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在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有三個叱吒風雲的商業奇才,位居領導地位,施展
雄心壯志,建立屬於他們的事業王國。
聽說,只要是他們要得到的東西、爭取的企劃案、想獲得的利益,莫不手到
擒來,輕鬆人袋,在商場上的狠、準、快是十分出名的,想要與他們合作的企業,
莫不使出渾身解數。因為只要能合作一次;就可以賺到當年度的利潤,不必再做
其他的生意。
若是與他們為敵,那就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他們只要動個手腳,就會讓你
在一夕之間傾家蕩產、家破人亡,所以聰明的人都懂得爭取與他們合作的機會,
而少部分不自量力與他們為敵的人,已完全消失在爾虞我詐的商場,無法東山再
起。
就因為他們能在商場上呼風喚雨,再加上每個人上億的身價,所以被封為黃
金三虎。
由於某種原因,其中有一人表面上和他們是敵人,在公開場合不屑與之並列
名號,而那些送上封號的人,為了避免招惹可怕的某一個人,於是便改稱之為─
─黃金商虎。
但在私底下,人們依然稱他們為黃金三虎。
這三個人分別為──
江承輯:中日混血兒,日本名為森野拓澤,三十歲,個性冷酷無情,渾身散
發著冰冷氣息,是森野集團的總裁,也是央立珠寶國際公司幕後的負責人之一;
討厭女人,對她們的評價非常低,甚至到了敬而遠之的地步。
林子揚:二十八歲,中美混血兒,是個私生子,0pale家族企業派到台
灣的總裁,因為是珠寶起家的企業,所以和央立在表面上是競爭對手,私底下他
們卻是最好的朋友。林子揚個性陰沈、狠絕,是一個外表俊美、神態邪魅的花花
公子,雖然喜歡流連在女人堆裡,卻從未付出真心也從不給承諾,好聚好散是他
和女人交往所秉持的原則。
沈天擎:三十歲,森野集團的總經理,也是央立珠寶國際公司的總裁,他和
江承輯共同創立這間珠寶公司。為人溫和、幽默,表面上漫不經心,實際上則是
詭計多端的人,對珠寶情有獨鍾,沒人知道這是他的愛好與興趣,開立珠寶公司
也算是實現了他的夢想。對於女人則是抱持著可有可無的態度。
三個人在商場上成就非凡,並擁有出色的外表和未婚的身份。因此在上流社
會掀起一股瘋狂的熱潮,所有的女性為之傾倒,莫不希望能得到青睞,所以黃金
商虎所到之處,全都引起了旋風,更是上流社會津津樂道的焦點話題!
第一章
清晨六、七點左右,山上彎曲的柏油路上,除了早起運動的老人外,還可見
到一個年輕女孩的身影調皮的穿梭在老人之間,和他們一一打著招呼。她身著紅
色棉布短袖上衣、磨白的七分牛仔褲,紮著馬尾,看起來十分俏俏麗、年輕。
「小馨啊!練了什麼好舞步?改天得給張奶奶瞧瞧!」一位頭髮花白上了年
紀的老奶奶散著步,向從她旁邊舞過的女孩喊著。
張奶奶此言一出,其他老伯伯、老奶奶都跟著點頭,此起彼落的讚美之詞,
更是讓小馨那張洋溢著笑臉的容顏,顯得更為喜悅光彩。
「哎呀!那有什麼問題。」
她自信的拍拍胸脯大聲保證著,俏皮的模樣,讓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笑容。
她滑著輕快的舞步舞離他們,並回過頭朝他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喊著:
「各位爺爺奶奶,掰掰!」
小馨只顧著和他們揮手,忘了這是個有坡度的轉彎處,差點就要和山壁來個
大接吻,幸而她及時運用她靈活的手腳來個漂亮的後空翻,被嚇得有些加快的心
跳才平穩些,她不禁讚美自己的反應敏捷,嘴角揚著一抹得意的笑,耳邊卻傳來
一陣緊急刹車的聲音。
待她站定後,定睛一看,是一輛黑得發亮的加長型勞斯萊斯停在她眼前,接
著車門被打開,一個穿得西裝筆挺、一臉兇神惡煞的男人,讓原本看起來就不好
看的臉,感覺更加的可怕。
知道自己礙了人家開車的路,她吐了吐粉紅小舌。唉!又闖禍了。
「呃……抱歉哦!擋了你的路。」她扯出尷尬的笑容,彎著腰道歉。
「搞什麼鬼啊?你找死呀?」司機擺著一張臭臉,語氣很兇惡,一副得理不
饒人的模樣,看她只是個年輕女孩,更是不將她放在眼裡,朝她就是一陣叫駡。
司機輕視的模樣、不善的口吻令女孩牽強的笑容僵住,「我……我……」她
吞吞吐吐的說著,畢竟是自己不對,能說什麼?
