,我們拉都拉不
住。八十一萬六千七百九十九元善款,扣除十萬元治療費以及我們夫妻和母親所
出十萬元,還剩六十一萬六千七百九十九元。母親以各界愛心人士善款的名義捐
給紅十字會二十萬,三十萬留給郝叔作爲安家費,余下十一萬六千七百九十九元
用作人情送禮。
郝叔視我們全家爲救命恩人,千恩萬謝,甘願做牛做馬來報答,一定要兒子
認母親爲乾媽,並改姓左。盛情難卻,母親高興應承下來,但沒同意郝小天改姓。
在我家住了兩晚,郝叔要隨母親返回長沙,我和白穎一再挽留郝叔,要他們父子
多住些日子。母親也勸郝叔,說孩子病好了,你應該多帶他到北京玩玩,不要那
麽歸心似箭。郝叔聽從母親的話,接著在我家住了十來天,我才送他們父子回到
長沙,與母親相聚。
見過母親后,郝叔又帶著兒子到墓園祭拜了我父親,再次提及郝小天改姓一
事,母親還是婉言拒絕了。郝叔心中起了結,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我們,想了一個
晚上,決定要帶著兒子給我父親掃三年墓。我和母親聽了后著實吃驚不已,趕緊
勸阻郝叔,無奈他非常固執,任誰都攔不住。
第二天大清早,郝叔背著我們,到墓園附近的村莊租了一處民房,打掃完衛
生,簡單買了些生活用品。晚上回來,郝叔才告訴我們,說明天把兒子接去同住。
母親執拗不過郝叔,勉爲其難同意下來。次日早上,我們開車送郝叔父子過去,
母親又添買了些居家用品,給他們父子整理出一個暖和溫馨的床鋪。忙到晚上,
在郝叔租居的民房里,我們一起動手做了個家常火鍋,邊吃邊聊。母親反複叮囑
郝叔照顧好小天,說山下天氣陰寒,晚上睡覺要防止小孩蹬被子,著涼感冒。郝
叔點頭連連,說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孩。母親又說,小天也要上幼稚園了,
跟你在這住幾天,我就來接他回去,安排在我單位的附屬幼稚園上學。幼稚園離
我住的地方很近,方便我照顧小天,你要是想孩子了,就來我家看他吧。郝叔看
了兒子一眼,說了聲好。
我和母親呆到夜里十一多,照顧小天安然入睡后,才開車返回。翌日上午,
我坐高鐵回北京。當天,母親與學校領導打了招呼,說郝小天是自己親戚家孩子,
想安排在附屬幼稚園上學。三天后,母親開車來接小天,碰巧郝叔領著兒子,要
上陵園給我父親敬香,于是,母親便隨同他們父子,一起上陵園祭拜了父親。
此后,郝小天便隨母親住,叫母親乾媽,在母親單位的附屬幼稚園上學。郝
叔則一個人住,早晚兩柱香,祭拜我父親,不論刮風下雪,雷打不動。想兒子的
時候,郝叔便會上母親那里看他,每逢喜慶節日,母親也會叫郝叔來家里一起吃
飯。郝叔做事勤快,在居住民房四周的荒地上,開墾了好幾塊菜地,常給母親送
去自己親手種的新鮮有機蔬菜。鄉下風景好,陽光燦爛的日子,母親偶爾也會帶
上小天,去郝叔那里玩,調劑調劑心情。
第三章
光陰荏苒,白駒過隙,轉眼迎來母親四十二歲的生日,我和白穎各自向單位
告了假,提前回長沙給母親準備生日事宜。生日當天,席開四十二桌,高朋滿堂,
張燈結彩,喜氣洋洋。郝叔大早上過來,幫著做些雜七雜八的事,中午趕去墓園
上完香,回來接著忙,直到傍晚時分才離開。
回京的高鐵上,白穎跟我聊起郝叔,她神秘兮兮地湊到我耳朵上說,你看出
來沒有,媽和郝叔的關系似乎非比尋常了呢,他們在交往。我心下一驚,狐疑地
說不會吧。白穎接著說,你猜郝叔送給媽的生日禮物是什麽,我問是什麽。
她噗嗤一笑,「說出來怕你不信,是一條時尚華貴的裙子。」
我一聽郝叔給母親送裙子作生日禮物,心想果真如此,妻子所說就不假,不
禁陷入沈思。
白穎推搡我一下,輕聲地說:「媽和郝叔談朋友,你支持還是反對呀。」
我凝視著妻子純淨的雙眸,問她怎麽看。白穎說爸過世三年多了,媽一個女
人家獨自生活挺不容易,郝叔雖老了點,但知恩圖報,忠厚淳朴,如果他們兩個
能走到一起,我們應該給予理解和支援。
妻子所言正合我意,我點點頭,說還是你心細,不然我還要一直蒙在鼓里。
不久之后,春節來臨,上了約莫三個月班,公司在廣州的一個專案工程面臨
技術上的疑難,技術總監讓我帶隊去處理。到廣州后,我帶領團隊全力以赴,日
以繼日地工作,比原計劃提前七天完成了任務。利用這七天閑暇時間,我打算回
長沙探望母親,帶一些廣州特産給她,還給她買了件呢絨大衣。
到長沙那一天,是禮拜日,母親卻不在家,打她手機提示關機。
我以爲母親帶小天出去購物或者到公園散步去了,便坐在客廳沙發上,邊看
電視邊等。看完兩集電視劇,已經是晚上十點一刻,我有點坐不住了,給母親打
電話,還是關機。我心下不安,走到陽台上,眺望遠處萬家燈火。斜眼一瞥,在
五六件時尚靓麗的女性內衣褲中,看見晾衣架上挂著一條黑色的平底內褲。我心
下詫異,爲什麽會出現男性的內褲,突然想起妻子的話,方意識到可能是郝叔的
內褲。
「莫非母親帶著小天在郝叔那里,」我喃喃自語。
我走到母親的臥室,環視了一圈,窗簾緊閉,梳妝台上擺放著父母的合影照。
拉開抽屜,有一盒已拆開的安全套,用得差不多了。我打開衣櫃,里面各式女裝
琳瑯滿目,像專賣店般碼得整整齊齊,下面的一個箱子里,放著四套精致制服,
分別是學生、護士、空姐、警官等。原來母親的房間居然有這些東西,卻不知道
是父親生前所玩還是與郝叔好起來后才玩。我摸了摸警官服,用料考究,看上去
較新。
退出臥室,看看時間,十點三十分。我站在客廳凝神片刻,毅然關掉電視,
把動過的物品一一還原,拖起旅行箱走出了門。
社區大門口對面有家四季酒店,旁邊開著麥當勞速食店。我進入酒店大堂,
要了一間十六樓的豪華套房,從那兒的窗戶可以俯瞰母親的臥室、陽台和客廳。
把旅行箱放好后,我下樓去麥當勞吃東西,剛在餐桌上坐下,便看見母親的白色
別克轎車從街頭開來,緩緩駛入社區。我把食物打包,匆匆走出麥當勞,回到酒
店房間。
我沒有開燈,而是拉開窗簾,看向母親居所的客廳。
只見郝叔坐在沙發上,母親抱著小天,倆人說著什麽。一會兒母親離開,過
了五六分鍾,方再回來,坐到郝叔身邊。母親親了郝叔一口,偎入他懷里,跟他
說著話。沒多久,母親起身而去,臥室的燈亮了,接著窗簾徐徐拉開。母親打開
窗戶,進入浴室,然后回到客廳,捧來一籃子時鮮水果。
郝叔一只手攬著母親細腰,倆人邊吃水果邊看電視,有說有笑,俨然一對新
婚燕爾的夫妻。籃中水果吃了小半,母親關掉電視,牽著郝叔來到臥室,一同進
入浴室。半個小時候,母親圍著寬大的浴巾出來,關上窗戶,拉嚴窗簾。
接下來,一個多小時里,窗簾后所發生的事,只能通過印在簾上的影子加以
揣摩。借助無盡的黑暗,依稀能辨出兩具疊在一起的影子,倏分倏合,直到熄燈。
過了一盞茶功夫,窗簾被拉開一角,黑暗里依稀可見母親雪白的身子,她麻利地
推開窗戶,接著回到床上。
第四章
我輾轉反側,一夜難眠,天微微亮就接著去觀察。淩晨六點不到,母親臥室
的燈亮了,我看見郝叔起床穿衣,母親睡在他旁邊。穿好衣服后,郝叔洗臉刷牙,
然后慢悠悠走出家門。在社區大門口,郝叔招手叫倆計程車,一溜煙離去。
七點半左右,母親慵憐起床,做早餐、洗衣服、打掃衛生。約八點,母親叫
醒郝小天,服侍他穿衣如廁、洗臉刷牙,然后吃早餐。八點半樣子,母親收拾好
郝小天書包,倆人出門,上了別克轎車。
中午時分,母親載著郝小天回家吃飯,下午三點離開。我在酒店房間呆到傍
晚六點十分,才看見母親開車回來,只有她和小天,並不見郝叔。星期二、星期
三、星期四基本如此。禮拜五,母親從幼稚園接郝小天回家后,拿上幾件換洗衣
服,接著開車帶小孩離開。
我想母親多半是去找郝叔了,她應該是去他那里度周末。果不出所料,當我
來到陵園山腳下的村子里,看見一輛白色轎車赫然停在郝叔民房前的院子里。郝
叔所租的房子是連在一起的三間平房,左右爲廂房,中間一間用來燒火煮飯。房
子前面用竹籬笆圍成一個小小的院子,茅廁挨著左廂房,在院子外面。
此時此刻,郝叔、母親、小天三人正圍著火爐,一起熱熱鬧鬧地吃晚飯,不
時聽見小天叫母親媽媽。爐火越燒越旺,把窗戶映得通紅,似乎昭告著一家人吉
祥興旺。在院子里站稍許,我試著推了推左廂房的門,竟然沒上栓,應聲而開。
左廂房是郝叔的臥室,沒開燈,黑漆漆,什麽都看不清楚。房間后面有一扇
門,與中間的房子連通,從隔壁射進一點反光,隱約能看見床的輪廓,以及一個
坐式的木浴桶。浴桶可以同時容納倆人洗澡,旁邊的桌子上隨意放著香皂、沐浴
液、浴花。床上堆放著母親帶來的幾件衣服,還有一個已打開的精美盒子,整齊
地放著補水液、潤膚液、香水、潤唇膏、面刷、安全套等等。安全套的牌子、款
式與我在母親房間所見無二,尚未拆封。
這時候,隔壁傳來腳步聲,我瞅準床底,不慌不忙鉆進去。
農家的床四腳一般較高,一米七身高的人,床沿剛好平到膝蓋上處少許。地
面冰涼,盡管穿著保暖的呢絨外套,趴著還是能感覺絲絲寒氣。
郝叔先進來,拉亮燈,走到床邊來回收拾東西。他穿著一件灰色的褲子,黑
色皮鞋,上面沾著沒擦干淨的泥塵。收拾完東西,郝叔提個水桶回到隔壁房間,
過了幾分鍾,提著一桶熱水回來,全部倒在浴桶里。倒完后,拎起水桶,走了出
去。一會兒,郝叔提半桶冷水進來,母親抱著小天跟在后面。
母親把小天放在床上,給他脫衣服,試了試水溫,對郝叔說加半瓢水,然后
抱起小天放入浴桶里。幫郝小天洗完澡,母親用浴巾抹干他身上的水,換上紗衣
紗褲,小天在床上玩會兒,就睡著了。
郝叔從門外進來,手里拿個電筒,到床邊看了看兒子。母親說睡著了,咱們
也早點休息吧。郝叔說把娃抱到右廂房睡,別吵醒了他。母親說睡在一起暖和,
