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也不是什麼乾淨的人,倒不是說我就是什麼黑道中的
人,但是有些事總歸要借助一下這種力量。所以我道上的人也認識不少,找人把
鞏抓起來後自然少不了伺候他一番。
昏暗的廢棄廠房裡,看著鞏鼻青臉腫的模樣,感覺心裡舒服了許多,我拍著
他的臉獰笑道:「舒坦了嗎?」
「嘿嘿…嘿…簡直…太舒坦了…」鞏眼中流露寒光,斜眼陰笑著看著我,看
得我一頭霧水,這跟我想像中的畫面不太一樣,按理說像鞏這種膽小齷齪的猥瑣
之人,這種時候應該屁滾尿流聲淚俱下的求饒才是。
沒有得到我心中想要的效果,我不禁心頭火起,本就對鞏恨之入骨的我此時
更是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我拿起一根木棒狠狠的敲在了鞏的左腿上。
砰!
一聲悶響,鞏的面色又白了三分,冷汗從額頭一滴滴滑落,滴在他身上晨贈
與的昂貴西服上。
「打吧,有你後悔的時候,到時我也不會放過你的!」鞏紅著眼咬牙切齒的
說道。
我呵呵一笑,鞏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還在異想天開,他的底細我早就瞭若指掌。
他要是真有什麼能力,何至於當初因為幾千塊錢就被逼上絕路而被我所救呢。
一想到我曾經救過這個畜生,我心中的火又盛了幾分。
「打!給我狠狠的打!」邊上的小兄弟立刻上去對鞏拳腳相加,而被綁在柱
子上的鞏別說躲閃,就連最基本的格擋都無法做到。
「啊!啊!!賀!我操你媽!啊啊啊!!!」
聽著鞏殺豬般的慘叫聲,我的心裡說不出的暢快,這許久以來的壓抑與悲屈
也發洩了不少,可是正在這時,嘹亮的警笛聲卻讓我渾身一震,還不待我作出反
應,一群員警便破門而入。
「舉起手來!」為首的中年員警隊長拿槍指著我和我的幾個小兄弟,而在中
年隊長身邊的人,來救鞏的人,卻是我絕對沒有想到的人——晨!
「鞏!」見到傷痕累累的鞏,晨不顧一切的跑了過去,晨沒有看我一眼,我
就像是空氣一樣與她擦肩而過,她跑動時飄揚的長髮有一捋掃到了我的臉上,雖
只是輕輕一掃,卻讓我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痛,那是恥辱帶我的痛!而更痛的,是
我的心。
就在此時此刻,我的面前,晨又一次背叛了我,並且是這麼的徹底,不留一
絲情面與回轉的餘地。
「操你媽的!你他媽死了?怎麼不等他把我弄死再來?」看到晨的鞏破口大
罵,而晨卻絲毫沒有生氣,只是不停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這裡。」晨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
低著頭一邊道歉一邊給鞏鬆綁。
啪!
解除束縛後的鞏狠狠的抽了晨一耳光,晨被打的一個趔趄,嬌嫩的右臉立刻
浮現出一個巴掌印子,但晨卻沒有絲毫的反抗與抵觸的情緒,只是含情脈脈的看
著鞏,嘴裡不停的道歉。
一個年老的警員看見晨挨了個大嘴巴,本要上前勸阻,但看見晨順從的模樣
便停下了腳步,經驗豐富的他非常明白,這種你情我願的事只要不出人命就算是
員警也沒有權利去管,反而容易惹得一身騷,他此時去呵斥鞏說不定還會被晨反
咬一口。
並且這次的案件明顯不是普通案件,人也都不是普通人,正常情況下失蹤人
員要失蹤24小時以後才可以立案,而被抓走的這個人失蹤時間別說24小時了,
看樣子可能連12個小時都不到,而這次的搜救命令是公安局長親自下發的。
這個被抓的受害者明顯有深厚的背景,而這個報案並且親自帶人找到這裡的
這個女人,可能就是這個受害者的女人吧。
老警員只能在心裡暗歎一口氣,又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並且這坨牛糞明
顯還不怎麼愛惜這朵鮮花。
但是員警畢竟是神聖的執法職業,其中不乏年輕氣盛,正氣凜然的人。
「喂!你幹什麼呢!」一個年輕的警員忍不住上前厲聲呵斥鞏。