「你什麼你?要耍雜技回家去耍,別在這裡礙人家的路。」司機接著罵了一
串令人難堪的話語,大有欲罷不能之勢。
女孩愈聽臉色愈不善,手也不自覺的握起拳頭來。「喂!死老頭,你說夠沒
呀?」她一雙手在他面前揮舞著,咬牙切齒的喊:「我都已經道過歉,不領情就
算了,幹嘛罵人?」真是去他的王八蛋、欠扁的男人。
她突如其來的喊叫抗議,讓那男人愣了一下,不過他隨即挺起壯碩的胸膛,
輕蔑的瞄著她,不過是個小女孩,難不成他還會被她虛張聲勢的氣焰給嚇到不成?
於是,他再度以十分兇惡的語氣對她道:「像你這種將馬路看作是雜耍地方
的白癡,難道不該被罵嗎?這裡明明是車子行走的地方,你不……」
「啊!」她突如其來的尖叫聲,讓男人頓住了話語,不敢置信的瞪著她看。
尖叫聲既尖銳又響亮,幾乎要震破他的耳膜,讓他快要忍不住伸手掩住自己受虐
的耳朵,正想要開口叫她閉嘴時,有人馬上好心的替他先教訓她。
「閉嘴!」
低沈又充滿權威性的命令,讓石馨蘭頓時住了嘴,擡起眼來正想斥駡他的無
禮,卻因為他出色的長相而張大了小嘴,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哇!她在心裡兀自讚歎著,好帥的男人呀!粗黑的濃眉、黑亮的大眼,挺直
的鼻樑、薄且緊抿的唇與那結實高大的體魄,真是男人中的極品。
只可惜渾身上下充滿著冷漠、難以親近的氣質,不過並無損於他成熟的男性
魅力,而他的眼神卻深幽得像是一潭湖水,好似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不經意的眼
神給卷了進去。
不過此刻那對有著漂亮眼睛的男人,卻用那張令人讚賞的嘴巴命令她閉嘴!
哼!開什麼玩笑?她石馨蘭可不是花癡,絕不會因為他長得帥,就輕易的屈
服在惡勢力下。
她大膽的伸出手來指著他的臉大罵:「喂!你們真的很過份,明明是你們不
對,怎麼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哼!我就說嘛,有什麼樣的主人就養什麼樣的
狗,果然一點都沒錯。」不去理會身後的咆哮聲,她繼續不知死活的批評。「明
明是你們差點撞到我,還一副凶巴巴的模樣,真是過份!」
她因氣憤而紅撲撲的臉頰,看起來格外動人,讓那冷漠的男人眼光一閃,隨
即嘲諷的淡笑著。
「多少?」
「什麼?」原本想了一大堆要狠狠的罵這兩個男人的詞彙,全都被他輕蔑的
語氣與高傲不屑的態度給悉數壓了回去,而且她還聽不懂他究竟在說些什麼?
直到他伸手從口袋裡拿出皮夾,看也不看地就從裡面抽出鈔票,然後不由分
說的塞入她的懷裡,接著轉身坐入車內,她才意會過來。
一連串流利又迅速的動作,讓她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走!」他嘴裡輕柔的吐出這個字。
司機迅速的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直到車子絕塵而去,她才回過神來,看著手上的鈔票,心底的怒氣在此刻關
到最高點。可惡的臭男人,竟然敢把她當成一個愛錢如命的女人!