我們輕一點弄,不會吵醒孩子。郝叔說還是分開睡,娃雖小,萬一看見了不好。
母親嗯一聲,從被窩里抱出小天,交給郝叔,郝叔接過兒子,轉身走去。
郝叔離開片刻,傳來悉悉脫衣聲,母親換上睡衣睡褲,坐到床上。母親的腳
丫光滑纖細,又白又嫩,在我眼前輕輕晃動。郝叔回來時,手里提桶熱水,倒滿
半個臉盆,又往里面加些冷水,端到床邊給母親洗腳。我緊張起來,生怕郝叔發
現自己,不由向床的另一邊挪移。郝叔洗得很認真,兩只長滿老繭的粗糙大手,
分別握住母親的腳底板,反複揉搓,直到通紅。給母親洗完腳,郝叔在臉盆里加
些熱水,自己洗起來。
這時候,母親的手機響起來,是白穎的電話,倆人聊了十來分鍾。我聽到母
親打電話時聊到我,提到廣州出差之事。
放下電話,母親對郝叔說,左京上廣州出差快一個月了,家里就白穎一人。
郝叔說左京這孩子像他爸,工作勤奮,做人處事有分寸,是個好娃。母親說老郝,
我們的事,白穎似乎知道一二。郝叔說女娃心細,你過四十二歲生日那天,興許
已被她看出端倪了。母親說白穎體貼,善解人意,是個好兒媳,她那里到好說,
我就有點擔心左京不理解。郝叔歎口氣,說他不理解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我們
身份懸殊巨大,有時候我也覺得這樣做對不起老左。母親說好了,好了,都是我
的錯,明天早上我陪你去老左墳頭,給他賠罪。郝叔說你和老左都是我的恩人,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第五章
沈默會兒,郝叔倒掉臉盆里的水,脫去外套,就來關燈。母親說先不要關燈,
做完再關。郝叔點點頭,走到床邊,俯下身子。一會兒,母親微微呻吟起來,郝
叔一只手脫掉褲子,裸露出黑下體。
倆人弄了十來分鍾,母親走下床,從我的角度,恰好看見她一雙大理石般光
潔修長的美腿,偶爾還能看見修剪整齊的下陰。當母親俯身彎腰趴在床邊,她的
下陰便全部暴露在我眼前,然后一只老手出現在上面,不停地掏摸。接著,一根
黑的東西插進來,稍稍停當,便很有規律地運動起來。
整個過程,母親一直在嗚嗚地呻吟,隨著郝叔撞擊力度加大,床開始「吱呀
吱呀」響動。郝叔已經五十二歲的人,沒想到還如此生龍活虎,令我不得不刮目
相看。狂風暴雨的交媾約莫持續了三十分鍾,郝叔才哆嗦著射出來,氣喘咻咻地
離開母親的身子。
母親站起來,轉身面對郝叔,爲他擦去額頭的汗珠。我凝視著母親紅紅的背
臀,上面印有清晰的抓痕,可見郝叔用力很大,手指幾乎陷入她肉股里。
「洗洗吧,」母親嫣然一笑。
「我去燒水,」郝叔穿上短褲,提個水桶,走向隔壁。母親拿毛巾擦擦身子,
批上郝叔的大衣,也去了隔壁房間。
過了七八分鍾,郝叔提著一大桶熱氣騰騰的水回來,倒在浴桶里,然后又出
去提了桶熱水。母親跟進來,試試水溫,加幾瓢冷水,方脫去大衣,坐入浴桶里。
郝叔也脫去短褲,坐入浴桶里,把母親樓坐在懷里。
「老郝,我想找個機會,把我們的事跟左京和白穎說了,」母親頭枕著郝叔
肩膀,看向他眼睛。
郝叔親母親臉蛋一口,說:「我聽你的,由你安排吧,不過,先還是別跟左
京這娃說,他脾氣擰,搞不好會大發雷霆,把場面弄僵。」
「這樣吧,我先跟白穎說明,再由她勸說左京,我想左京慢慢也就接受了。
到時候,我們再順其自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告訴他,」母親娓娓道出。
「嗯…」郝叔點點頭,握住母親兩只豐潤堅挺的乳房,用力揉了揉。
「別弄了,快洗完,早點上床休息吧…」母親笑著坐轉身,「你轉身,我來
給你搓背。」
郝叔聞言趴在浴桶上,母親用手給他搓了搓背,然后樓住他肩膀,又用胸脯
給他推了會兒。
倆人洗了二十來分鍾,一同邁出浴桶,互相擦乾對方身體上的水珠,穿上睡
衣睡褲。母親坐在床邊,給自己做完一次臉部護理,接著做了一套睡前瑜伽。郝
叔收拾好洗浴用具,坐在椅子上,看著母親在床上做瑜伽操。
「你也來吧,配合我一下,老郝,」母親叫喚。
郝叔搖搖手,說:「我身子太硬,做不起來。」
「那你來給我壓腿,」母親撅起小嘴,「不要只光旁邊看著。」
郝叔笑著走上前,摁住母親一條修長的美腿,壓上她胸脯。
「討厭,你壓疼人家了,哪有用那麽大力氣壓啊,」母親拍了拍郝叔胳膊,
嬌滴滴地說。做完瑜伽操,母親吩咐郝叔把小天抱來一起睡,倆人接著聊了會兒
家長里短,便關燈就寢了。
清晨七點,郝叔和母親一起起床、燒飯、準備香紙等祭祀物品。七點四十五,
母親叫郝小天起床,三人吃完早餐,同去陵園給父親上香。我趁機離開,在路邊
叫輛計程車,回酒店睡了一天。
日薄西山,我洗漱收拾穩當,撥通母親手機,告訴她自己從廣州過來,帶了
些特産給她,還有一件呢絨風衣。母親電話里說她在郝叔那里,讓我在家等等,
她馬上回來。
到母親住所,我自己隨意弄點東西先吃,邊在客廳看電視邊等她回來。我六
點四十五給母親打電話,等了將近兩個小時,才聽到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只見母親穿一件灰色風衣,脖頸上打著精美的黑色圍脖,笑盈盈地走到客廳
中央。
「來多久了,左京?」一見面,母親就親切地問。
「等個把小時了,」我笑答。
「你吃晚飯了嗎?」母親脫去風衣和圍脖,露出白色的長領羊毛紗。
「剛吃了點水果,」我答。
母親自個倒杯熱開水,坐到我身旁,說:「廣州那邊工作還好吧」。
我說:「已經做完,在長沙呆一天,明天下午回北京」。
「噢…給我看看你帶得那些特産,」母親欣喜地說。我拉開旅行箱,把特産
一一拿給母親看,最后是一件黑色的呢絨大衣。母親把大衣拿到更衣鏡前比劃幾
下,還算滿意,高興地收下來。
晚上,母親炒了幾個家常菜,我們一起喝了瓶紅酒。第二天下午,母親開車
送我到長沙南站,給白穎捎了一件橘黃色的圍脖,說小天下個月過六歲生日,你
要是沒空過來,就讓白穎來吧。我點點頭,說記住了,我爭取過來給孩子過生日。
第六章
母親交待的事,我向來認真對待,原本計劃小天六歲生日,我和白穎都去給
他過生日。可事到臨頭,我忙得根本不能抽身,于是只好讓妻子帶著早準備好的
禮物,單獨去長沙給郝小天過生日。
白穎在母親那里呆了兩個晚上,第三天下午回到北京。當天晚上,我下班回
到家中,一見妻子,她就眉飛色舞地講開了。
白穎說:「左京,你知道不,這次小天過六歲生日,媽向我說明了她和郝叔
的關系,原來他們去年六月份就交往了。」
因爲早有心里準備,我並沒流露吃驚表情,只是靜靜聽著妻子絮叨那些事。
末了,妻子拍了拍我肩膀,說:「我猜得沒錯吧…對了,媽不好意思當面跟
你說,拐彎抹角要我問問你的意見。媽那意思,自然希望你這個唯一寶貝兒子,
支持她理解她。」
我心里有點小糾結,卻順嘴說:「知道了,媽心有所愛,我替她高興。」
白穎豎起大拇指,俏皮地眨下眼睛,說:「那我等下就把你的話告訴媽,免
得她和郝叔老懸在那里,心中忐忑。」
晚上睡覺的時候,妻子給母親打電話,把我的意思轉告了她。放下電話,妻
子笑嘻嘻地說,剛在電話里,好像聽到郝叔和小天說話的聲音,感情郝叔今兒晚
上,也和媽睡在一起呀。我心下一緊,隨意地說,那不一定,或許郝叔隨后就離
開了。妻子指指鍾,說你不看看時間,都快十二點了,要離開早離開了。停了一
下,妻子接著說,其實昨天晚上,郝叔便睡在了媽房間里,我則帶著小天睡。我
不知道說什麽,讪笑一聲,扭頭睡下。
妻子俯身到我耳邊,說媽的意思,郝叔五十三歲生日,我們夫妻一起去給他
祝壽,送一份得體禮物。一來表明我們的立場,打消郝叔的疑慮,二來算是對媽
的支持和理解,避免以后大家相處起來尴尬。我問妻子,送什麽禮物好。她想了
想,說不如請人畫一幅媽的油畫,然后你親筆題字,送給郝叔,再笨的人,都能
明白你的意思。
于是,我按妻子所說,請一名油畫大師,比照母親的相片,作了副栩栩如生
的油畫。油畫上的母親,高貴優雅,知性得體,如蘭的氣質躍然紙上。郝叔五十
三歲生日那天,我和妻子特意去給他祝了壽,親手送上母親的肖像油畫。
郝叔生日過后三天,我就接到他的電話,說要帶著母親和小天,親自來北京
看望我們夫妻。郝叔說話的口吻,俨然成了男主人,看來他已經撇開對我父親和
我的羞愧,開始認定李萱詩是自己的女人了。妻子說,一定是媽教郝叔這樣做,
權且叫禮尚往來,趁熱打鐵。我說來就來吧,咱們盛情接待是了。
那一天,郝叔、母親、郝小天仨都是裝扮一新,滿面春風。我和妻子也是喜
氣洋洋,盛情拳拳。郝叔拿出一張金燦燦的喜帖,是他和母親的訂婚邀請函,請
我們夫妻參加。我看看日期,正好是母親四十三歲的日子。母親說訂婚宴沒請什
麽人,除了你倆口子,只有我的兩個蜜友,老郝那邊的親戚,只有他哥。母親說
話盡量保持著平靜的語氣,但我還是聽出了幾分小鹿亂撞的羞澀之情。
在母親的暗示下,郝叔接著拿出一幅水墨畫,畫上一家五口正溫馨地聚在一
起享用晚餐。我和妻子立刻明白畫里所指,恭敬地接過畫。母親知道我喜歡下象
棋,爲了營造輕松氣氛,就撺掇我和郝叔下幾盤。我和郝叔有點心照不宣,但還
是擺開棋盤,廝殺起來。郝小天在客廳看動畫片,母親則幫妻子在廚房準備豐盛
的佳肴,晚上自然要好好吃一頓。觸景生情,我一時恍惚,放佛郝叔就是我父親。
晚上睡覺時,母親帶著小天住進次臥。我和郝叔聊到很晚,他才回客房休息。
我原以爲郝叔會去次臥,和母親一起睡,他卻一個人睡在了客房。回到主臥,我
跟妻子說了這個事。妻子笑笑,說可能郝叔還不太習慣,畢竟這是在咱家,他不
好意思和媽睡。郝叔他們在我家住了五個晚上,第六天下午返回長沙。送走他們