鞏被年輕警員吼的一愣,但還不待鞏做出反應,晨便擋在了鞏的身前。
「這是我們自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晨怒目瞪著年輕的警員大聲說道,
在家一向溫柔賢慧在外高貴大方的晨此時竟像一隻護崽的老母雞一樣乍起翅
膀維護鞏。她的表現在我傷痕累累的心上又補了一刀,鮮血淋漓。
年輕的員警一愣,初入警隊不久的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竟有些不知
所措。
「小李,過來!」老警員一把拽走年輕警員小李,員警小李總算是擺脫了尷
尬。
「嘿嘿」鞏陰陰一笑,沒有去管逃也似離開的小李,而是眼神複雜的看著我,
那種眼神確實很複雜,至今都還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裡,那個眼神包括了嘲笑,
蔑視,冰冷,殘忍,還有那種專屬於勝利者的居高臨下。很難想像一個眼神竟能
包含那麼多的情緒,都說眼睛是心靈之窗,看來確實如此。
發現看到晨維護自己時我那緊握的拳頭,鞏哈哈大笑,大嘴一咧,露出那整
齊但卻焦黃的一副牙。雖然鞏也刷牙,但是經常吸煙的他不僅牙黃,還總帶著一
股難聞的味,不是那種純粹的臭,但聞起來絕對讓人很不舒服,原先我曾經跟他
說過幾次,後來他吸完煙後都會嚼一顆口香糖。
「啊!!!」鞏伸出右手抓住身前晨的秀髮,用力往邊上一甩,從小幹農活
長大的鞏力氣何其之大,晨措不及防之下便猛然摔倒在地。
晨身體摔倒了,頭髮卻還被鞏抓在手裡,被拽住的長髮連帶著已經倒下一半
的身體驟然停了下來,晨整個人與地平面形成了35度角,腳在地上,頭髮卻在
鞏的手裡,頭離地越有半米,整個身體的重量都集中在脆弱的頭皮上,頭上突然
傳來的劇痛使晨不由得尖聲痛呼一聲。也牽帶著我的心一顫。
而鞏卻並沒有放手,而是死死拽著晨的秀髮像拖死狗一樣拖著晨一瘸一拐的
走向了我。
「賀總,想不到吧。」
「確實沒想到,沒想到她這麼賤,並且賤到了這種程度。」
「呵呵,你還有不少疑問吧,不過別擔心,我會很好心的告訴你的。畢竟你
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哈哈哈哈。」鞏放聲大笑。
「我操你媽!」我不顧一切的沖向鞏,但這時兩個年輕體壯的員警擋住了我,
雖然我身體強壯平時也注重健身,對付個地痞流氓什麼的不成問題,但身為成功
企業家的我卻並沒有與人打鬥過,面對兩個訓練有素的員警並且還被員警隊長拿
槍指著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我並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便被兩個員警死死的壓倒
在地上,動彈不得,
「老實點!別動!」
「呦呦呦,當著員警的面還敢行兇?看來你是怕以後判的輕啊!」鞏摁著受
傷的左腿呲牙咧嘴的慢慢蹲在我的面前,俯視著我,手裡也不忘緊緊的拽住晨的
秀髮,而晨自從第一下痛呼之後,便再也沒發出任何聲音,任由鞏拽著她的秀髮
走動。
此時的我,已然是完敗。無論是在晨的方面還是雙方的這初次交鋒。幾分鐘
前還是我在肆意折磨著他的肉體,幾分鐘後,我就被摁倒在了他的腳下,承受著
他精神方面的折磨。人生有時就是如此,形式轉變的比想像中還要快。
鞏扶著受傷的左腿慢慢站起身來,對領頭的員警隊長使了一個眼色。
「銬起來!」隨著一聲令下,我和我的幾個小兄弟都被反銬起來並被制住。
鞏鬆開了抓著晨頭髮的手,晨立刻站起身來,擔憂的詢問鞏「鞏,還疼嗎?
都傷到哪了?「
「廢他媽話,能不疼嗎?我讓你試試疼不疼!疼不疼!」說罷,鞏左右開弓
又給了晨兩個大嘴巴,鞏有意在我面前欺辱晨來刺激我,讓我痛苦,我雖然知道
他的動機,但內心還是忍不住滴血。一直以來的小公主,曾經跟我相濡以沫的晨
怎麼就變成了這樣?鞏難道就這麼會玩弄女人嗎?讓晨下賤成這樣!不是說鞏的
能力還不如我嗎?難道都是謊言嗎?