可惡,可惡,她氣得一把就要將鈔票丟在地上,並破口大駡:「我才不希罕
你這些臭錢!」就在要甩落手上的鈔票時,她突然轉念一想,反而將它牢牢的握
在手心裡。
「好,很好,你這個混蛋給我記住,你就不要再讓我遇到,要不然,我一定
要讓你好看!」石馨蘭等著他們再見的那天,她一定不會再那麼遲鈍的任由他羞
辱,非要討回一個公道不可,否則她就跟他姓!
哼,真是氣死了。她這個人最經不起人家激,她把他給牢牢的記住了!她恨
恨的將鈔票塞入口袋,宛如那不是錢而是什麼可怕的燙手山芋,再也沒了愉悅心
情的她決定趕緊回家去,想到家,她的心底忍不住湧現溫暖的笑意,朝著家的方
向跑了起來。
石馨蘭是個二十二歲的年輕女孩,剛由T大舞蹈系畢業,開了一間舞蹈社,
住在陽明山上的大別墅,她的老爸是大學教授,在學術界上石明文三個字無人不
知、無人不曉,她老媽則是溫柔嫻淑的家庭主婦。
石明文除了是大學教授外,更運用本身的經濟專業投資股票及房地產,所以
賺了不少錢,因此才得以在陽明山購得大別墅,在這個清靜的環境住下來。
剛才和石馨蘭打招呼的都是她的鄰居,每天早上她都會出去運動,所以認識
了很多爺爺、奶奶。
石馨蘭有一對開通的父母,所以養成積極樂觀的人生態度,就算遇到不如意
的事,難過個幾分鐘,就能生龍活虎、蹦蹦跳跳的笑鬧著,開心過生活。
石馨蘭拿出鑰匙打開家裡的大門,聽到從屋裡傳來的笑聲,嘴角揚起了一抹
真心的笑,將剛才的不愉快都丟到腦後,連同那張帥氣、冷酷的男性臉龐一同丟
到角落去。
砰地一聲,紗門在身後關上,卻意來石父的抗議聲。
「小馨,都告訴你幾次了,女孩子家別這麼粗魯,文雅點好。」石父坐在餐
桌前邊吃早餐邊念。
石馨蘭笑得更開心了,拉開椅子一屁股就坐下,拿起桌上的牛奶灌了下去,
看見對面媽媽不贊同的溫柔目光,她放下杯子吐吐舌頭,順道將嘴角那圈奶漬給
舔淨。
「是,老爸。」她舉起一隻手靠在頭側,像個童子軍般的敬禮,嘴邊卻不正
經的笑著。
石明文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對李玉玫說:「你看看你女兒,調皮得像什麼似的,
我看肯定是嫁不出去,沒人要羅!」
聽到石明文的話,李玉玫還來不及說什麼,石馨蘭就連聲抗議著。
「老爸!你說的那是什麼話?好歹我也是你生的耶!」她站了起來,從後面
抱著石明文的頸項,撒嬌地說:「何況我才不想嫁,我要一輩子賴著你。」
她撒嬌的話令石明文心裡十分開心。「你淨會和我一句來一句去的,真是…
…」他寵溺地輕斥。
「老爸!我說的都是真的嘛!」石馨蘭愛嬌的說。「人家才不要嫁人,我要
一輩子都待在老爸老媽的身邊逗你們開心。」
石明文夫婦只生石馨蘭這個女兒,因此夫婦倆都十分疼愛這唯一的女兒,石
父更對這個「鬼靈精」寵愛得不得了,將所有一切好的東西買給她使用,讓她的
物質生活十分優渥,當然給她的愛更是少不了,幸好石馨蘭並沒有因此恃寵而驕,
反而更加貼心,帶給這個安靜的家許多熱鬧與生氣。
石明文被她的話逗得開心的呵呵大笑。
「好了,你們父女倆再鬥嘴下去,待會兒都要來不及了。」石母在一旁笑著
搖搖頭,對於他們父女倆常上演的戲碼,只能無奈的看著。
石明文早上有經濟學的課,而石馨蘭教的舞蹈課雖然只有兩晚,但每星期三
早上或是其他下午只要有空,她都會到育幼院去自願教小朋友跳舞。
聽到老媽的提醒,石馨蘭看了一眼手錶,哇哇大叫起來:「啊!七點四十分!