后,妻子笑說,你別看郝叔五十多了,做起那事來,卻還生龍活虎。我狐疑地問
妻子什麽事,她說就是我們每天晚上都要做的事呀。我納悶地問妻子,你怎麽知
道郝叔那方面厲害。妻子湊到我耳邊,神秘兮兮地地說,看來你還不知道,郝叔
他半夜三更都會溜進媽的房間,和媽做上個把小時。
我大吃一驚,問妻子怎麽知道。妻子說,一次和媽說悄悄話,她告訴了我這
個秘密。我更加目瞪口呆,說這種事,媽也跟你講,你倆也特蜜了吧。妻子嬌媚
一笑,說這算什麽,我和媽無話不說,我們還聊過我們夫妻間的性生活。我脹紅
了臉,良久才問妻子,那你在媽面前怎麽評價我。妻子銀鈴一笑,說了句「還算
滿意」。聽妻子這麽說,我的心總算放下來,長舒了一口氣。可轉眼一想,郝叔
原來每天晚上,都趁我們熟睡后,溜進母親的房間和她做愛,便皺緊了眉頭。
這一年12月12日,是母親四十三歲的生日,也是母親和郝叔舉辦訂婚儀
式的日子。
訂婚儀式的酒店,母親選擇了一家溫泉山莊,此地遠離塵囂,景色優美。
訂婚儀式的見證人除了我和白穎,還有母親的兩個蜜友以及郝叔親哥。此外,
母親另聘請了一家專業婚禮策劃團隊,由他們負責訂婚儀式全程的策劃、包裝、
拍照、攝影。看得出來,這場訂婚儀式雖然低調舉辦,但母親卻非常重視,希望
把這個彌足珍貴的美好瞬間,用膠片永遠定格下來。
儀式剛開始,母親穿著一身合體的白色套裙,雍容華貴中帶著精明干練,郝
叔則是一套黑色的紳士燕尾西裝,看上去精神抖擻,年輕了十幾歲。其后,母親
依次換了八套服裝,象征九九歸一,一心一意地愛著郝叔。晚宴部分,把訂婚儀
式推向了高潮。母親和郝叔深情款款地表白后,互相交換了戒指,在我們極力地
慫恿下,郝叔當衆親吻了母親。
儀式結束后,當天晚上,母親和郝叔住在了山莊。第二天上午,母親陪同郝
叔帶著小天去了一趟他老家,以未婚妻的身份見過郝叔的親戚鄰里,安排了一些
事情。返回長沙,已經是三天后。郝叔在母親那里睡了一個晚上,住到陵園山腳
下的平房,繼續給我父親守墓。到明年十一月份,郝叔才能兌現自己所說的三年
掃墓期,他堅持要等掃墓期結束后才與母親完婚。母親知郝叔脾性,也不勸他放
棄,在背后默默地支持著,如同以前支持我父親一樣。母親是個賢慧的女人,愛
上一個男人,就一心一意對這個男人好,毫無保留地付出。
第七章
時光飛逝,過完農曆春節,氣象更新,萬物走上正軌,我和妻子又開始朝九
晚五的上班日子。自從母親和郝叔訂婚后,我去長沙看望母親的次數就屈指可數
了。距清明節前一天,我給母親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今天下午回長沙,明天陪她
去父親墳頭掃墓。母親說白穎呢,她不來嗎。我說妻子身體不舒適,今年不能去
給父親掃墓了。母親說那行吧,你讓她在家好好休息。
出了長沙南站,我打的抵達母親居住的社區時,已近黃昏,天空下著毛毛細
雨。郝叔剛好從陵園祭拜回來,撐著把雨傘,身上沾了些黃泥。我們正巧在社區
門口撞見,寒暄幾句,便一同上了樓。母親開門看見我和郝叔一起,先是驚訝,
繼而會意笑起來,趕緊把我們迎了進去。
郝叔陪我坐著聊天,母親端來兩杯熱騰騰的參茶,分別送到郝叔和我的手里。
「老郝,你喝完茶,趕快去洗澡吧,別著涼感冒了,」母親一邊拿出瓜果點
心給我吃,一邊關切地說。
郝叔打個冷顫,飲了口熱茶,起身走進盥洗室。郝叔進入盥洗室沒多久,就
傳來嘩嘩嘩的流水聲,想必已經在淋浴了。過了一會兒,母親從衣櫃里拿出一套
男性內衣褲,然后徑直進入盥洗室,在里面待了四五分鍾方出來。
我注意到母親的鬓發有點亂,而且沾了些水。她重新梳了一下頭,接著拿了
一件居家的保暖絲絨睡衣給郝叔。
當郝叔披上睡衣來到客廳,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我突然意識到,原來這
是父親先前最喜歡穿的那件保暖絲絨睡衣。每當天冷洗完澡,父親就會穿著它,
所以我才感覺很熟悉。
母親稍稍清洗完浴室,笑盈盈地端來幾盤瓜果,放在茶幾上。重新給郝叔沖
了杯熱氣騰騰的參茶后,母親在他旁邊坐下來,跟我們隨和地聊著天。
母親話多,說個沒完,而且有滋有味。郝叔則多半用心聽她說話,偶爾才附
和一句,對母親的話表示完全同意。看得出來,倆人很恩愛,郝叔非常疼愛自己
的女人。
「老郝,你陪左京下幾把象棋吧,我知道,你爺倆都喜歡玩這個…」母親起
身嫣然一笑,說:「我去看一眼小天,小家夥已經睡三個多小時,估計要醒了。」
母親離開后,我和郝叔一時不知說些什麽,還是他打破了沈默。
「這次回家掃墓,多住幾天吧,多陪陪你媽。你很長時間沒來看她了,她心
中一直惦記著你,」郝叔掇一口參茶,語重心長地說。
我鼻子一酸,心想還要一個外人來教自己如何孝順母親,真是愧爲人子。
「上段時間,工作安排一直很緊,沒法抽空來看望你和媽媽,讓她憂心了,
實在不該,以后不會了。」
郝叔點點頭,拿出象棋,和我下起來。
「聽你媽說,你媳婦身體不太好,所以這次沒能一塊來給你爸掃墓。」
「前天晚上睡覺,她可能遭了寒氣,第二天上午上著班就感冒發燒了。這兩
天,穎穎一直在打吊針,身子很虛,岳母在醫院陪她。」
「女人身子弱,怕冷,穿衣睡覺一定要注意暖和,不要只圖舒適。穎穎這孩
子,特愛美,穿衣很時尚,和你媽非常像。你平時生活中要多照顧她,特別冷天
里,一定要叮囑她里面多穿件毛衣。」郝叔吃掉我一個炮后,繼續說:「萱詩衣
服也穿得少,說要保持苗條體態,所以我就給她買了七八套南極絨保暖內衣,穿
上去既暖和又苗條,她喜歡不得了。穎穎和萱詩體形差不多,你給她帶幾套回去
吧。」
「嗯,謝謝…叔叔…」
說實話,自從知道郝叔和母親好上后,我還是第一次開口叫他叔叔,有點難
爲情。郝叔聽了后,似乎也有點意外之喜。
母親抱著睡眼惺忪的郝小天從臥室出來,小家夥一見到我,就開心地撲過來。
「要我說,你也學學老郝,去正規的中醫推拿機構,接受系統的中醫推拿培
訓。回到家,一有空就給穎穎松松骨,一來可以增強體質,二來可以增進小倆口
感情,一定把穎穎美死。」母親邊給小天穿外套,邊笑容可掬地說:「在討老婆
歡心這方面,雖然你年輕有爲,不過還真要向老郝學學,他可是比你體貼多了。」
「哪里哪里,我哪能和年青人比,不過經驗之談而已,」郝叔謙虛地搖搖頭。
「爸爸說謊…」郝小天嬉笑著叫起來,「他每天早上出門,都要和媽媽對嘴
兒,說媽媽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母親剛好和我四目相對,頓時露出羞赧女兒態,輕輕拍打著小家夥的屁股,
佯裝生氣地說:「郝小天,不能這樣說爸爸媽媽,你要做好孩子。」
「媽媽,小天錯了,你不要生氣,」郝小天心疼地撫摸著母親眼角。
母親「吧唧」親小家夥臉蛋一口,說:「去和大哥哥玩吧,媽媽要去做小天
最愛吃得菜了——紅燒鯉魚。」
「好唉…」郝小天回親母親一口,頑皮地大聲叫:「媽媽是天底下最好的媽
媽。」
第八章
郝叔陪我小坐一會,便起身去廚房幫母親做飯,剩下我和小天在客廳嬉鬧。
小家夥活潑好動,對什麽都充滿好奇,纏住你問這問那。趁他專心看動畫片檔兒,
我起身去洗手間。路過廚房,恰好看見郝叔正從身后摟住母親細腰,倆人無比幸
福地親了一口嘴。
「我讓左京,在咱家多住幾天,陪陪你。」
「謝謝你,老郝,你真好,把我想跟兒子說的話說了。」母親腰里系著碎花
圍裙,依舊靠在郝叔肩頭上。「自從公布我倆戀情后,我明顯感覺兒子不如以前
跟自己親了,他雖然嘴巴上不說反對,但內心還是轉不過彎來,難以接受。」
「左京是個好孩子,在你改嫁這件事上,他已經表現得很大度開明了,我們
還需要給他一點時間適應。」郝叔偎依著母親,說:「告訴你一件事,他今天第
一次開口叫我叔叔了。」
「是嗎,那太好了…」母親欣喜地說,連親郝叔幾口,「還是老公你最行。」
「我只是動了動嘴皮子而已,還是老婆你生了個好兒子…」
聽到這里,太肉麻了,我怕繼續偷看下去,倆人情到濃處收不住手腳,于是
假意咳嗽一聲。他倆聞聲,趕緊分開。
「左京,你要不要先洗個澡,反正家里還有你以前的衣服,」母親羞紅了臉,
極力讓自己顯得很自然。「內衣褲、外套什麽都放在你臥室的櫃子里——就這麽
定下來,你快去洗吧,洗完再吃飯會舒服點。」
「知道了,媽媽…」
從小到大,媽媽的吩咐,我一直照辦,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洗完澡出來,一大桌熱氣騰騰的飯菜已準備妥當。我們開了一瓶紅酒,一家
人圍在餐桌前,淺嘗慢飲,別有一番濃濃親情。
郝小天喜歡吃紅燒鯉魚,母親怕魚刺傷了他,每次喂他前,都會細細把魚刺
挑干淨。有的魚刺不明顯,母親就會用自己的嘴挑,確認全是魚肉后,再嘴對嘴
喂給小天吃。這讓我十分感動,記得小時候,母親也是這樣喂我吃魚。然感動過
后,又夾帶點莫名醋意,我竟然吃起一個六歲小孩的醋。我心里明白,相比這個
小孩,我更吃這個小孩父親的醋。
要是父親還在世,母親就不會移情別戀,愛上她眼前其貌不揚的男人。我應
該責備母親不能從一而終,還是責備郝叔橫刀奪愛呢。
小天吃飽飯,母親給他洗了澡,然后帶著他朗誦了一首唐詩。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
三春晖。」
興許是母親教得好緣故,雖然不懂詞義,小家夥卻學得很認真,也學得很快,
第二天就能娴熟地朗誦了。
睡前講故事,哄著郝小天進入夢鄉后,母親才得出空閑,此時已將近夜里1
1點。
我和郝叔還在繼續飯前未完的象棋殘局對決,我倆都是下象棋的料,所謂棋