因為有了之前小李的教訓,周圍的員警們誰都沒有作聲,但是看鞏的目光都
很不善,畢竟打女人的男人在城市裡是相當讓人瞧不起的。但農村出身的鞏卻並
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好的。
挨了兩嘴巴的晨還是沒有生氣,並且也沒有因為鞏無理取鬧的傷害而意外,
就好似已經習慣了一樣。
晨默默的從口袋裡掏出隨身的手帕,溫柔的擦拭著鞏臉上的傷口,而鞏則嘲
諷的看著雙目通紅連嘴角都咬破了的我。
「操你媽!不能輕點啊!」似乎是晨的擦拭牽動了鞏臉上的傷口,鞏的雙手
生氣的抓住了晨的胸部,用力的抓了下去,晨那挺翹的酥胸被鞏像麵團一樣用力
抓捏,鞏粗糙的大黑手毫不留情,晨痛的臉頰都扭曲了起來,但卻一聲不哼,任
由鞏肆意妄為。
「嫌犯帶走!收隊!」就連跟鞏貌似有些關係的員警隊長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手一揮,便把雙目通紅的我和那幾個早已嚇壞了的小兄弟帶上了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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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審訊室內
「賀先生是吧,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了,但沒想到你會做這種事,這次你被
當場逮捕,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抓捕我的員警隊長和年輕員警小
李坐在我的對面一臉嚴肅的審訊著我。我的身後也站著兩個員警。
「我做什麼事了?我不就是打個人嗎?你們公事公辦就可以了,我跟你們副
局長韓學斌都是朋友。」我知道這個員警隊長很有可能是鞏的人,起碼也是跟鞏
有點關係,所以此時我也不得不開始提人了。畢竟只要知道我在公安系統有熟人,
就不太敢難為我,更何況我提的還是他的上級。
「賀先生,不用你說我們也會公事公辦的,但你這次可並不是簡單的打架鬥
毆,而是綁架勒索和殺人未遂!」員警隊長並沒有因為我說認識他們的副局長而
有絲毫的驚訝與忌憚,並且說出了令我膛目結舌的罪行。
「胡說八道!我綁架勒索他?我一個身家過億的企業家去綁架勒索一個農民
工?還殺人未遂?你瘋了嗎?!你有什麼證據?!」我激動的站了起來,卻立刻
被站在身後的員警摁回到了凳子上。
「我們在你的家裡發現了你這次綁架鞏的計畫書,上面還有你的指紋,因為
你的妻子晨想要跟你離婚,你懷疑是受害人鞏和你的妻子有染,所以計畫綁架鞏
並且向鞏的家人索要贖金,造成綁票的假像後再將鞏殺害。而我們找到你和受害
者鞏時,你確實拘禁了受害者並且正在對受害者進行傷害,如果不是我們趕到,
他甚至都有可能已經被你殺害了。」
「還有,鞏的家人曾收到過一條勒索一百萬的短信,短信是從你手機裡發出
去的。」
「你有什麼證據!那個計畫書肯定是晨做出來陷害我的!短信肯定也是晨發
的!並且……並且……並且你們沒有證據說我要殺鞏!什麼有可能被我殺了,這
根本不算是證據!我並沒有對他進行致命的傷害!」
我的臉激動的有些扭曲,這件事比我想像中還要嚴重,晨惡毒的超乎我的想
像,這一定是早有預謀的!我的心徹底冰涼,我從不曾想到曾經承諾要一起白頭
偕老的晨會對我做出這種事。
「你說的沒錯,所以你殺人未遂這條罪名不太可能會成立,但是你綁架勒索
和人身傷害的罪名是肯定跑不了的,人證物證俱在,並且你把受害者的腿都打殘
疾了,屬於重傷害,這次你沒有個十年八年是出不來了!」員警隊長眯著眼平靜
的說道。
「不可能,這不可能!晨不會這麼對我的!我要見晨!我是冤枉的!我要見
晨!」我幾近癲狂。
「呵呵,真巧,你妻子與受害者也想要見你呢。先把他拷在暖氣管上,一會
別讓他傷害到受害者。」不料員警隊長竟答應了我的請求,並說晨和鞏也要見我。
「隊長,讓他們見面恐怕不太合規矩吧。」員警小李皺眉問道。
「呵呵,你小子,跟當年的我一模一樣的,一會下班了咱爺倆喝點,我得給
你好好上上課了,哈哈。」員警隊長笑著拍了拍小李的肩膀。
我被拷在暖氣管上,員警隊長領著其他員警走了出去。我一個人在審訊室裡
待著,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推門而進。
一男一女挎著胳膊緩步走進審訊室,男方長相普通甚至有些稍醜,皮膚黑且
糙,但是穿的卻是西裝筆挺。女方面著淡妝長相絕美,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自然
的披散在後,身著紫色吊帶連衣裙,外披一件黑色修身小馬甲,一雙修長筆直的
白嫩長腿上不著寸縷,腳上穿著一雙七釐米的紫色高跟水晶鞋。本就比男方略高
的她此時穿著高跟鞋整整高出男方半頭。
我兩眼通紅咬牙切齒的盯著那對化成灰都不會忘記的男女「鞏!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