糟了,要遲到了。」
她大驚失色的叫嚷起來,身體也從石父的身上跳到一旁去,將喝了一半的牛
奶咕嚕嚕地灌下肚去。
她蹦跳地跑到客廳將背包拿起,喊了聲再見,就跑得不見蹤影,根本沒有看
到石明文夫婦相視而笑的表情。
石明文是一個在學術界享有盛名的教授,當然得面對許多的邀約與應酬。但
是,他並不是一個喜歡交際應酬的人,若非必要的場合,都會推辭在家陪老婆,
兩夫妻鶼鰈情深不只是維持良好形象而已,更日正名副其實的恩愛,讓所有人羨
慕不已。
每次石明文答應參加聚會,都會和妻子共同與會。這一次的宴會是要尋求企
業家的支持與贊助,幫助他們成立一個經濟財經的研究機構,其經費十分龐大,
所以石明文才會親自出馬,好讓企業家可以慷慨解囊、共襄盛舉。
原本,石馨蘭並沒有要一塊去,因為她一向隨性,對那種場合沒啥興趣,不
過,因為父母親答應要陪她一起到國家劇院,欣賞由巴黎遠道而來的知名舞蹈團
體表演,他們在宴會上露一下臉後,就要陪著女兒去看表演,她只好盛裝打扮陪
他們去參加宴會。
來到會場後,石馨蘭十分不習慣這嘈雜又熱鬧的場合,看每個人臉上都掛著
虛偽的笑,眼中又表現出全然不同的情緒,看了真想趕快逃離這裡。
「老爸。」她輕輕叫喚了站在面前的父親,待他轉過頭來才又道:「你真的
可以露一下臉就走嗎?」她用十分懷疑的語氣問著父親。
其實不能怪她質疑他,因為從進來到現在,石馨蘭的父母親不知和多少人寒
喧過,那種被包圍的盛況,真讓她懷疑父母親可以順利的脫身,準時陪她去看九
點上演的舞蹈表演。
現下的老爸,連和她說話都還要勉強分神回頭看她呢!
「別擔心,我知道時間,反正系主任說過,只要我象徵性的露一下臉,他們
就會知道我支援這個機構的成立,自然就會贊助資金,所以待會兒時間快要到時,
我和你媽一定會陪你去的。」
「可是老爸……」她才想要回應,便發現父親又被人拉著說話,根本就沒空
聽,她只好拍了拍老媽的肩膀,以手示意她要到自助區去吃點東西,待會兒到門
口去會合。在老媽瞭解並同意後,她隨即悄悄的溜走,要是繼續陪他們這樣點頭、
打招呼,她一定會受不了而抓狂的。
石馨蘭朝豐盛的餐點區走去,哀聲歎氣的想著,若是堅持自己去看表演,不
就不會把自己弄到這種田地了嗎?不過老爸老媽如此興致勃勃的要陪她去看,總
不好澆他們冷水吧?
看著眼前各式各樣美味的餐點,石馨蘭突然笑了。算了,或許跟著來是有好
處的,至少眼前的美食也算是一種補償吧!就好好的大吃一頓,說不定等她吃飽
了,他們就可以走了,這也不失為打發時間的好方式。
她樂觀的想著,開始朝食物進攻。
就在石馨蘭心滿意足的將自己的餐盤裝滿食物後,她心情愉悅的拿起叉子,
準備找個好位置大快朵頤一番。當她舉目四望之際,目光突然凝結在某個人身上,
連動作都僵住了。
石馨蘭手裡的叉子指向一個高瘦健壯的男人,嘴裡因為驚呼而變成O型,眼
中倏然燃起憤怒的火花,那個穿著一身白西服、西褲的男人,不就是那天在馬路
邊塞錢給她的惡劣男嗎?