逢對手,沒四五個小時,很難分出高下。
母親洗完澡,換上了一套白色的睡衣褲,看上去性感又精致。她坐在旁邊看
我倆下會兒象棋,困意襲來,叮囑一句早點休息,便先回房睡了。
姜還是老的辣,我最終因落子不慎,錯過機會,被郝叔起死回生。看看時間,
已經快到零點,因爲明天要早起掃墓,所以我們約定明晚再戰。
第九章
回到房間,剛睡下沒多久,耳畔便隱約傳來女人細細的呻吟聲。我知道,那
是母親的呻吟,作爲女人,她有權力享受這個幸福時刻。
聲音盡管很細,在如此靜谧的深夜里,聽得卻還算清楚。接著,依稀傳來肉
體撞擊的「啪啪」聲,一陣比一陣激烈。隨之,母親的呻吟,變成了壓抑的嬌喘。
此時此刻,我已經睡意全無,竟然起了色膽。于是,我赤腳翻下床,偷偷溜
出臥室,進入書房。貼著壁聽了一會兒,我的欲望膨脹到了極點,干脆一不做二
休,通過書房窗戶,輕松地爬上了主臥陽台。
我匍匐在陽台上,心髒劇烈跳動,透過巨大玻璃窗后的窗簾縫隙,定睛朝房
間瞧去。不看還好,一看就本能地震住了——那種能讓靈魂顫栗的震撼。雖然之
前目睹過一次母親和郝叔做愛,但那次只能看到倆人下半身,而且始終是同一姿
勢,想比這一次帶給自己的感官沖擊,完全不一樣。
閑話少敘,言歸正傳。只見母親嘴里戴著副口塞,雙手摟緊修長美腿,婝朝
天被郝叔使勁壓著一下一下猛干。
郝叔好像變成另一個人似的,完全沒了生活里的體貼可親形象,像一只盡情
泄欲的野獸,瘋狂地蹂躏著身下嬌嫩的女人。
母親表情陶醉,臉上一副欲仙欲死的嬌羞模樣,要不是戴著口塞,恐怕早已
經大聲叫出來,而不是斷斷續續的嬌喘。
或許快感實在太強烈了,母親無法抵達這種要命的酥麻,連忙搖頭,示意郝
叔停下來。
「怎麽了,親愛的…」郝叔摘下母親的口塞。
母親大口喘著氣,酥胸起伏不已,斷斷續續地說:「好人…好人…你饒了我
吧。再這樣干下去,我怕口塞也不管用,自己真會大聲叫出來,被左京聽到。」
「他又不是小孩子,夫妻之間的事,哪會不懂,聽到也無妨吧,」郝叔坦然
地說。
「理是這個理,可我還是從心里不能接受,被兒子聽到自己的叫床聲。」母
親用手捂住胸脯,羞澀地說:「如果左京聽到我叫那麽大聲,一定會認爲他媽媽
原來是個淫蕩的女人,破壞我一直在他心目中優雅高貴,知性美麗的形象。」
郝叔呵呵一笑,反問:「難道老左在世時,你沒叫過床?你們生活在一個屋
檐下,該聽到還是能聽到。」
母親沈思片刻,嬉笑說:「你不知道,老左不像你,那麽生龍活虎,而且兩
者完全不一樣。」
郝叔刮母親一記鼻子,逗她說:「那行吧,我溫柔點干你,要是忍不住了,
就搖頭。」
「嗯,謝謝你,好人老公…」母親露出女兒家嬌羞的神態,拿起郝叔的手,
感激地舔著。
「口塞要不要繼續戴上?」
「爲防萬一,還是戴上吧。」
郝叔點點頭,重新給母親戴上口塞,然后黝黑粗壯的下體緩緩插入她身體里。
母親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嬌慵地任由郝叔樓著屁股干起來。沒多久,郝叔
站起身。這樣一來,母親就像被撺在郝叔下體的糖葫蘆,任他隨意擺布。雖然郝
叔動作很輕,但母親很快就迎來高潮,而且噴出了一小股尿液。
這使母親很害羞,嗚嗚地抽泣,不能原諒自己。郝叔極力柔聲勸慰她,叫她
不要在意,說這樣沒什麽不對。
「好人,人家第一次潮吹,真是太難爲情了,」母親破涕一笑。「你真壞,
那樣弄人家…」
「剛才舒服吧,嘿嘿,」郝叔得意洋洋地說。
母親「嗯」了一聲,指著郝叔下體,扮了個鬼臉說:「你還沒射出來,翹翹
得,好可愛。」邊說邊像一條美人魚似的,鉆到郝叔胯下,張開小嘴含住它。靜
靜地含了半分鍾,母親妖冶地看一眼郝叔,然后慢慢吞入喉嚨,直到全根隱沒。
郝叔舒服地噓了一口氣,對母親豎起大拇指,摸著她鼓鼓的腮幫子,以示誇
贊。「親愛的,再努把力,看能不能把蛋蛋也吞進去一顆。」
母親喉嚨間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最后搖搖頭,放棄
了。
「不行,已經撐到極限了…」母親吐出那玩意,唾液直流,大口出著氣,撫
摸著胸脯說:「好人老公,你小弟弟那麽大,估計沒一個女人能做到。」
「別說了,快點給我吹,」郝叔抖抖下體,放到母親唇邊。
母親不容分說張開小嘴,跪著摟住郝叔屁股,很虔誠地舔起來。
「要射了…」郝叔狂干著母親的小嘴,然后「呀」一聲低吼,使勁按住她頭
顱,完成了一次持續幾十秒的強烈口爆。
母親被動吞咽著滿口的濃稠精液,喉嚨發出咕咚咕咚響聲,直到一滴不剩。
過了良久,郝叔才松開母親,拔出黝黑猙獰的玩意。
「好人老公,你要死啊,咋射了那麽,人家現在從嘴巴到胃里全是那股子腥
味,惡心死了,」母親掐住鼻子,緊皺眉頭。
「對不起,我以爲你習慣吞精了,」郝叔連忙端起一杯清水,給母親漱口。
「你不看看,這次射了多少,足足一百毫升啊…」母親說著,接過清水,含
了一口,然后匆匆跑進衛生間。
好戲已經落幕,該收場了。我打道回到自己的臥室,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今晚真是大開眼界,長見識了。敢情「越高貴矜持的女人,越淫蕩下賤」這句話,
是至理名言啊,母親也不例外。
第十章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母親正在廚房忙碌。她神采奕奕,容光煥發,沒有
絲毫疲態。
「怎麽不多睡一會兒,還很早呐…」把剛煎好的雞蛋蔥餅端上餐桌,母親見
我坐在沙發上看報。
我讪讪一笑,回答她說,習慣了,睡不著。
做完早餐,母親對我說:「左京,你趁熱先吃吧。」
「等叔叔和小天起床,一起吃吧…」我的語氣就像自己成了這家的客人,聽
上去有分心酸。
母親打量我一眼,和藹地說:「不用等他們,你先吃,要聽媽媽的話哦。」
「是,恭敬不如從命…」我咧嘴一笑,上了餐桌。
母親眼里露出喜悅之色,陪坐在我身旁,一會兒叫我多吃吃這個,一會兒叫
我多吃吃那個。
「媽,你別光坐著不吃,陪我一起吃呀。」
母親拿紙巾爲我擦去嘴角油迹,眼波流轉,莞爾一笑說:「好兒子,不用管
媽媽,媽看著你吃那麽香甜,就已經飽了。你自個吃吧,我去叫老郝爺倆起床。」
我目送母親進入主臥房,一會兒,便傳來她銀鈴般笑聲。
「不要鬧了,好人…趕快起來,洗臉刷牙,左京還等你父子一起用早膳呢…
你聽話啊,快點起床,我還要去服侍咱家寶貝起床洗漱…」笑聲里,夾帶著母親
不連貫的話語,可想而知,這是多麽溫馨浪漫的場面。
郝叔很麻利地收拾好自己,來到餐廳,我們相互見面打了個招呼。此時,母
親也已給小天洗漱完畢,抱著他來到餐桌前坐下。
「媽媽,我要喝牛奶,」小家夥嬌慵地說。
母親把牛奶調好,用湯匙悉心喂他。小家夥叉開雙腿匍匐在母親懷里,咪著
雙眼,一只手抓住她高聳的胸脯,一只手隨意環住她腰身。
用完早膳,母親給小天穿戴一新,自己精心泡了個澡,換上一套春天的棉料
長裙,外配一副時尚太陽鏡。母親身材高挑,長裙搭水晶高跟鞋,把她裝扮得愈
發年青苗條,看上去頂多三十出頭樣子。
「媽媽好漂亮…」郝小天歡呼雀躍,撲上母親。
母親蹲下身,親切地抱起小家夥,說一句我們出發吧,走出家門。我和郝叔
跟在她身后,坐上電梯來到地下車庫,母親的白色轎車靜靜停在那里。
「左京,你來開車…」母親邊說邊從包包里掏出車鑰匙丟給我,她帶著小天
和郝叔坐后排。
來到郝叔租居的平房,我們拿了祭祀用的香紙元寶、瓜果犧牲等物品。郝叔
換上平日里干農活的舊衣服,扛了一把鋤頭。
上山一公里左右,父親的陵墓,映入我眼簾。只見墳頭整潔,赫赫矗立的墓
碑上,一副黑白遺照,依然完整清晰。
古人云:「萬善孝爲先」。祭拜從我開始,然后依次是郝小天、母親、郝叔。
祭拜完畢,郝叔象征性地給墳頭培上新土,拔掉幾根夜里冒出來的雜草。母
親跟我回憶了父親身前一二事,眼眶里淚花閃動,忍不住哽咽起來。
「媽,別這樣,爸看到會不安心,」我柔聲勸慰。
母親止住抽泣,擦了擦眼淚,說:「我想單獨陪陪你爸…老郝,你和左京帶
小天先回去吧。」
「嗯,」郝叔答應一聲,收拾好工具,抱起小天。
「媽,那我們先走了,你呆一會兒就下山,」我有點不放心。
我和郝叔下山后,開始準備做飯。中午時分,母親還沒回來,天空突然烏云
密布,似有一場大雨來臨。郝叔急忙撇下手里菜刀,拿起一把雨傘,沖出屋子,
朝山上奔去。
果不出所料,郝叔離開才七八分鍾,窗外已經一片漆黑,頓時瓢撥般下起了
暴雨。
我坐立不安,焦急地朝門外張望,恨不得馬上沖出去。幸好此時,遠處出現
一個模糊身影,正是他倆。但見母親打著雨傘,被郝叔橫抱在懷中,一路直奔到
屋里。
「哈哈,太有意思了…」母親銀鈴般直笑,心情反而很好。
似乎受母親情緒感染,郝叔也滿臉笑容。他輕輕放下母親,很自然地摸了摸
她裙角,看有沒有打濕。其實,母親除了裙角沾了點雨水,連鬓發都沒亂,可見
郝叔把她抱得很穩。相比之下,郝叔褲腿上卻全是濺泥,后身幾乎濕透。
「我沒事,好著呢,親,麽麽哒…」母親兀自樓著郝叔的脖子,像被父親溺
愛的女孩,在他粗犷的臉龐上,蜻蜓點水一吻。要不是顧慮我在場,郝叔估計會
馬上展開攻勢,而不是拍拍母親屁股,便適可而止了。
第一次在我面前打情罵俏,當事者波瀾不驚,倒是自己,心底五味雜陳,翻
江倒海。
「老郝,趕緊把濕衣服脫下,別著涼感冒了。」母親說著,幫郝叔褪去濕衣
褲,露出一身硬邦邦的老肉。
郝叔穿著一條黑色平底褲,站在手腳修長的母親面前,身形顯得有點矮短。
可能經年累月從事農活、重活、髒活等緣故,郝叔雖已年逾五十,但全身肌肉被
曬得黑里透紫,感覺非常壯實。
「左京,把干毛巾拿來,」母親吩咐。我答應一聲,拿來毛巾,遞給她。母
親接過毛巾,便彎腰替郝叔細細擦拭著身子。
我走到廚房,看了看正在蒸的飯,一股濃濃的香味,快要熟了。
第十一章
「…要不,泡個熱水澡?」從隔壁傳來母親的說話聲。
「抹干行了,不礙事,」郝叔說。
過一會兒,「…去把門關一下,萱詩。」
又過了分把鍾,母親走到門口,把門帶上。
我注視著那扇關上的木門,心不在焉地洗著菜。母親和郝叔的說話聲變得很
小,不過豎起耳朵貼緊壁,還是能隱約聽到。
「…雨下得急,沒來得及撿,吃完午飯,我上山去找。」
「嗯,找到扔了吧,不要了。」
「上次你來這里過夜,留一下一條內褲,我洗了,正好現在換上。」
「不急,」母親笑嘻嘻地說,「不穿內褲,還涼快。」
「你呀,人前端莊賢慧,裝得一本正經,骨子里其實就是一騷貨,」郝叔用
戲谑的口吻說。
「不管啦,萱詩只想做你一個人的騷貨,嘻嘻。剛才你弄人家好興奮,人家
現在還要,快給人家嘛,」母親嗲里嗲氣地說。
「在老左墳前挨操是什麽感覺?」郝叔發問。
「不想說,實在很不好意思。唉,事后想一想,真對不起他,」母親悠然長
歎。「老郝,你是壞人,我是蕩婦,我們將來都要下地獄,受活剝油煎之苦。」
「你說錯了,我聽說,閻王對待蕩婦,都是讓地獄里那些饑渴的惡鬼,排隊
輪流奸淫,直到她奄奄一息,誠心悔過。」
「你真是個大壞蛋,就想著我被一群男人奸淫,壞蛋壞蛋壞蛋…」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倒是很想圍觀那群性饑渴的惡鬼輪奸你,然后向閻
王主動申請,自告奮勇加入他們的行列。」
「壞蛋,越說越不正經,」母親唾了一口。
「不過,我覺得我們不可能下地獄,」郝叔一改幽默的口吻,正兒八經地說。
「老左那麽愛你,一定會原諒你所犯之錯,不會去閻王跟前告狀。所以,我們虔
誠禱告吧,請老左原諒。順帶把我們以后會犯的錯誤,一並禱告出來,省心省力
省錢。」
母親「噗嗤」笑出聲,也正兒八經地說:「是,遵命。爲了我們的美好將來,
我一定虔誠禱告,請求寬恕。那麽,老郝同志,現在讓我們接著犯錯吧。」
「騷貨,還不快撅起你肥美的屁股…」
繼而,耳畔傳來很有節奏和力度的「噗嗤噗嗤」聲,還有母親細細的呻吟聲,
持續了大約二十分鍾。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舒暢吧,萱詩。」
「嗯,全身都好舒坦…謝謝老公,真好…人家還想要…」
「晚上吧,左京在隔壁呢。」郝叔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今晚我們在
這睡,讓左京帶小天回去,我帶你去山上野戰,保管爽上天。」
「…嗯,真好…」母親說完,傳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我離開壁,操起刀,無精打采地切著菜。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母親春
風滿面地走到我跟前,說:「左京,你去休息吧,讓媽來做飯。」
我「嗯」了一聲,丟下菜刀,悶悶不樂走到窗戶邊,點上一根香煙吸氣來。
從小到大,我都不沾香煙,之所以身上帶包高檔煙,只是應酬需要而已。近
年來,生活工作遇到不順心事件,我偶爾也會抽一下。不過這次心中煩躁,竟然
當母親的面,肆無忌憚吞云吐霧,平生還是第一次。是要挑戰母親的權威,還是
逆生長冒出來的叛逆?
母親果然皺緊了眉頭,凝視我的眼神,由起初的驚訝,慢慢變成生氣。也許
我無動于衷的漠然表情,傷害了母親自尊心,她突然幾步走過來,一把搶去我手
里的煙,使勁甩在地上。
「媽媽告誡過你多少次,讓你不要學別人抽煙,你就是不聽,」母親鳳目一
瞪,厲聲責備。「你不知道一根香煙里面,含有多少對人體有害的毒素嗎?是媽
媽沒有教你,還是你根本把媽媽的話當耳旁風?」
聽著母親那傷心的語氣,我的心一下子被刺痛了,趕緊解釋說:「媽,我其
實並不抽煙,只是偶爾抽一根。要是你不相信,可以問白穎,她都知道。」
母親平靜下來,說:「最好不要碰,偶爾爲之多了,就會成爲一種習慣。把
你的煙和火機交給我,白穎那里我會告訴她,叫她也這樣做。」
我低下頭,掏出香煙和火機交到母親手里,她才露出和悅之色。
「左京,媽剛才說話大聲了點,你別往心里去,」母親說。
「怎麽會呢,你是我媽,教訓我是應該的。」母親這樣說,我反倒有點手腳
無措。「…我向你保證,以后不沾一點煙了。」
我和母親之間小小風波過后,她繼續做飯,郝叔在一旁幫忙。
自從郝叔住到這里,開荒種地,養雞喂豬,一日三餐基本上能自給自足。在
母親一雙巧手烹饪之下,七八道正宗風味的農家小菜,很快便熱氣騰騰端上了餐
桌。
第十二章
午飯后,天氣轉好,雨慢慢變小。郝叔披上一件蓑衣,背起一個大簍,說要
到地里轉轉。
郝叔出門后,母親洗了碗筷。接著把他換下的濕衣服拿到澡盆里泡上,撒了
一層洗衣粉,準備洗衣服。
「媽,家里不是有洗衣機嗎,拿回去洗呗,」我勸道。
「兩三件衣服,很快洗好,拿來拿去挺麻煩,」母親露齒一笑,拿來搓衣板
和洗衣刷。
郝小天乖巧地搬來一張小凳子,塞到母親屁股下,讓她坐。
「媽媽,我長大給你洗衣服,好不好?」小家夥煞有其事地問。
「好呀,媽媽可喜歡了呀,」母親滿臉笑容。
我提一桶水放到母親對面,蹲在她面前,無意瞥了瞥她光潔的小腿。母親理
了理鬓角,不動聲色地壓了壓長裙,雙腿並攏側放。
不知道母親和郝叔做愛后,有沒有穿內褲。如果沒有,那她現在裙子底下,
不就是光著麽。對母親動了如此龌蹉念頭,讓我深覺罪過,趕緊轉移視線,長吸
一口氣。
「左京,你工作怎麽樣,跟媽聊聊,」母親說。
「聽到一點風聲,也不知道準不準,」我猶豫不已。
「什麽風聲?」母親好奇地問。
「聽說美國那邊已擬定我做中國公司技術部負責人,不過,具體任命狀還沒
下發宣布…」
「那是好事,無風不起浪,依我看,應該八九不離十了,」母親高興地說。
「你能在事業上步步高升,媽媽真爲你驕傲。」
母親把刷好的一件衣服用水沖洗完,擰了擰水分,放在旁邊的臉盆里,接著
刷第二件衣服。
我注視著母親,她表情靜美,明齒皓目,讓人油然生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
敬意。幾顆細小微粒的晶瑩汗珠,從她秀氣的眉宇滲出來,更顯風韻成熟之美。
「媽…爸說過,你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嗎?」我突然激動地問。
母親很意外,停下手中活兒,看了看我。旋即嫣然一笑,理了理額前一縷鬓
發,望向窗外。
母親好像陷入對往事的追憶當中,良久,才點點頭,談談地講出「說過」二
字。
映證了自己心中所想,我更來勁頭了,追問:「郝叔…他對你好嗎?」
母親聞言,眉心露出羞澀之色,說:「你怎麽了,干嘛問這個…當然好呀,
哪能不好。」
「爸爸和郝叔比起來,誰最好?」
母親「噗嗤」一笑,點了點我腦瓜,說:「你呀,你能不能別替他們操心…」
「說嘛,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我不依不饒。
母親回過神來,認真想了想,說:「他倆都最好,各有千秋,不能放在一起
比。」頓了頓,接著說:「你爸儒雅翩翩,相貌堂堂,各方面都很優秀,是一個
完美的丈夫。你郝叔呢,雖然沒什麽文化,但爲人忠厚,體貼入微,是一個很好
的男人。」
母親概括非常準確,把我對父親的映射,一下子鮮活地勾勒出來。如果不是
親眼見證,郝叔把母親玩弄得欲仙欲死功夫,我實在體會不到母親誇郝叔是一個
好男人出發點何在。當母親說出郝叔是一個好男人時,我發現她眼里閃過一絲不
易察覺的異樣光芒。
「那麽,除了爸爸,你也很愛郝叔,對嗎?」
母親莞爾一笑,搖搖頭,說:「不知道,我和你郝叔之間的感情很微妙,不
知道算不算愛。記得我第一次見老郝,是在十六前,還是經你爸認識他。那時老
郝和你爸在同一個工廠,你爸搞管理,他是一名最底層的操作工。你爸因爲幫了
老郝一個小忙,他就對我們全家感恩戴德,視我們爲貴人,尊敬禮讓有加。那時
的老郝,給我的感覺,就是全中國最朴實的農民兄弟中的一員,待人誠懇,做事
努力。不過,雖然你爸和老郝在同一個廠里上班,我們卻沒見過幾次面。而且每
次他見到我,都低著頭,不敢看我,所以我們基本上也沒說過啥話。」
母親擰完一件衣服,繼續說:「后來你爸升遷調到長沙工作,我們就跟老郝
斷絕了音信。直到大前年,他帶小天來長沙治病,我們才重新相見。我第一次去
醫院探病,都快認不出老郝了,他外貌變化很大,神情憔悴。聽醫院里的護士說,
老郝一天二十小時守在兒子病床前,而且天天如此。都說『父愛如山』,一個沒
什麽文化的農村男人,對兒子那份厚重的愛,一點不輸給任何人,當時就把我感
動得熱淚盈眶。于是,在看過那個可憐的孩子后,我便下決心拯救他,給他世界
上最溫暖的愛。」
「后來發生的事,你和穎穎都知道。小天病好出院后,老郝無以爲報,決心
給你爸守墓三年,這是他認爲能唯一報答我們恩情的方法了。我心疼小天,不忍
心他小小年紀跟著老郝受苦,心想帶個小孩在身邊,生活也會增添很多樂趣。于
是,便認了小天做干兒子,帶他一起生活,送他上學讀書。后來,我仔細想了想,
正因爲小天是老郝和我之間共同難以割舍的情感,所以我倆才會最終走到一起。」
母親平靜地敘說著,神色安詳。「所以一開始,我對老郝的感情,除了同情,還