好,很好!她咬牙切齒地想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哼,你
給我走著瞧,看我怎麼回報你。才一想完,她馬上像個復仇女神般的朝他直直的
走過去,在看到他似乎想要轉身走開的同時,連忙不顧形象的朝他大喝一聲。
「你給我站住!」
石馨蘭拿著叉子的手直直的指向他,讓他停住腳步,轉身看了她一眼。
該死!這男人還是像她第一次看到他時一樣俊帥,害她的心臟忍不住因為他
的俊帥而跳得亂七八糟。石馨蘭隨即暗斥自己: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這些。
她連忙回過神來,渾然不覺原本嘈雜的會場已因自己的大聲喊叫而安靜下來,全
都看向他們。
石馨蘭不顧形象的模樣,成為議論紛紛的焦點,她卻將注意力全都放在距離
她前方不遠處的男人身上,見那個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要轉身再度離去時,連
忙加快腳步朝他奔了過去。
「你這個可惡的臭男人,還想要跑到哪裡去?我和你還有一筆帳沒算,有膽
就站在那裡別動。」他連甩都不甩她,繼續往前走,反而燃起她的鬥志。
石馨蘭恨死了這雙平常不大穿的高跟鞋和身上這襲晚禮服,阻礙她靈敏的行
動,現在連追個人都那麼賣力,邊詛咒的她腳下的動作可沒停下來,沒想到,他
卻突然停下腳步,害她一時刹車不及,整個人撞上他……
霎時只聽見一陣低咒與尖叫聲同時響起,石馨蘭以著極其不雅的姿勢整個俯
趴在江承輯身上,而她盤中的食物早就不翼而飛,叉子也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直到她驚魂未定地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受到傷害,還安穩的落在一個安全的物
體上時,才松了一口氣的拍了拍剛才跳得飛快的胸口,露出一副好全在的表情,
直到身下傳來一道冷而低沈的聲音,才嚇了一跳。
「雖然想要對我投懷送抱的女人很多,但像你這種別出心裁的方法倒是第一
次看到,不過我一點都不欣賞,現在你可以從我的身上起來了嗎?」不疾不徐的
語調透露出他對這種突發狀況的冷靜,語氣中卻充滿了對她的諷刺。
「你……你……」石馨蘭瞪大眼睛往下看,發現自己竟然坐在江承輯身上,
但她的反應卻不像一般人那樣跳起來,反而惡狠狠的低下身子,小手一把揪住他
的領帶,帶著威脅意味的狠瞪著他。
「你這個自戀的臭男人,誰要對你投懷送抱了?我們還有一筆帳沒清,你給
我乖乖待著,我馬上回來。」她動作迅速的從他身上跳開,急著去拿放在置物櫃
裡的皮包,那裡面放著他上次莫名其妙塞給她的鈔票。
誰知,一個憤怒的男人和女人同時擋住了她的去路,只見剛才餐盤上的食物
吻上了那位女人看起來價值不菲的禮服,而叉子卻叉在那個男人的臀部上,形成
一副滑稽的景象,讓她差點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
這時,她的父母親也連忙趕上前來,石明文向他們陪罪,並斥責女兒不得當
的舉止。那男人看在石明文的面子上,只好自認倒楣的離開,反正他受傷的只有
息尊心罷了,一根小小的又子還傷不了他。
但是那高傲的女人可沒有那麼容易打發,她一下子就靠到江承輯的身邊去撒
嬌,讓石馨蘭忍不住不屑的重哼了聲。
「像你這樣的男人,會有那種品味的女伴,真是令人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如此尖酸刻薄的話讓石家父母忍不住同時皺起眉頭!並交換一個互相指責的
眼神,責怪對方把孩子給寵壞,正想要開口斥責時,那男人卻先開口說話。
「原來,你在吃味我身邊的女伴不是你?」
「哼,少臭美了,想要我當你的女伴?再等個幾百年吧!」石馨蘭大步的轉
身離開,不想去細究為何看到有別的女人親昵的偎在他身旁時,閃過一絲的失落
感究竟所為何來?