是同情。隨著接觸越來越久,我發現老郝不僅實誠勤快,而且善解人意,風趣幽
默。我想吃什麽想要什麽,還沒跟他說,他就會馬上送到家里來。自從他給你爸
守墓以來,家里換燈泡、清洗空調、修繕之類的活,我就沒請過工人,都是老郝
一人包乾。他體貼入微,很懂我心意,只要他能做到的事,都全心全意爲你做。
久而久之,不知道是因爲感動,還是愛,反正我就下定決心,和這個男人廝守下
輩子。」
「爸離世后,我聽說,何叔叔一直照顧你…」
何叔叔本名何坤,是我父親最好的朋友,他們曾一起求學,工作,並一起瘋
狂地追求過我母親。何坤追我母親失敗后,直到現在依然孑然一人,以此兌現他
曾對母親許下的「此生非你不娶」的承諾。
這些典故,父親生前曾跟我提過,因此知道一二。
「提你何叔叔做什麽,」母親苦澀一笑,「他對我是很好,不過,我豈能分
身,要再次辜負他了。」
洗完最后一件衣服,天已轉晴。母親站起身,抻了抻腰,拿臉盆里的衣服去
晾曬了,留下我在原地品味著她的話。
「好漢沒好妻,癞漢娶仙妻」這句俗語,形象地刻畫了何坤和郝江化的命運。
我暗歎一聲,相比何坤,我和父親都算幸運了。
第十三章
「左京,你帶小天在家,我送點茶水到地里給老郝喝。」母親邊說,便朝一
個竹籃里放了一壺茶水和一個茶碗,又拿一條毛巾折疊整齊,擺在竹籃里。
掐指一算,郝叔出門還不到半個小時,母親就想他了。
「媽媽,我要和你一起去看爸爸,」小天撒嬌,撲入母親懷里。
「小天乖,在家聽哥哥的話,媽媽很快回來,」母親連聲哄他,非常疼愛。
「媽,帶弟弟一起去吧,我也想去地里看看,幫郝叔干點農活。」
「那好吧,咱們都去,」母親朝我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你幫我提
竹籃,媽媽抱著弟弟。」
郝叔干活的地離房子沒多遠,走路七八分鍾便到了。他正在摘辣椒,大簍放
在地邊,里面堆滿了各式蔬菜。
母親放下小天,倒了一碗茶水,端給郝叔。郝叔接過茶碗,一飲而盡,又要
了一碗。倒完茶水,母親轉身拿起竹籃里的白淨毛巾,給郝叔擦著臉上汗水。
「這場雨打落很多菜,怪可惜,」郝叔喝了一口茶。
「你歇一歇,我和左京來干…」母親伸出素手,梳了梳郝叔汗濕的頭發。
「左京來就行,你帶孩子回去吧,」郝叔放下茶碗。「地里濕,別弄髒裙子。」
「沒事,反正晚上要換洗。」母親微微一笑,脫掉高跟鞋,把裙角束起來。
「老毛同志說過,人多力量大,你就別攔我了,老郝同志。」
郝叔笑笑,伸手扶住母親,說:「慢點走,別咯著腳丫了。」
「你還別說,赤腳踩在泥土上,感覺很新鮮,」母親吐了吐舌頭。「經常這
樣做,對身體健康有益,是不是,左京?」
「是的…」我大聲回答。
日薄西山,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兩只燕子,從樹上高高躍起,歡快地鳴叫著
飛向遠方天空。
「終于做完了…」母親拍了拍裙子上的葉子,直起身子。「很久沒干這麽重
的活了,累吧,兒子。」
我抹一把額頭汗水,說:「累是累,不過,出一身汗后,反而很舒坦。」
母親對我豎起大拇指,說:「咱們上班族,就要以這種勞逸結合的方式休息,
才叫舒坦。以后有時間,你把穎穎帶來,體驗一把『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的感覺。」
郝叔背起沈重的大簍,扶著母親穿上高跟鞋。
「小天今天幫爸爸媽媽干活了,又長大了,」母親抱起活蹦亂跳的小家夥,
連親他幾口。
「小天愛爸爸媽媽…」
「爸爸媽媽也愛咱家寶貝…小天,」母親一字一字地說,重重地「啵」了小
家夥一口。
「小天很愛…很愛爸爸媽媽,」小家夥拉長語氣,比劃著手勢。
「爸爸媽媽也很愛…很愛小天,」母親甜甜地笑著,同樣拉長語氣。
我們回到郝叔住處,夜幕已經緩緩拉下。西天升起一輪皎潔半月,照在恬靜
的莊稼上,別有一番詩情畫意。
吃了晚飯,稍事休息,母親帶上小天,陪我返回市里。
「媽媽,小天今天很乖,可以和你一起洗澡嗎?」一進門,小家夥很認真地
問。
「當然可以…」母親嫣然一笑,燦若桃花。「只要寶貝一天比一天乖,可以
永遠和媽媽一起洗澡。」
「太好了,小天好想和媽媽一起洗澡。」小家夥歡呼雀躍,拉著母親的手,
就朝盥洗間走去。
母親調好水溫,小家夥早已脫光自己,赤條條跳進浴缸,「噗通噗通」玩水。
「媽媽,快來浴缸里,陪小天一起玩…」
母親微微一笑,摸了摸他小腦瓜,和衣邁入浴缸。
第十四章
小天洗完澡,母親抹干他身上水珠,吩咐我抱他到床上。我抱起小天,看了
一眼母親。只見濕透的長裙緊緊貼著她的身子,胸脯飽滿,腰身勻稱,豐腴的臀
部曲線若隱若現。
「你陪他玩會兒,給他講個小故事,」母親朝我一笑,親切地說。
我點點頭,抱著小天走出浴室。隨后,母親輕輕帶上浴門,里面傳來她洗澡
的聲音。
我心不在焉地給小天講著大灰狼和小綿羊的故事,約摸三十分鍾后,他才安
靜下來,甜甜地進入夢鄉。
長舒一口氣,我環視臥室一圈,拉開化妝台下的抽屜,里面碼放著數本精致
的相冊。我抽出其中一本,隨意翻了翻,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合影照。接著又抽出
一本翻看,是父母的婚紗照和結婚紀念照。相冊旁邊,放著一個鑲嵌金邊穗帶的
黑色盒子。打開來看,有一款一克拉的女式鉆戒,看上去金光閃閃,純潔無暇。
我知道,這是父親去世前一年送給母親的結婚戒指。我拿起它,呆呆地凝視著。
它仿佛變成了父親,也凝視著我。
我暗歎一口氣,裝好戒指,拉開另一個抽屜。
在一本32K華美相冊上,放著一只黑色帶樹紋的電動按摩棒,足有三十多
厘米長。我深吸一口氣,拿起它比劃著,心想全部插進母親身體里,她能受得了
嗎。放下按摩棒,我拿起相冊翻了翻,里面大多數是去年母親和郝叔訂婚儀式所
拍照片。其中一張照片,吸引了我注意。照片上,母親穿著低胸婚紗,露出半個
香肩,手捧一束郁金香,側頭親吻郝叔。郝叔從身后摟住母親,居高臨下,吻在
母親雙唇上。
攝影師把母親拍得很美,是那種幾乎要讓我心碎的美。我久久凝視著照片上
的母親,情不自禁吻向她的唇。這一刻,郝叔是那麽多余,多麽令人厭惡。
「…睡了嗎?」母親系著一件白色浴袍,從盥洗室出來,輕聲詢問。
母親的聲音突然從背后響起,我冷不丁顫抖了一下,趕緊合上相冊,掩上抽
屜。
「睡了…」我趕緊轉身,迅速瞟一眼母親,冒冒失失的樣子。
母親若無其事地「嗯」了一聲,坐到床頭,憐愛地摸了摸小天臉蛋。
我緩過神來,這才仔細打量起母親。「李家有女初長成,天生麗質難自棄。
芙蓉一朵出水來,芳華絕代謝芳菲。」唉,用這首詩來形容母親,她當之無愧了。
但見母親頭發挽成一個發髻,腰里系著一件浴巾,堪堪地遮住飽滿酥胸和大
理石般光潔大腿。當她坐下來時,浴巾下擺顯得更加短了,隱約能瞥見雪白的臀
部。
許是注意到我異樣的目光,母親拉了拉浴巾,站起身。
「媽,我用一下洗手間…」我連忙給自己找個台階,幾步走進洗手間,帶上
門,心兀自噗通噗通跳。
「左京,你快點,媽要換衣服了,」母親輕聲催促。
「知道了,媽…」我瞅一眼洗衣間旁的竹籃子,只見母親的長裙放在那里,
連忙走過去抓起它,放在鼻子底下使勁嗅。
「好香…」我沈醉不已,喃喃自語。
放下長裙,我在竹籃里翻了翻,除了一件白色胸圍,一雙肉色連褲絲襪,並
沒有內褲。由此看來,母親從山上下來后,裙子里面果真一直處于真空狀態。
我走出盥洗室后,母親帶上了臥室的門。二十分鍾后,母親身穿一件白色大
擺蕾絲連衣裙,批著一頭烏黑柔順的秀發,蹁跹如蝴蝶走出來。
「左京,媽要去你郝叔那里,你晚上照顧一下弟弟,」母親邊說,邊換上高
跟涼鞋。
「就是夜里怕他尿床,淩晨一點多時,你抱他噓噓一下。明天早上…我應該
能趕回來給你倆做早餐,萬一沒及時回來,冰箱里還有牛奶和面包,你和弟弟將
就吃一點。對了,牛奶喝之前,一定要先拿出來解凍。」
「知道了,媽。你夜里慢點開車,注意安全,」我平靜地說。
母親抛給我一個甜蜜的笑臉,叮囑道:「晚上看電視別太晚,早點睡,媽走
了。」「知道了,我送你下樓…」
我送母親到地下室,看她發動汽車一溜煙而去,才返回家中。換了衣服和鞋
子,我看了看小天,他正睡得香。我關掉燈,悄悄走出房間,鎖上門。
第十五章
來到社區門前,我招了倆TAXI,跟著母親的白色轎車,一路駛向郊區。
十幾分后,母親的轎車拐道彎,進入顛破不平的村路。此處離郝叔住所也就
一公里左右,我下了車,慢慢走過去。
快到郝叔住所院子時,依稀看見郝叔雙手樓著母親,倆人正站在轎車前熱吻。
我趕緊貓下身子,蹑手蹑腳潛上前,在一處暗影里藏下來。我藏身位置,距
離轎車不足五米,在皎潔月光籠罩下,能清楚看到郝叔兩只粗糙的大手,正隔著
裙子用力揉搓著母親豐滿的屁股。
倆人吻得很投入,不時傳來「吧唧吧唧」親嘴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依
依不舍分開。
「…呃,」母親砸了砸舌頭,靠在郝叔肩上,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
郝叔突然反轉母親的身子,使勁壓在車頭上,然后掀起她的裙子,撕掉絲襪,
一把扯下內褲來。接著,郝叔單手解開褲裆,露出張牙舞爪的東家。
「啪」地一聲,郝叔揚起大手,照母親肥美的臀部就是一巴掌。母親「啊」
地發出一聲尖叫,情不自禁地扭了扭屁股。
「騷貨,屁股撅高…」郝叔「啪」地又是一掌,打在母親另一邊臀部上。
「是…爺…」母親忍受著屁股上火燒般的痛疼,盡量沈腰提臀。
「你個死母狗,看我今晚不把你操死!」郝叔邊說邊用力分開母親的屁股蛋,
東家對準桃源口,「噗嗤」一聲,全根插了進去。
「操死奴家吧,爺…」言詞上的巨大羞辱,使母親抽泣不已。「求爺操死奴
家,嗚嗚嗚…」
就像騎手訓練自己的野馬一樣,郝叔一手使勁按住母親的頭,一手左右開弓
掴她屁股。與此同時,下面猛干母親,以致連續發出「啪啪啪」的肉股相撞聲,
使轎車搖來晃去。
母親的嗚咽變成了尖叫,在郝叔全面夾擊下,她已全身酥麻,柔弱無力地匍
在車子上。
「求我干你…」
「爺,快點用力干我,萱詩好想被你干,」母親淫蕩地說。「請你用巨大的
寶貝,狠狠地干萱詩,萱詩只想被你干,天天干,時時干,分分干,秒秒干…」
「騷貨,一開始,我就相中你有做母狗的潛質,現在終于收了你這條母狗。」
郝叔狂風暴雨地狂操起來,在他發力下,母親雪白苗條的身子,柔弱無骨般蕩來
蕩去。「說你是我的母狗…
「是,爺…」母親嗚咽著,斷斷續續說。「萱詩是江化的母狗…萱詩是江化
的母狗…萱詩是江化的母狗…啊,不行了,人家快要死去了,人家快要死去了,
嗚嗚嗚…」郝叔翻轉母親,扛起她一雙修長美腿,雙手抓住飽滿酥胸,繼續沖鋒
陷陣。
母親痛苦流涕,粉拳揮打著郝叔,高潮叠起,尖叫連連。
「喜歡我干你吧,萱詩,」郝叔俯在母親嘴唇上說。
「嗯…喜歡,」母親破涕一笑,摟住郝叔。「…老公,停下來…」
「咋地了?」郝叔不解。
「…想尿尿,」母親小聲說。
郝叔扶起母親,說:「別去茅廁了,就在院子里尿吧。」
「嗯…」母親點點頭,羞澀地說:「好老公,你轉過身去。」
郝叔轉過身,點上一根煙,長長地吸了一口。母親樓起連衣裙,在車輪旁蹲
下來,一會兒,便傳來「噓噓」聲。
「尿完了,」母親說著站起來,捋順長裙,理了理秀發。
郝叔「哦」了一聲,轉身瞇眼看著母親。
「要抱抱…」母親媚眼如絲,嬌滴滴地說。
郝叔一笑,扔掉煙頭,張開雙臂。母親偎入他懷里,啄木鳥似的親一口郝叔
下巴。
「老左好,還是我好?」郝叔笑問。
「討厭,干嘛把自己和死者比,」母親嘟起嘴,捶了郝叔一拳。
郝叔抱起母親,在一張石桌上坐下來,望著夜空。「老左年輕帥氣,事業有
成,處處比我強。在他面前,我永遠覺得自己是個下人,不配與他平起平坐。」
「誰把你看下人了,你自己自卑心作怪,」母親戳了戳郝叔額頭。
「你們當然沒把我當成下人,不過,在你們夫婦面前,我自認是個下人。」
郝叔長歎一聲,接著說:「這人的命啊,生來注定。要不是當年老左拉我全家一
把,我就不會認識你,要不是你給小天籌錢治病,我們就不會走到一起。說實在
話,我不敢相信今天所擁有的一切,生怕是一場夢,醒來后便煙消云散。」
母親用力掐郝叔一把,笑嘻嘻地問:「疼嗎?」
「疼…」郝叔跟著一笑。
「人家跟你在一起快兩年,你竟然還說是個夢,看我不撕爛你的臭嘴。」母
親說著,扯了扯郝叔厚重的嘴唇,以示懲戒。
郝叔呵呵直笑,連說:「該罰,該罰…不過話說會來,你年青漂亮,工作體
面,嫁給我這個糟老頭,不會后悔吧。」
「說什麽呀,你以爲我是那種中途而廢的女人嗎。老郝,我可以很負責人地
告訴你,人家才不是,」母親嘟起嘴巴。
郝叔摩挲著母親大腿,嘿嘿一笑道:「不說這個了,咱們去老左墳頭,給他
上柱夜香,說幾句知心話,免得他一個人孤零零睡在那里,嫉妒羨慕我們。」
「你呀,真壞,」母親咯咯嬌笑,「是個老色鬼。」
「我這個老色鬼,正好配你這個女色鬼,」郝叔戲谑地彈了彈母親的乳頭。
「你是跟著我走上山,還是被我脫光抱到老左墳前?呵呵,這樣也好,正好讓他
見識一下你的淫蕩本色。」
「不正經,呸…」母親唾了一口。「壞事做多了,小心老左變成厲鬼,來向
你索命。」
「我們是奸夫淫婦,哪有奸夫受罪,淫婦不挨刀道理?」郝叔油嘴滑舌地說。
「哎呀,不跟你耍貧嘴了,越說越離譜。」母親揮揮手,羞澀地蒙住臉蛋。
「你真要去啊…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亵渎死者了?」
「咋了,你不想嘗試了?」郝叔吧唧一下嘴巴,「尊不尊重,全在于平時,
不計較眼下。你不是說這種感覺很新鮮很刺激麽,爲了你,我才那麽做。」
沈默了一下,母親說:「我們就去親親嘴,不做其它事,行嗎?」
「其實,我也沒想做其它事,只是上去跟老左聊幾句心里話,」郝叔笑嘻嘻
地說。「如果你想親嘴,只要老左沒意見,我當然同意。」
母親跺了跺腳,指著郝叔,生氣地說:「你耍流氓,就是一個大壞蛋!那你
白天干嘛在那里硬要弄人家,流氓,壞蛋,老色鬼…」
「哈哈…好了,好了,我投降,總行了吧,」郝叔連聲告饒。「你倒是給個
痛快話,走還是不走啊?」
「說好了,只準親嘴兒,」母親氣呼呼地說。「你要是敢不規矩,我就閹了
你。」
「遵命,老婆大人…」郝叔做了個紳士動作,「請在前面開路,小的隨后護
駕。」
第十六章
我尾隨二人向山上的陵園走去。一路上,郝叔牽著母親,倆人卿卿我我。大
約十分鍾左右,來到陵園大門口。
極目遠眺,在淒清的月光籠罩下,一座座排列整齊的墳墓,顯得陰森詭異。
「老公,我有點害怕…」母親抓緊郝叔的手,靠在他懷里。
「別怕,我跟它們很熟,不會嚇我們,」郝叔咧嘴一笑。「再說,有老左幫
你。它是司掌此地的大鬼,沒有它的命令,其它冤魂野鬼,不敢動咱。」
穿過幾排墳墓,倆人來到父親的陵寢前。一股陰風嗖地刮起,卷起幾片殘留
的紙錢。「冷…抱緊我,老公,」母親蜷縮進郝叔懷里,不敢睜眼。
郝叔脫下襯衣,披在母親身上,自己光著膀子。
「我們跟老左聊會天…」郝叔摸摸母親秀發,牽著她,倆人在父親墓碑前蹲
下來。「說什麽呢,」母親「噗嗤」一笑。
郝叔一本正經地說:「主任,我帶萱詩來看你了。你爲人一向大度,有情有
義,是個真爺們,所以也一定會原諒我和萱詩所犯的錯誤。萱詩是個好女人,你
照顧了她二十多年,剩下的就交給我吧。我保證替你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受丁點
委屈。」
母親猶豫了一下,接過郝叔的話,說道:「老左,我和江化在一起快兩年了。
江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我們已經選好日子,就在今年12月12日,我過四
十四歲生日那天,舉辦婚禮。如果你泉下有知,請祝福我們吧。」
「主任,白天在墳頭對你不敬了,還請你寬恕。萱詩是個完美的女人,所以
你我才會愛上她。不瞞您說,第一次去你家,見到萱詩第一眼,我就喜歡上這個
女人了。她的美,讓我心馳神往,不敢正視。可我知道自己不配,就算當時萱詩
不是你老婆,我都不敢追她,差距太明顯了嘛。我本以爲像萱詩這般完美的女人,
一個個都高高在上,卻沒料到萱詩她那麽親切,那麽平易近人。作爲萱詩的男人,
我們應該驕傲,因爲我們的女人,不僅擁有完美的外表,更加擁有一顆美麗的心
靈…」
「是真的嗎,你第一次見我就喜歡上了?」母親好奇地問。
「除非不是男人,誰見到你,不喜歡,」郝叔回答。「不過,喜歡是喜歡,
我當時對萱詩沒有任何非分之想。能跟她搭幾句話,我已經感覺是人生一筆莫大
財富了,更別說摸她手、親她嘴、打她屁股、玩她奶子、操她騷穴、爆她菊花了。
可是今時今日,這一切一切,我都做到了,萱詩完完全全成了我郝江化的女人。
以后,萱詩還要給我生娃兒,孝敬我老父親,相夫教子,光耀我老郝家門楣…」
「老郝,能不能別這樣說,我不喜歡,」母親瞥了瞥嘴角。
「你別摻合,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對話,」郝叔頂了母親一句。「主任,你
泉下有知,一定會羨慕嫉妒我吧。萱詩這般美麗的尤物,哪個男人不想徹底占有
她的身心。這一點,你死后,我郝江化竟然做到了,擊敗了她無數優秀的追求者,
最后抱得美人歸。其實,你不用嫉妒羨慕,我所擁有的一切,你曾經都擁有過。
如果你死而複活,我很樂意和你一起分享萱詩。說實在話,萱詩是個骨子里非常
淫蕩的女人。自從好上后,我每天都要操她,有時候,一天操她三四次,她還沒
滿足。如果我們兩個一起操她,萱詩一定會獲得更多快樂。另外告訴你,萱詩喜
歡我變著花樣操他,她渴望嘗試所有新鮮刺激的事物。這不,我就帶她來到你墳
前,想當著你的面,操她一次,也讓你過足眼瘾。」
「老郝,別說了,你越說越下流,」母親生氣了,跺跺腳。「明明說好了,
就親個嘴兒,你干嘛老說操呀操的。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郝叔笑笑,說:「我跟主任鬧著玩,甭擔心。」
「你說完了沒,周圍陰氣森森,我們趕快離開吧。」母親抱緊身子,迅速地
看了一眼四周。
「這就想走了,不是還沒親嘴嘛,」郝叔撅起嘴巴,湊到母親臉前。
母親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蜻蜓點水似的啄了啄他嘴唇。
「等一下,」郝叔拉住母親的手,「別急著走,幫我也親一下老左吧。」
母親頓時哭笑不得,說:「我倒是想親,問題是怎麽親啊,你昏頭了吧。」
郝叔指指父親墓碑上的遺照,說:「親照片,盡一下未亡妻的義務。」
母親看了看墓碑,只得俯下身子,吻了吻父親的遺照。
「等等…」
「你還不走嗎,又怎麽了嘛,」母親嘀咕,顯出不耐煩的表情。
郝叔嘻嘻一笑,色迷迷地注視著母親飽滿的酥胸,搓著手說:「咱們把奶子
露出來,給老左看看,好不好?」
「過分…」母親揮手甩了郝叔一掌,「要露你露,別扯上我。你不走,我自
己走了。」說完,扭頭朝陵園門口走去。
郝叔急忙追上來,牽起母親的手,點頭哈腰,跟她認錯。母親甩開郝叔的手,