石馨蘭動作迅速,只想趕快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可是當她走過來時,卻發
現那個男人竟然和老爸相談甚歡,看了就十分生氣。這個虛偽的男人,就會用這
副偽善的臉孔來迷惑眾人,誰不知道他是一個最可惡、最虛假的男人,只會卑劣
的用錢來打發她。
來不及細想,緊抓在手上的鈔票已突兀的朝他的臉上丟了過去,宛如天女散
花般在他的頭頂上散開來,並紛紛往下墜落。
下一刻,驚呼聲與訝異聲此起彼落的響起。
在那次宴會後,石馨蘭被老爸和老媽罵到臭頭,可是只要想到男人臉上錯愕
的表情,她就覺得十分值得!
雖說這種行為表現有失風度,但是他塞錢給自己的舉動難道就不夠羞辱人嗎?
她只是想要告訴他金錢並不是萬能的,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這樣目中無人。
只要想到他握緊拳頭、表情陰沈難看的模樣,石馨蘭就忍不住在心底起寒顫,
相信要不是在公共場合裡,他早就當場給自己幾拳了吧?或許她的個性就是太過
衝動,完全沒有考慮到後果,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當時一看到他,她便整個怒火揚起,失去了平時的理智,哪裡還顧得了這麼
多?平白教人看笑話,而她的父母親也氣到好幾天都不和她說話,嚴格的抗議她
這種失當又不得宜的舉動。
畢竟,江承輯在上流社會可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被她這樣一個小女子當場
丟鈔票,還被各傳播媒體拍攝到,也著實丟臉丟大了。
那種混亂的場面她可是連想都不敢再去想,否則也會羞紅了臉,想不透自己
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所以,她的父母親一直積極的想要聯絡到江承輯好向他道
歉,而她也被嚴重的警告行金舉止要安分點,不準再去招惹他了。
不去就不去,石馨蘭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將自己晨起運動的地點改到更高的
地方,免得又碰到他,發生像上次那種不愉快的事;那裡幾乎沒有什麼人煙,只
有一棟外表看起來大得嚇人的豪華別墅,旁邊還有一塊很大的空地,她十分滿意
那裡的空曠平坦,那可是她找了很久才找到的耶!
做完暖身運動後,石馨蘭開始練習新的舞步,那空翻、跳躍的舞姿是如此的
完美動人,沈浸在自己冥想的音樂裡,擺動出美麗優雅的姿態,渾然不覺在別墅
二樓擦得晶亮的窗戶後,有一雙深沈、無任何情緒的黑眸正緊盯著她瞧。
在那男人身後有一約六十歲上下的老管家,用手頂了一下滑下鼻樑的黑框老
花眼鏡,清了清喉嚨,怕主人不高興有入侵入他的地方,連忙開口。
「少爺,要吩咐人將那個女孩趕走嗎?」他說得有些惶恐。他在江家也有三
十多年了,自從少爺當家後,不,該說從少爺懂事後,他的思想情緒就不曾再顯
露過,喜怒哀樂沒有人能揣測,只能自己判斷。
更何況他在八年前被森野老爺子接到日本後,更是令人無法捉摸他的脾氣,
喜好更是無法判斷,所以得更加小心伺候。
少爺一向喜歡安靜的生活,所以有外人闖入他的領域,少爺應該會很不高興
才對。
「不。」他淡淡地開口,表情還是沒有任何的波動,讓人看不出想法。
「嗄?」源伯以為少爺會同意,沒想到竟持反對意見,令他十分愕然,整個
人都愣住了。
江承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窗前看著,專注的隨著樓下窗外的小小人
影而移動視線。
源伯只能閉上嘴巴,心裡的困惑逐漸上升,卻也不敢開口問;沒有人願意以
自身的微薄力量去探少爺的底線,要是惹得他不高興,他的脾氣會讓地獄都結冰。
源伯在江家待了這麼久,只看過一次江承輯大發脾氣的模樣,他寧願上刀山,
也不願再經歷一次那種令人寒顫的經驗,所以只好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候少爺的
差遣。
接下來的五天,江承輯在同樣的時間,站在相同的窗口看著那個女孩舞動健
康美麗的身體,舞出迷人的韻律,源伯也同樣站在他背後。
這天清晨,江承輯終於開口:「這下子可有趣了,天堂有路你不走,竟敢犯
到我的地盤上,有本事來惹我,就要有承擔的後果!」
江承輯陰冷的說著,霍然轉身離開,留下一臉愕然的源伯,摸不著頭緒。
唉!他早該知道少爺是不可能對他說出什麼話來的,他到底在期待些什麼啊?
不過,少爺第一次主動對年輕女孩感到興趣,那還真是破天荒呢!
只是從他剛才的觀察之中,怎麼覺得少爺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的可怕呢?他到
底該不該替那個年輕女孩的心呢?
石馨蘭這天下午從舞蹈社教完舞回來,一如往常的對坐在沙發上的石父打招
呼:「老爸,我回來了。」她對石明文露出燦爛笑容。
「小馨,你回來啦?」石明文回以和煦的笑容。「今天比較早回來哦。」
「當然羅!我這麼有魅力,小朋友早就被我哄得服服帖帖的,哪個敢不乖乖
聽我的話。」石馨蘭表情豐富,露出有自信的笑容。
今天下午她教完育幼院的小朋友後,和以往一樣打算幫忙院長將小朋友帶往
餐室,幫忙分配點心,不過因為有一個見習老師來實習,所以她才不用幫忙,可
以早點回來。
「呵呵,我看啊,你別帶頭搗亂,院長就要阿彌陀佛羅!」石明文故意和她
打趣。
石明文和女兒的感情一向非常好,所以在看到女兒似乎變得安分多了後,他
就不再與她計較地和她笑鬧著,父女之間的感情可見一斑。
「氣?老爸,你這樣說很不給你女兒面子哦!」石馨蘭話一說完就往石明文
的方向而去,想賴在他身上。
「小馨,家裡有客人呢!」石母柔聲的提醒她,也給石明文一記警告的眼神。
真是的,都有客人在了,還喜歡和女兒窮攪和。
石明文接收到太座大人的眼神後,馬上嘿嘿的笑著,還是一派的輕鬆自在。
石馨蘭一聽到老媽這麼說,連忙停住腳步向四周望瞭望,果真看到一個男人
坐在左側的沙發,眼眸幽深如謎的盯著她,看不出其中的情感。
不過他的臉卻令她驚叫了起來:「啊!是你。」石馨蘭毫不淑女的跳到他面
前,一根青蔥般的玉指直指著江承輯,臉上的表情充滿驚愕,雙眼圓睜、小嘴張
得大大的。
沒想到那男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平靜的看著她,逕自點頭打招呼。
石父和石母看到她的舉動,忍不住蹙起眉頭來。
石明文開口沈聲警告:「小馨,你又忘了禮貌嗎?」
上一次她莫名其妙的失禮行為,讓做父母的都感到汗顏,這一次好不容易人
家親自上門來了,並且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原說她的行為,可現下瞧她這是什麼樣
子啁?
石父連忙陪笑的看著江承輯,並帶著歉意對他說:「真是抱歉,都怪我平常
寵壞了她……」
石父的話讓石馨蘭馬上抗議:「老爸,我哪裡被寵壞了?明明是他……」
「夠了!」石明文很少用這種嚴厲的口吻斥責石馨蘭。
會有這種語氣出現,就代表石父真的生氣了,石馨蘭只好吐吐舌頭,然後用
力的瞪了江承輯一眼,悶悶不樂的坐在一旁。
看到女兒不再多說,石明文滿意的點頭,不去理會她孩子氣的舉動。真不懂
女兒怎麼會在碰到江承輯時就變得如此幼稚,平常可不是這樣的,莫非他真的慣
壞了她不成?
「小馨,還不快向江先生道歉。」人家都親自登門拜訪了,自個兒的女兒如
果不再表現得識大體點,不就要貽笑大方了嗎?雖然上次的事……唉,不去想了,
只要一想到寶貝女兒所做的好事,他就感到頭痛。
「為什麼我要……」石馨蘭十分不高興的想要抗議,卻在看見父母不贊同的
眼神與嚴厲的表情時,心不甘情不願的收了回去,她總不能讓父母失望吧?算了
就看在父母的面子上道個歉也不會死人。
「對不起喔!我不該在公共場合羞辱你,如果有下次的話,我會記得找沒有
人看見的時候……」