不理他。郝叔依舊追上去,熱情地套近化,卻再次被母親甩開。如此這般五六次,
母親才消了氣,和郝叔牽著手下了山。
第十七章
進了屋,母親朝床上一坐,埋怨說:「老郝,你今晚有點過分,在老左墳前
說這樣下流的話。你怕不亵渎死者,令死者不安嗎?還是你只顧自己,從來不爲
我著想。」
郝叔饒饒頭,蹲下來抱住母親的腿,誠懇地說:「我一時圖嘴巴快活,說錯
了話,惹娘子心煩,真該打。」說著,拿起母親的手,朝自己臉上連扇幾巴掌。
母親抽回手,摸著郝叔被扇過的左臉,心疼地說:「人死不能複生,其實,
你耍點嘴皮子也沒什麽。等我們結婚后,我就停了避孕藥,生咱們的孩兒。不過,
我聽醫生說,女人過了四十歲,生娃風險大,所以有點擔心,怕生産不順利。」
「那咱就不生,我甯願不冒這個險,」郝叔揉搓著母親的小手,深情款款地
說。
「風險比一般孕婦要大點,不過,也不一定就發生。既然嫁給你,我就有爲
你生兒育女的責任,只要你生龍活虎,咱一直生一直生都可以。反正老左死后留
了一大筆遺産,我現在不缺錢,養十幾個孩子都沒問題。」
「好,我全聽老婆大人安排,」郝叔親母親臉蛋一口。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母親眉飛色舞地問。
「女孩…」
「爲什麽?」
「像你一樣美麗。」
「就會耍貧嘴…」母親被郝叔壓到倒在床上,左躲右閃,咯咯嬌笑。「別鬧
了…好癢…」
「咱們今晚的正經事還沒做呢…」郝叔從裙子底下探出頭來,氣喘咻咻地說。
「還要耕田呢。」
「嗯,耕吧,老牛,」母親長歎一聲,悠悠地說。
我站在門外,透過縫隙,看著郝叔掀起母親的裙子,愛不釋手地撫摸起來。
就像把玩一件珍貴的藝術品,郝叔的手,在母親全身娴熟地遊走,然后進入她身
體里。
母親身子一抖,蜷起雙腿,緊緊夾住郝叔的手。
過足手瘾后,郝叔俯下身,開始一毫米一毫米啃母親身上每塊肌膚,最后埋
首她芳香的胯間,津津有味吃起來。
那份要命的酥麻,令母親情不自禁扭動嬌軀,喉間的喘息越來越重。卻在這
個時候,郝叔停了下來。
一會兒沒有動靜,母親不情願睜開眼睛,向嬉皮笑臉的郝叔,投出一道嗔怪
的目光。「我和老左比,誰最好?」
「…」母親咬了咬嘴唇,動情地說:「你最好…好人老公,快給我。」
郝叔這才哈哈笑著解下褲子,然后把母親拖到床邊,「啪啪啪」干起來。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好人,求求你,放過我吧,你快把萱詩干死了,嗚
嗚嗚嗚…」
「賤人,就要干死你,誰叫你那麽賤!」郝叔虎背熊腰,怒吼。
又一次聽到這種熟悉的聲音,我不得不佩服郝叔旺盛的戰斗力。都說女人三
十如狼,四十如虎,郝叔以五十四歲老朽殘軀,一天之內,四戰母親這只老虎,
而且每次都把她送上了天。我以青壯年之軀,平均一個禮拜應戰一次白穎,都有
點力不從心。跟他老人家比起來,真叫人慚愧啊。
第十八章
這次回老家掃墓,我陪了母親三個晚上,第四天下午,飛回北京。白穎的身
體已經康複,在家里休息。
所謂小別勝新婚,加之受母親和郝叔的影響,一進家門,我就抱住妻子瘋狂
親吻。白穎小病初愈,身體也饑渴難耐,眼巴巴盼著我回家。我們像干柴烈火,
一點即燃,從門后吻到客廳,又從客廳吻到廚房。
好長時間沒有享受如此酣暢淋漓的性愛,我和妻子恩愛纏綿一個晚上,直到
筋疲力盡,才心滿意足地睡去。
在一間紅燭高照的新房里,壁上貼著一個紅紅的大喜字,母親依偎在父親懷
里,倆人卿卿我我,纏綿缱倦。突然,一個凶神惡煞的惡人,手里拿著一把明晃
晃的尖刀,闖了進來。父親剛要回頭來看,惡人已躥到跟前,手起刀落,「哢嚓」
一聲,砍下了他的頭顱。頓時鮮血四濺,慘不忍睹,母親嚇得花容失色。
我悲憤欲絕,連忙大聲疾呼。想跑過去保護母親,卻怎麽都邁不動腳步,只
有干著急份。
行凶后,惡人一把抓起地上的頭顱,躍窗而逃。這個時候,從屏風后面,走
出另一個男人。他身形矮小,面容猥瑣,穿著和父親一樣的衣服。看見此人,原
本還在嘤嘤抽泣的母親,竟然嫣然一笑,臉賽桃花。
男人牽著母親的手,倆人一起上了床,相互褪去對方的衣服。紗簾緩緩放下,
兩條影子映在上面。
「不要…」我伸手向前,想要阻止他們這樣做,可雙腳宛如灌鉛,紋絲不動。
紗簾里,一個碩大的腦袋猛地探出來,朝我露出得意洋洋的詭笑。
「郝叔、郝叔、郝叔,原來是你,你…」我張口大喊,手腳亂舞。
「左京…左京、左京,你怎麽了…」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妻子呼喊自己,于是,奮力把眼一睜,醒了過來。一道
耀眼的白光,射入我眼簾,原來是個夢而已。
「你做噩夢了?」白穎坐在床邊,握著我的手,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我凝視著妻子清澈的雙眸,點了點頭。
「你連喊幾聲郝叔,語氣甚是淩厲,你們之間怎麽了?這一次去長沙,發生
了不愉快的事嗎?」
「沒有,」我搖搖頭。
我盡量不去想母親,一想到母親,自然會想到和她一起生活的郝叔。對于郝
叔,我談不上厭惡,但不想聽到這個名字,不想提及他的事。如果母親沒有和他
走到一起,我還會像以前那樣可憐他,幫助他,時至今日,卻只巴望著他在我和
母親的生活中早日消失。我內心很明白,除非父親死而複生,這根本是一種奢想。
還有一種情況,西天佛祖早日收了郝叔,畢竟他已經半截身子入土了。
不過,后來我才知道,佛祖偏愛郝叔。他一直到活到八十歲,還耳聰目明,
健步如飛。不僅佛祖偏愛,維納斯女神,送子觀音,對郝叔更加情有獨鍾。別人
活,活上半輩子,比如我的父親。郝叔活,卻活下半輩子。靠著我母親這個貴人,
他鴻運當頭,福星高照。不僅發家致富,小有名氣,而且兒孫滿堂,享盡豔福。
當然,以上都是后話。如果現在就知道以后發生的事,那麽我甯願選擇立刻
馬上殺了郝叔。
第十九章
當白穎把母親懷孕的消息告訴我時,她的神色別提多高興,好像懷孕的人不
是母親,而是她自己。我和白穎結婚快四年了,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很喜歡
小孩的她,難怪聽到母親懷孕的消息后,會如此高興。
母親懷上的孩子,自然是郝叔的骨肉。如此看來,母親打骨子里愛上了郝叔,
爲了他們愛的結晶,把高齡孕婦臨盆的風險,全抛在腦后了。
「哎,老公,我們看來注定落后于媽媽和郝叔了。」妻子用充滿嫉妒羨慕恨
的眼神看向我,好像沒能讓她比母親早一步懷上孩子,全是我的錯。
「我們才二十多歲,正是爲祖國多做貢獻時候,生孩子,急什麽!只有那種
整天沒卵事的人,才有功夫窩在家里,研究如何造人。再說,你干嘛總拿自己跟
媽比,你能把她比下去嗎?」
聽完我的話,白穎研究好半天,終于憋出一句話,把我的意思噴到太平洋。
「左京,你說這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其實不喜歡小孩?」
我嗤之以鼻,丟下一句「當然不是」,然后逃跑似的躲進了洗手間。我需要
靜下心來,仔細思考一下母親懷孕的事。幾分鍾后,我得出了第一個結論:如果
母親懷上的是男娃,那麽我將不再是她唯一的兒子。如果是女娃,那麽我終于可
以實現一直想要一個妹妹的願望,雖然這個妹妹和我只有一半的血緣關系。
接著不用一分鍾,我有了第二個結論:從《婚姻法》上來說,母親和郝叔屬
于未婚先孕。
「還未婚同居呢…」白穎氣呼呼地叫。「你能不能干點正經事?」
「啥事叫正經?」我提著褲子走出來。
「媽懷上寶寶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望她,祝福她們一家?」白穎下巴頂
到我鼻子上。
我一拍大腿,叫道:「當然!你不說,我還把這茬子事忘了。」
自從上醫院確診懷上寶寶后,母親就向學校領導請了産假,安心在家養胎。
雖然母親和郝叔訂婚宴沒請幾個人,並不代表在她的交際圈中,知道她和郝叔好
上的人不多。對于癞漢取仙妻這種傳說中的事,通常人們都特別有興趣,削了腦
袋尖,也要打聽清楚個中典故。認識母親的那些人,見過郝叔后,都會砸吧舌頭
半天。他們作死都搞不懂,在衆多優秀的男人當中,母親爲何相中了郝叔。
「郝老頭子,又醜又老,而且沒啥文化,窮的叮當響…」一部分人的心聲。
當然,極少數人,也會産生這樣的心聲:老郝嘛,實誠勤快,會照顧人,女
人選這樣的男人做丈夫,可以少操點心。
母親不愧爲充滿智慧的女人,不管好話還是壞話,她一概充耳不聞。那些好
心勸她回頭的朋友同事,反而被她勸服,改口祝福她和郝叔的姻緣。那些追過母
親的男同胞,想盡辦法要拆散這段荒誕的姻緣,母親都會義正言辭地警告他們。
自從證實母親和郝叔訂婚的消息,何坤當即大病一場,臥床半年,骨瘦如材。
爲了母親,他甚至不惜請殺手除掉郝叔。當然,何坤急切之中,再次犯了個嚴重
錯誤,就是低估了郝叔的身手。論起打架,七八個年青人一起上,估計都不是郝
叔的對手。
何坤派來的殺手,既不專業,也不具備超強實力。過手不到幾招,就被郝叔
生擒,並扭送到派出所。在嚴刑逼打的審訊下,殺手崩潰了,嚎啕著說出了雇主,
于是,何坤「啷當」一聲入獄了。爲了心愛的女人,從大學教授到階下囚,竟然
只有一步之遙。
我常常會想:要是殺手送郝叔歸西了,日子一久,母親說不準便會答應何坤
求婚。運命啊,就是這麽愛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